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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重醫的。

    有醫院簽字。

    長期營養不良幾個字明晃晃的，好像河岸傍的釣魚佬，好像黑夜里的電燈泡，根本無法忽視的明顯。

    此外還有胃糜爛。

    混亂的直播間更加沸騰了。

    這和不打開排氣嘴，直接打開高壓鍋的蓋子有什么區別？

    嘭！一飛沖天。

    “我去，初三男生剛剛一米五……我的天這身高太矮了一點吧。”

    “看這老登（顧父）挺高的，所以基因遺傳的情況下顧陸應該挺高，典型的營養不良啊。”

    “好的長期營養不良。家里有孩子根本見不得這些，媽的CS啊。”

    “所以他是真的覺得一個月二十塊錢，一個半大小子就夠吃了嗎？”

    “還是覺得顧陸太善良了，這種人居然電話沒拉黑，微信沒拉黑。”

    “難以相信，是怎么活到這么大的。”

    ……

    內容刷太快，乃至于看不清室友們說的是什么。

    第三位證人，顧陸的高中班主任高老師，她說，“高中時期，小顧是因為葉圣陶杯一等獎被八中保送進學校的，免除了學費和住宿、吃飯在內一些的費用。在高中兩年來，我進行過三四次家訪，小顧確確實實是一個人生活，至少在高中時期是這樣。”

    “我也用我的教師生涯保證，我所說的內容沒有虛假。”高老師補充。

    依序漸進，三個證人。

    “這就是原因，”顧陸說，“但我是遵紀守法的公民，等你們滿了六十周歲，我會按照霧都最基礎的贍養標準，給你們贍養費。以此答謝，在我小學時你們沒離婚時，有好好地給我吃喝。也答謝你幫我交的初中學費。”

    “至于打電話、過年回家，以及其他……不好意思沒有這個親情，會特別期待父母的顧陸餓死在了那個夏天。”顧陸說。

    餓死在那個夏天。

    好像一把鋒利的劍刃，刺穿了顧父的胸前，臉上的憤怒消失，只剩下愧疚。

    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一點錢也沒有，那該怎么生活啊？

    每天吃不飽，家里也沒任何人依靠，該有多害怕？他也沒想到會這樣，他只是忙，顧父眼眶泛著眼淚。

    顧陸看見了，但他知道，那是鱷魚的眼淚。

    “幺兒……”顧父張口還想說什么，但被顧陸打斷。

    “沒有什么疑問了吧？”顧陸看著鏡頭，“還是說，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眼神好像能跨過時空，顧陸不敢與之對視，顧父囁嚅了半天，最終腦袋還是沒抬起來。

    “那么事情也清楚了吧。”顧陸說，“家里的事，吵了這么久，也浪費了不少公共資源。很對不起。那么就這樣吧。”

    說完，顧陸示意小路關閉拍攝器材，后者也get到了，關掉了。

    直播間只剩下顧父現在的一家人，顧陸說事情完了，但直播間十幾二十萬網友可一點也不算完。

    各種要被打星號的問候語抬上來，黃寶受不了馬上就掐斷。

    能夠結束得了直播連線，但無法結束這一場由他們自己鬧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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