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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點著一盞昏暗的小燈，窗戶上掛著厚厚的氈毯，阻擋光亮的外泄，孟夫人坐在桌旁，一只手臂放在桌面上，“果然是龍王大駕光臨，未能遠迎，恕罪恕罪。”

    讓顧慎為感到驚訝的是，經(jīng)過這么多事情，孟夫人的容貌、xìng格竟然跟幾年前沒什么變化，即使面對愛子的保護者，也不肯做出一點卑微的表示。

    上官飛反倒扭捏不安，龍王與母親，都是他又敬又怕的人，不知道該站在哪一邊，“眼下局勢混亂，龍王不得不小心提防，夤夜來訪，希望母親能夠理解。”

    上官飛決定還是站在龍王這一邊，事后求得母親的原諒總是更容易一些。

    “正該如此，都是從石堡里走出來的人，對這種事早有準備。”孟夫人露出微笑，向龍王微微點頭，“龍王庇護我的一雙兒女，我很高興今天能當(dāng)面感謝大恩大德。”

    “龍王對我很好，還教我武功……”上官飛感覺到母親不太熱情，話一出口又后悔了，龍王教的武功可不好受，而且龍王要見母親也不是聊家常的，于是閉嘴，默默退到一邊，沒離龍王太遠。

    “那不是大恩大德，我保護上官飛，是因為他對我有用。”

    龍王的回答打破了固定套路，上官飛越發(fā)尷尬，他了解龍王的xìng格，可是在母親面前，總希望氣氛能融洽一點。

    孟夫人與兒子的反應(yīng)卻不一樣，站起身，“龍王說得好，這才像是金鵬堡的人該說的話，咱們不學(xué)中原人的真虛偽和北庭人的假豪爽，我也早想跟龍王見一面，希望親口問一句，龍王打算怎么處置上官家的人？”

    顧慎為經(jīng)常被問到這件事，他已經(jīng)有了標(biāo)準答案，“順昌逆亡，只要不是追隨上官伐與龍軍為敵者，都會得到我的寬恕。”

    “那些幫助龍王擊敗獨步王奪得金鵬堡的人呢？”

    “論功行賞，與全體龍軍將士一視同仁。”

    “好，我兒要立下什么功勞才能繼承王號？”

    上官飛臉紅了，獨步王是他既想要又害怕的名頭，“母親，龍王已經(jīng)同意……”

    “不，我要親耳聽他說。”

    顧慎為沉吟片刻，“當(dāng)年暗殺顧氏全家的雇主，我要他的名字和相關(guān)記錄，憑這一點，就可以換到獨步王的稱號，但是正如我之前告訴上官飛的，你們得不到金鵬堡。”

    “我對石堡不感興趣。”孟夫人看上去很滿意，“龍王自可占據(jù)金鵬堡，新獨步王將繼續(xù)接受絕巔上的庇護，并承擔(dān)相應(yīng)的責(zé)任。”

    “很好。”

    雖然只是對已有協(xié)議的確認，上官飛卻很激動，好像又多了一層保證，“母親，你能拿到記錄，是不是？”

    “正在進行。”孟夫人可不會將事情說得太容易，“獨步王非常在意保護雇主信息，看得比無道書還重要，我的人得見機行事，希望龍王不會著急。”

    “不會。”

    “嗯，請龍王原諒一個女人的啰嗦，你來我這里是有別的要緊事吧？”

    上官飛注意傾聽，因為連他也不知道龍王此行的目的。

    “我想知道，暗殺中原使節(jié)的刺客是不是你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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