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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仆們會將曲意奉承和忍辱受過都當成做生意的本錢，一筆筆記下，等著適當?shù)幕貓?，如果沒有回報或者回報不如意，背叛的種子就會生根發(fā)芽，顧慎為對張楫教給他的道理記憶猶新，他一直在計算著自己所能給予部下的回報，防止出現(xiàn)太大的偏差

    當年的顧侖顯然沒有聽過這個道理，他相信了敵人，以為兩不虧欠，從此相安無事。

    “先帝駕崩得很突然?！毙l(wèi)嵩繼續(xù)說下去，“沒來得及指定顧命大臣，否則的話……唉，總之朝廷的形勢一夜驟變，皇后――也就是當今太后――與嚴沁聯(lián)手，迅速掌控宮中事務，將御璽握在手里，然后指定了幾名老臣輔佐幼帝，其中沒有顧將軍?！?

    顧侖沒有立刻屈服，與幾名密友商議發(fā)動一次宮變，逼迫皇后與嚴沁交出權力，衛(wèi)嵩搖頭嘆息，“時機晚了，想出這個主意的時候先帝駕崩已有五日，又有幾位大臣猶豫不決，不等計劃成形，皇后的舅舅龐寧已經(jīng)帶兵進京，被封為驃騎將軍，護衛(wèi)京師與皇宮。大勢就此平定，誰也沒辦法改變了。”

    先帝寵幸的小團伙四分五裂，衛(wèi)嵩對此并不隱諱，“這就是朝堂，龍王去過龍庭，對此想必也不陌生，顧將軍與幾位同僚致仕，我和剩下的人則通通遭到貶斥，被逐出京師。”

    嚴沁沒有立刻展開報復，致仕者都得到風光的待遇，外遣者的品階不降反升，總之他好像要以和風細雨的手段爭奪權力。

    “顧將軍還是擔心，所以他決定舉家遷到西域，我還勸過他，說等幼帝成人，我們這些老臣沒準還有用武之地，可顧將軍去意已決，為此甚至不惜與親友絕交，你的兩位嫂嫂，都決定回娘家，沒有跟來西域?！?

    對這件事，顧慎為還有點印象，他不記得嫂子的模樣，只想起大哥似乎跟父親吵過一架。

    顧氏全家遷至西域一年之后，朝廷局勢已穩(wěn)，中常侍嚴沁發(fā)起報復，他可沒忘記自己受過的羞辱。

    無論致仕老臣，還是外遣官吏，都被誣以各種各樣的罪名，先后下獄，受盡折磨，衛(wèi)嵩就是那時向閹侍低頭的，“衛(wèi)氏是個大家族，我得為上百口人著想，而且我還存著一個想法，忍辱負重，有朝一日為大家報仇，我知道，這聽上去很可笑，龍王也不會相信，但我當初的確是這么想的。”

    嚴沁沒有立刻原諒衛(wèi)嵩，而是將他派到璧玉城當督城官，這個職務對中原人來說，無異于發(fā)配。

    衛(wèi)嵩膽戰(zhàn)心驚，即使遠隔千山萬水，也不敢偷偷會見舊友，而且決定悔親。

    衛(wèi)靈妙跟隨父親一塊來的，自愿去顧家說明情況，結果他卻通過孟家找到了金鵬堡，發(fā)現(xiàn)退親完全是多余的，顧家已經(jīng)活不了多久。

    “我真不知道靈妙會做出那種事……”衛(wèi)嵩痛心疾首，上一次在逍遙海見面的時候，說起兒子他也是這副表情，可是在寫給族兄的信里，一點也沒提到兒子的惡劣，全是對龍王的憎恨。

    衛(wèi)嵩因此早就知道顧家面臨滅門之災，卻沒有發(fā)出提醒，反而利用機會親近嚴沁派來的使者，“嚴笛嚴管生，他是嚴沁的義子，認得顧將軍全家，所以由他來雇用金鵬殺手，我給他提供了一些方便，作為回報，嚴沁不再將我列為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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