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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馬邁出七步，四周的弟子們同時后退七步，即使已經(jīng)貼墻站立，兩腳也要努力向后挪動。

    野馬越不拿眾人的生死當回事，越得到眾人的敬畏。

    探討已經(jīng)結(jié)束，殺戮重新開始，野馬用劍指向第一個人。

    木老頭臉se一變，向龍王靠近幾步，“嘿嘿，什么曉月劍法、死人經(jīng)，我都沒學過，你還是先找別人練劍吧。”

    野馬的劍跟著目標一塊移動，陣陣暖流從腳底沖向頭頂，今天，他要徹底封住那張令人厭惡的嘴巴。

    “龍王，你可半天沒說話了，御眾師都說了，找你來是為了殺死野馬，天也不早了，不如這就動手吧。”木老頭干脆躲在龍王身后，他可不會明知必敗而坦然赴死。

    “不行。”顧慎為拒絕木老頭的求助，“野馬的劍法還不夠強，你得幫助他再上層樓。”

    “啊？”木老頭自以為比廳里絕大多數(shù)人都聰明，可他也聽不懂龍王的意思，“再上層樓？好把大家都殺光嗎？再說……再說我武功低微，實在幫不上忙。”

    “只有你最合適。”顧慎為將木老頭從身后拎出來，放在野馬面前。

    危險面前腦子轉(zhuǎn)得總是更快一點，木老頭顫聲說道：“龍王希望野馬劍法更強，是想讓他再自殺一次嗎？”

    “嗯。”

    木老頭與荷女說話的時候，顧慎為也沒有閑著，自從修煉死人經(jīng)以來的種種經(jīng)歷，在他的腦海中一一閃過。

    兩只金頂大鵬帶來了那神奇的古籍，彼時的歡奴被書中恐怖的圖形與深奧的字所嚇阻，一直沒有太把它當回事，卻又舍不得丟棄。

    反倒是荷女。第一次看過死人經(jīng)之后，就力勸歡奴修煉，那時的她大概是想利用來歷不明的古怪武功害人，為此不惜把自己也搭進去，跟著歡奴一塊學習劍法。

    正是靠著它，兩人完成殺手學徒的訓練，成功地在金鵬堡中生存下來，為了不被殺手看出異樣，他們才小心翼翼地控制著提升劍法的速度。沒有稀里糊涂地死于反噬之力。

    四諦伽藍的和尚破解了那篇用怪寫成的綱要，顧慎為與荷女得知他們已經(jīng)走上一條不歸之路：越殺人劍法越強，劍法越強越要殺相應的高手，永無止境，最后可殺之人就只剩下自己。

    唯一的應對方法就是盡量延緩修煉進展。

    無論怎么看。這都是一套奇怪而殘忍的武功，卻自稱“大覺劍經(jīng)”，顧慎為與荷女都認為“死人經(jīng)”更貼切，很長時間以來，顧慎為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無道神功的綱要彌補了最重要的一個漏洞。

    顧慎為從老汗王陵墓中意外地得到綱要，此后反翻閱讀。給他印象最深的是其中“殺身證果”的故事：勤修苦學的僧人一直不得解脫，為了證明自己真心向佛，寧愿自殺，卻在死亡的瞬間悟得大道。得證果位。

    無道神功與死人經(jīng)都是金鵬堡早先流傳下來的武功，兩者很可能同出一手，自然存在不少相通之處，正是在這個故事里。顧慎為明白“大覺劍經(jīng)”的真實含義。

    修煉劍法如同修道，第一關就是堅信不移。信則誠，不信則亂，接下來的道路也極為相似，都要在有進無退的修煉中繼續(xù)增強信念，對于修劍者來說，就是一次次殺人，一次次被自己的劍法所驚嘆，一次次將劍法提升到更高水準。

    最后，修劍者也跟修道者一樣，在信念增強到無以復加的時候，需要一個更直接更有力的證明——殺身證果。

    顧慎為的信念還遠遠沒有強大到那種程度，看到野馬的第一眼，他知道自己的猜測可以在這個人身上得到驗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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