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賀逢圣沉吟了一陣，才緩緩啟口：“夢章，紫英和你談了？”

    范景文默默點頭，“談了，嗯，談了兩次，你覺得呢？”

    賀逢圣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走到門口，眺望著門外遠(yuǎn)處：“雖然他的許多想法未必和我的觀點全數(shù)一致，但是我還是得承認(rèn)，他說服了我，嗯，或者說我的很多問題他都給我了一個答案，當(dāng)然，我也不知道這些答案是否正確，如他所說，那需要時間或者歷史來驗證。”

    “君豫兄那么從容淡定的人，這段時間不也一樣心神不寧？”范景文哂笑，“我知道紫英的這些想法從何而來，但是細(xì)細(xì)思之，許多卻不無道理，如他所說，我們找不到其他更好出路的時候，為什么不試一試呢？”

    “其實我們幾個可能更容易被紫英說服，但是鹿友那里可未必?！辟R逢圣搖搖頭。

    他是湖廣人，練國事和范景文一個是河南人，一個是北直人，都是北人，和馮紫英在利害關(guān)系上都更趨一致，但是吳甡卻是不折不扣的江南士人，要折服吳甡，那卻不容易。

    此時馮紫英卻正和吳甡相對而坐，紫砂陶的杯具里微微搖了搖，馮紫英抿了一口，“鹿友，你覺得我是那種狹隘的以地域來劃界確定利益的人么？”

    吳甡手中捏著陶杯不語。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疾風(fēng)知勁草，板蕩見誠臣。”馮紫英顯得很隨意，“相交日久，我相信大家就能見識到各自最真實的一面，但起碼很多事情擺在明面上，那卻是做不得假的，開海之略，誰受惠得益最大，不言而喻，縱然有遼東邊患所迫，但是客觀上帶來了什么，鹿友應(yīng)該看得明白才是?！?

    “紫英，你和我說了許多，我也明白，那紫英我想問一句，當(dāng)北地和江南的利益之爭交于你手由你主宰時，你會怎么做呢？當(dāng)朝廷利益和你們北地士人的利益出現(xiàn)沖突時，你又會站到哪一邊呢？”吳甡抬起目光悠悠地問道。

    馮紫英啞然失笑，這等后世都被反復(fù)論證千百次的話題也來問自己？

    “鹿友，你這是粗暴地把局部與局部，局部與整體的關(guān)系對立起來了，其實這種對立統(tǒng)一的辯證關(guān)系你如果能仔細(xì)地研究，就會發(fā)現(xiàn)這是不可分割……，那么放到最后，我仍然可以明確回答你，局部服從整體，整體服務(wù)局部?！?

    太簡單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