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看得出來磧口渡這邊還是十分熱鬧。 這里其實就相當于是一個規模不小的集鎮了。 各種建筑物沿著渡口呈半弧形延展開來,形成幾條街道,沿路的商鋪、飲食店、茶鋪、當鋪、糧鋪、油坊,鱗次櫛比,人來人往熙熙攘攘,驢車,馬隊,牛羊,雜亂中帶著幾分生機活力。 各種操著河南、北直、湖廣那邊口音的人比比皆是,蒙古人也不少見,在渡口靠河岸邊,甚至還有一座財神廟和關帝廟。 渡口上的渡船有兩種,一種是羊皮筏子,一種則是木質渡船。 羊皮筏子簡陋危險,一次最多只能容納十余人,小的只能容納五六人,但是價格便宜,而木制渡船規模要大許多,一次可以擺渡五六十人,還能裝載不少貨物,所以更受商旅歡迎。 馮紫英早早就換了尋常商旅衣衫,與尤三姐一道又把面色也稍作裝飾,所以看起來已經有幾分來往奔波的商賈模樣了。 “定峰,找船過河吧。”沒有猶豫,在磧口渡這邊走了一圈,馮紫英就做了決定。 汪文言那邊馮紫英在大同的時候已經安排人通知了,估計也差不多時間該到吳堡這邊了,只不過當初沒想到吳堡會遭遇亂軍圍攻,也只有等到過河之后再來想辦法聯系了。 渡口上從陜西那邊過來的商旅明顯比這邊要多得多,現在從山西往陜西那邊去的就寥寥無幾了,磧口渡這邊的商旅很多都是在觀望,很顯然他們都得到了消息,要看吳堡那邊戰事情況如何才會作出決定。 馮紫英這一行人過去還是很岔眼,這個時候可沒有多少人敢往那邊走了,除非是有急事或者是在那邊有些關系的人,馮紫英這一行看上去更像是在那邊又門道的。 船晃晃悠悠地沿著河岸向西而去,連年的干旱讓黃河水水量小了許多,照理說這個季節已經該有雨了,但是至少從馮紫英一行經大同南下這么久,卻是半分雨的影子都沒見著。 “日暖夜寒,東海也干,早就知道今年年成不好,但是也沒想到老天爺會這樣干。”滿臉皺紋的船夫失神地看了一眼西岸,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年頭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盡頭,幾位客官,看你們也不是延安府那邊的人,這個時候還要去那邊兒,也不怕出事兒?” “老爺子也知道那邊不安泰?”馮紫英隨口問道。 “都是一幫求飽腹的苦哈哈,這年頭,老天爺要吃人,老爺們也要吃人,泥腿子們怎么辦?總要當個飽死鬼吧。”船夫目光里多了幾分迷離。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