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見潘汝楨面色微變,但是卻沒有應(yīng)答,馮紫英也不在意。 既然都主動從膚施城來到吳堡城了,也足以說明許多了。 從汪文言這幾個月在西安城里打探到的消息,這位延安知府應(yīng)該和盧川以及孫一杰都沒有太深的糾葛,可能和延安府現(xiàn)在不佳的狀況有很大關(guān)系,這對自己來說卻是好事。 延安府的情況很糟糕,換一個巡撫來,也許就可能要將其解職以儆效尤了,但如汪文言所言,延安府的糟糕局面不能全怪潘汝楨。 惡劣的地理環(huán)境,連續(xù)三年的旱情,瘠薄的底子,以及對邊地的投鼠忌器,才會導致這種局面,而其中還有一個重要因素,那就是本土豪強的強勢,尤其是在南部幾個州縣,也讓當年才來擔任知府的潘汝楨吃足了苦頭。 延安府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無論是東面的山西,還是對三邊四鎮(zhèn)乃至邊墻外的蒙古人,都十分關(guān) 鍵,所以擔任陜西巡撫,就避不開延安,所以既然避不開,那還不如主動來,起碼到現(xiàn)在自己這一步還走得不錯,潘汝楨的到來就證明了這一點。 “不管潘大人內(nèi)心怎么想,但我不這么認為。都說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我好歹也是朝廷欽差,我馮氏一門三房單傳,我連子嗣尚沒有,如何會自陷險地,甚至自尋死路?”馮紫英淡然,“然,肩負王命,有些事不得不做,有些險不得不冒,但起碼我自家心里還是有些底的,不會拿一個縣城百姓來作兒戲,……” “可是大人您想過沒有,您以亂制亂的辦法若是中間出了一點兒紕漏,那就是彌天大禍,若是大兔鶻寨和波羅寺寨的人不肯服從,又或者王成武的亂軍中途倒戈,那結(jié)果都是不可想象的。“潘汝楨忍不住了。 “沒錯,潘大人你說的都有道理,但是你來教我,我作為陜西巡撫,該如何來破局?”馮紫英反問“真的如我方才所說,從老牛灣過河,去借著馮家人脈求援軍來穩(wěn)穩(wěn)當當南下,但是你可知道榆林軍不可能為了陜西出上幾萬大軍來平亂,他們的責任是防范蒙古人入侵!頂多三五千人就算是給我這個馮氏子弟兼兵部右侍郎的面子了,另外等到賀世賢磨磨蹭調(diào)集兵力南下,也許吳堡、青澗,甚至綏德都早就失陷了。” “又或者我干脆就一路南下到蒲津渡過河,安安穩(wěn)穩(wěn)進西安城,當個太平巡撫?四平八穩(wěn)地在西安城里指手畫腳,但你覺得那樣我這個巡撫能當多久?朝廷是讓我來當這樣的巡撫?那換誰來不行?盧川也行,孫一杰也行,何必我來?“ 這番話就有些交淺言深了,但潘汝楨心里卻有些起伏,這位巡撫大人是要對自己推心置腹?就因為自己是第一個主動來的四品官員? 或者綏德知州,米脂知縣都還沒來? 不該啊。 潘汝楨定了定神,思忖了一番才道∶“那按照大人所想,延安府就是大人來陜西力挽狂瀾的局眼了?” “能不能成為破局的局眼,就要看官吏是否奮發(fā),將士是否效命了。“馮紫英注視著潘汝楨,“潘大人,我可以信任你么?“ 潘汝楨心中一跳,立即起身一揖∶“但憑大人吩咐,下官敢不從命?!” 馮紫英擺擺手,不太滿意,但也在預料之中。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