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從鄜州夤夜南下的汪文言只用了兩日時間就趕到了潼關。 他沒有走大路,而是沿著洛水一路南行,隨行只有兩個貼身保護他的護衛。 常年在歙縣縣衙里經歷多年,后來又在兩淮都轉運鹽使司里勞作,所以對這等熬夜潛行的生活他并不陌生,當然,也的確有許久沒有這樣辛苦了。 穿過白水和澄城之間的河灘地,這一帶已經是亂軍活動的核心區域了,三人都是小心翼翼,盡量避開大路行進,在快要到同州時,不得不舍棄已經支撐不住的馬匹,改為步行。 同州的失陷讓汪文言始料不及,也讓他心里更是忐忑,不知道自己此番到潼關能否說服趙千山,畢竟同州失陷,直接危及到了西安與潼關之間這條咽喉要道的安全,趙千山還有這個膽魄出兵晉南么? 讓汪文言感到意外的是他到了潼關之后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說服了趙千山,甚至他感覺趙千山就是在等著自己一般。 自己只是寥寥幾句話對方就滿口應承下來,根本就不問去晉南做什么,以至于汪文言不得不放慢語速先行將馮紫英意欲防止晉南亂軍搶掠司鹽城的鹽和銀子坐大的目的告知對方,但是趙千山顯然是個混不吝,對這個理由似乎根本就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是馮紫英的命令,以及可以出兵晉南去打仗了。 看走眼了,汪文言完全低估了趙千山的攀附之心和打仗的欲望,這兩者結合在一起,任何事情都阻擋不住趙千山北渡黃河的急切心情。 趙千山之留了一部人馬守潼關,在汪文言看來都覺得有些托大,但趙千山卻不以為然。 「汪先生可能是過于擔心了,您說的什么亂軍攻占了同州,這我相信,蒲城也失陷了,這也正常,西安四衛九個營接近三萬人,就這么龜縮在西安城里不出門,換了我是亂軍那幫人,也要試一試捋虎須啊,這不,一試就試出來了,你不中用啊,我都不明白都司那幫人在干什么,或許謝大人真的指揮不動西安四衛?」 趙千山滿臉橫肉,生得有些兇惡,但是卻有一雙臥蠶眉相當威武,說起話來滿口豫西味道,他是嵩縣人。 一番話說得有些不客氣,甚至有點兒揶揄的味道,這般語氣調侃上司,汪文言也不得不承認這廝的確不太招人喜歡,謝震業恐怕對這廝也是又恨又離不得吧,攤上西安四衛一幫廢物,這關中平原可用之兵就真的寥寥無幾了。 「趙將軍慎言,都司之事不是你我可以討論的。」汪文言淡淡地道∶「有這份閑情逸致,趙將軍還是多琢磨一下蒲州和司鹽城如果遭遇亂軍該怎么打這一仗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