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喬應甲沉吟不語。 孫居相也皺起眉頭,“汝俊,莫非你們倆之間還有心結了不成?” 喬應甲搖了搖頭,“心結倒也說不上,就是覺得這兩年紫英變化有些大,或者說成長太快,超出了我們的想象吧,君豫現在是死心塌地跟著他,潘汝楨和傅試也就罷了,但耿如杞這樣一個方正之人,居然也堅定不移地和他走到一起,有些感慨啊。” 韓爌和孫居相都明白喬應甲話語里的意思。 作為北地士人領袖,潘汝楨和傅試不是北地士人而是江南士人,他們倆和喬應甲沒什么交情,不會遵從聽從喬應甲的意見和態度很正常,但是練國事和耿如杞是實打實的北地士人,喬應甲沒有把握讓二人服從自己,反而是馮紫英讓二人心悅誠服,這就讓人有些不是滋味了。 韓爌咂嘴,“紫英這幾年成長很快,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很多人之前都只覺得紫英擅長打仗,軍務嫻熟,知兵善戰,這沒什么好說的,但我要說的是紫英更擅長經濟,在永平府和順天府任職期間,雖然是同知和府丞,但實際上卻做了很多通判的活兒,山陜商人對其交口稱贊,開海建港也讓北方海貿也迅速繁榮起來,加上冶鐵、采煤、水泥、軍工幾大產業的迅猛興起,難怪山陜商人都說他好話,連江南那邊都一樣受到影響,……” 這些喬應甲和孫居相都清楚。 韓爌沒說揚州證券交易所的事兒,這直接就把云集揚州的南北鹽商們給“俘虜”了,巨大的資金終于不用擱在地窖里發霉,也不需要全部存入到銀莊中去掙那點兒利息,而是進入股市,既可以增值,還可以隨時變現,使得鹽商們喜笑顏開。 “這大概就是紫英的底氣吧。”孫居相也插話,“他這么些年做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按照發展工商和海貿這條路徑來的,后來又竭力推廣新作物,對咱們北地的影響的確很大,咱們在這方面的敏感度就差了一些,而且說實話,做這種實務,我們這個年齡也差了一些。” 喬應甲嘆息一聲,“假以時日,紫英未來的確不可限量,不過這一次,我還得和他好好談談,我知道六吉在竭力拉攏他,東鮮也一樣,但這一次他必須要站穩腳跟,他畢竟是咱們北地士人出身,屁股不能歪了。” 韓爌和孫居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汝俊,如果確定要爭這一回,除了紫英這邊,恐怕我們自家內部也還要好好梳理梳理,有些人對咱們也有些看法,還得要好好疏導疏導,早些把一些情況溝通好,莫要等到事到臨頭才來抱佛腳,就晚了。” 喬應甲點點頭,“我找你們倆來也就是這個意思,曹于汴和袁可立和我素來不睦,還有兩三位可能也因為一些事情對我有些怨氣,但是要請你們二位以及自強、有孚幫著去勸說勸說,顧全大局,……” 韓爌和孫居相對此自然是沒有話說,這本來就該是他們要做的,如果連他們幾個都不能齊心協力了,那這北地士人人心就真的要散了,也許十年后馮紫英會來扛起北地士人大旗,但現在他應該還撐不起這個局面來。 ******* 宣順二年的年末顯得有些陰冷。 連續三日的大雪讓整個京師城都鋪滿了皚皚白雪。 若是前幾年,尤其是元熙、永隆年間,這街邊巷尾和那破廟祠堂邊兒上,早就躺滿了凍僵了的路倒尸。 巡捕營和順天府宛平、大興二縣的衙役與各坊的人早早就要開始清理這些凍斃的流民乞丐。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