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重賞-《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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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大怒,因為周康若是硬氣到底,他倒敬對方是條漢子。
誰想到,這廝竟又開始跪地求饒,朱棣心里鄙夷,且此人口中所言,更是觸犯了朱棣的逆鱗。
在朱棣的心目之中,書生不是好東西,如若不然,建文皇帝身邊圍繞了這么多‘大聰明’,占據絕對的優勢,最后又怎么會被他干掉?
可以說,從實力上來看,朱棣是絕對沒有機會翻盤的,因為建文皇帝可以輸十次,但是朱棣只要輸一次,他便死定了。
只是即便如此懸殊的實力,朱棣依舊成為了勝利者。
之所以勝利,自然是因為他的身邊,有無數熱血忠貞的虎賁之士,只怕也少不了建文皇帝身邊那些大聰明們的反向輸出。
在朱棣的眼中,今日這周康,與那些大聰明們,其實沒有什么分別。
可笑的是,此人竟還拿他的身份來當擋箭牌,自以為憑借與此,便可要挾朱棣。
站在一旁的姚廣孝,抬了抬眼,用一種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周康,他顯然也沒想到,周康會有如此令人窒息的操作。
這姚廣孝可對讀書人沒有什么好感,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人,對于此等人只有發自肺腑的瞧不起罷了。
在后世,有許多傳言,譬如姚廣孝曾提醒朱棣:“南京城攻下之日,方孝孺一定不投降,希望不要殺他。殺了方孝孺,天下的讀書種子就滅絕了。”
這等話,更像是后世的讀書人以訛傳訛,因為姚廣孝當初成日忽悠朱棣謀反,顯然是已看出建文皇帝身邊的那些儒臣們的弱點。在他看來,當初的燕王,即便處于巨大的劣勢,卻有很大的勝算。
一個不將建文朝群賢放在眼里的人,又怎么可能對這些所謂的讀書人如此看重呢?
此時的周康,心里已恐懼到了極點,雖是被踹了一腳,卻依舊還在哀求。
對一個厭惡至極之人的求饒,朱棣自然不會有善心,只冷笑連連地道:“拿下。”
禁衛們再無猶豫,直接將周康押下去。
朱棣來回踱了幾步,隨即看向解縉人等,沉聲道:“這周康有罪嗎?”
胡廣和楊榮都沒有吭聲,他們當初沒有為周康辯解,可現在……似乎也不希望落井下石。
只有解縉心里恐懼,忙道:“陛下,周康看似忠厚,臣不料他竟為民賊,吏部那邊……功考出了岔子,一定要嚴加申飭,吏治功考,茲事體大,不得不慎。”
朱棣冷笑道:“還有那些上書奏事的御史,他們搬弄是非,又當如何?”
解縉便又連忙道:“御史風聞奏事,捕風捉影,本是無可厚非,可如此曲解,也實令臣心中震撼,臣以為都察院,也要加以檢討。”
朱棣冷哼一聲道:“張安世鎮此渡口是否有功?”
解縉感到越發窒息,在朱棣陰沉的目光下,硬著頭皮道:“臣一路行來,此渡口……百姓,倒是安居樂業。”
朱棣直直地看著他道:“這樣的功勞,不小啊。”
解縉想也不想就道:“是。”
朱棣道:“該賞賜嗎?”
“若是地方父母官,自當排名功勞前列,將來少不得要擢升使用,可惜承恩伯乃勛臣,非吏部功考論功,因此臣以為……這該是陛下圣裁之事。”
朱棣便道:“朕敕張安世在此上馬管兵,下馬馭民如何?”
解縉大驚,此時倒沒有因為驚懼就立馬應和,而是道:“陛下,祖宗之法中,并沒有這一條。”
朱棣道:“若論祖宗之法……”
邊道,朱棣邊氣定神閑地坐下,呷了口茶,看著解縉,接著道:“單單周康一案,便涉及到了朝中大量的舞弊,其嚴重程度,不下于空印案,這空印案,誅殺的官吏涉及千人,連坐者巨萬,解卿家是這樣認為的嗎?”
朱棣這話無疑就像一個驚雷在解縉的頭上響起,他打了個寒顫,連忙道:“臣……臣自是唯陛下馬首是瞻,陛下授張安世全權,自有深意。”
朱棣冷哼:“朕尚算寬仁,不欲效法太祖高皇帝,可若再有周康此等人,到時祖宗之法在上,朕也再難寬恕了。爾等退下!”
解縉恍然之間,卻發現自己的衣襟早已濕透了,于是唯唯諾諾的,與楊榮和胡廣告退。
等出了客棧,解縉的臉色頹唐,這一次打擊對他不小,尤其是朱棣嚴詞厲色的樣子,讓他猛然間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胡廣見他鐵青著臉,低聲道:“解公,解公……”
解縉這才回過神,低聲感慨道:“方才陛下神采,真如太祖高皇帝一般。”
這話不算是犯忌諱,甚至如果讓朱棣聽了去,怕有夸獎的成分。
可這話若是對讀書人說,可能又是另外一番的意思了。
胡廣和楊榮都默然無言。
只是亦失哈此時從里頭出來,道:“陛下有口諭,諸卿不必侯駕。”
解縉卻依舊在客棧外頭侯駕,他此時滿心在復盤這幾日的事,細細思量,愈發覺得張安世的圣眷可能比他所想象中還要低估。
一個周康的死與不死,其實算不得什么,只是這一次,只怕增加了陛下對他的不信任了。
一個文淵閣大學士,若是不能受皇帝的信任,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沒來由的,解縉的心里添了一些恐懼和不安。
倒是胡廣和楊榮,實在無法在雪中干等,他們此時饑腸轆轆,索性去了不遠處的攤販那兒買一點吃食。
這集市比他們想象中熱鬧得多,而且買賣的閑漢也多,不只客棧生意好,便是攤販貨郎也多,蓋因為在此做工的人,實在沒法回去生火造飯,只能在街面上買一些吃食對付幾口。
攤販賣著炊餅,因已到了正午,而此時的人們主要吃的是早晚兩餐,正午往往喜歡尋一些糕點來對付一下,因而這里的買賣格外的好。
賣餅的老漢一看胡廣和楊榮二人穿著官服,立即露出了謙卑之色。
“多來幾個。”胡廣道。
“是,是。”
楊榮在一旁道:“我瞧你這買賣不錯。”
老漢唇邊帶出一絲笑意,道:“是啊,好的很,托承恩伯的福。”
“為何托他的福?”
這老漢道:“做徭役還發工錢,老漢活了這么多年,從韃元至我大明,都是前所未有的事!”
“洪武皇帝他老人家在的時候,徭役倒是管飯,雖然這管的飯也時常克扣,可洪武他老人家崩了,就沒人管了,徭役要自己帶糧食去,倒是承恩伯,不但分地不收地租,征募人丁還算錢,你們說說看,這天底下哪里可還有這樣的好事?”
老漢很健談,此時心情也很好,紅光滿面地接著道:“從前大家是畏徭役如虎,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是巴不得被抽丁,俺聽說,還有家里男子多的,竟還有討好保長的,就希望家里多抽幾個丁去。這可不是稀罕事嗎?”
胡廣和楊榮對視一眼,這胡廣也算是靖難出身的,因為他寫文章‘親藩陸梁,人心搖動’,其實就是批評了當時滿朝文臣都認同的激進削藩之策,因而遭到建文皇帝的疏遠。
胡廣是個縝密的人,很有洞察力,基本上極少說話,別人很難猜測他的心思,所以老漢的話,雖然令他內心頗有觸動,卻依舊還是不露聲色的樣子。
楊榮卻不同,他警敏通達,善于察言觀色,做事很有章法,也很有決斷力。
這在讀書人之中是很罕見的。
他若有所思,等那老漢熱好了炊餅,將荷葉包好,楊榮道:“這樣說來,這承恩伯倒是難得一見的人物。”
老漢笑著道:“確實難得一見,你瞧這渡口,以往雖人也不少,可哪里比得上今日這景象啊,其實啊,大家日子好過了,我這炊餅自然也就賣的好了,以往的時候,誰舍得上街買這個吃?大家都靠米粥度日呢。”
楊榮付了錢,隨即便和胡廣向老漢告辭離開。
二人都埋頭踩雪而行,竟都不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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