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陛下起殺心-《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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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再次一臉不解地看著姚廣孝道:“師傅不是說,姓張的不是好人嗎?”
姚廣孝一本正經地道:“看人不能單從一個方向去看。”
空空道:“他這樣做……是活人無數啊,多少人急著用錢,渡過難關呢!若這樣的低利,百姓就不必受那等盤剝了。”
“貧僧知道,貧僧知道。”姚廣孝笑道:“看來……為師在他身邊宣講佛法,他聽進去了不少。”
空空此時卻又陷入了一種痛苦的掙扎之中:“為何讀了圣賢書的有德之人,牟取暴利,而恰恰是這樣名聲不堪的人,卻有如此善心呢?”
姚廣孝道:“你別多想了,快幫貧僧排隊去吧,貧僧年紀大了,腿腳不好,擠不過他們。”
空空一臉呆滯地道:“那些百姓……若是都來這里告借,豈不就少受了盤剝之苦了?”
姚廣孝卻苦著臉道:“哎呀,再遲就完啦,就怕錢莊覺得吃虧,不肯存銀了,貧僧的利息,一年六千兩啊。”
空空卻像是沒有聽到姚廣孝的話似的,口里喃喃道:“靠這個……許多百姓就可平安度過災年,再不必賣田賣地、賣兒鬻女,我從前只有在圣賢書中,才見過這樣的人。”
姚廣孝氣得老臉漲紅了:“你吃寺里的,喝寺里的,養僧千里,用僧一時,你還在此磨磨蹭蹭做什么?”
“我……”空空含糊不清地道:“我洞見了佛光。”
姚廣孝:“……”
………………
朱金興沖沖地來見了張安世,他添油加醋地給張安世講到了錢莊的盛況。
“來了許多人,有一處錢莊,從街頭排隊到了街尾,今日存銀至少有百萬兩,放出去的貸……手續繁瑣一些,不過幾十萬兩卻是有的,這真是開門紅。”
張安世樂呵呵地道:“我早預料到了這一點,那些家里藏著銀子的土財主們,聽說有利息,還哪里按捺得住?”
朱金很是敬佩地看著張安世道:“這還得多虧侯爺有信用,還有咱們商行家底深厚。如今咱們商行占了商機,又財大氣粗,借出去了這么多的房貸,還有船運,以及這棲霞的諸多營生,至少在商賈之中,是有口皆碑的。這主要還是得益于侯爺您的經營啊,侯爺您就是咱們大明的呂不韋啊!”
張安世卻是臉都綠了:“可不能亂說,我不是呂不韋那殺千刀的貨,入你娘,你咋平白污人清白。”
“啊啊啊……”
朱金啪嗒一下就跪下了,打著自己的臉道:“小的萬死,萬死,萬不該這樣說,侯爺您是范蠡,是陶朱公。”
張安世道:“張安世就是張安世,什么亂七八糟的,好了,你繼續給我好好盯著,這錢莊能起來,咱們這商行的水也就活了。”
朱金忙點頭,信誓旦旦地道:“小的肯定上心,侯爺吩咐什么,小人就干什么。”
頓了頓,又道:“不過……侯爺,您說……咱們借出銀子的利息,是不是太低了?這世上,哪里有這么低的利息啊,這不是讓人占咱們的便宜嗎?”
張安世鄙視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懂個什么,你只看到了眼前的好處,沒看到以后的好處。買賣有很多種,有的是要賺大利的,有的則是靠規模取勝。好啦,休要啰嗦,趕緊給我做事去。”
朱金只好點頭:“是,是。”
…………
紀綱小心翼翼地入宮。
這幾日。他越發的小心,尤其是漢王垮臺之后,讓他更加意識到……陛下的心思深不可測。
等到抵達了文樓外頭的時候,恰好見亦失哈從里頭出來。
紀綱便立即站定無聲地向亦失哈行了個禮。
他清楚,亦失哈雖只是一個宦官,可是在宮中的能量很大,甚至有時候……可以左右陛下的想法。
亦失哈和顏悅色地道:“陛下已候著你了。”
紀綱點了一下頭,便立即入殿去,他腳步很輕,生恐驚擾到了朱棣。
朱棣正高坐著,一眼就看到了進來的紀綱,還不等他行禮,便道:“朕看了你的奏報……你是說……那陳繼……現在很是風光得意?”
紀綱忙道:“是,他自從辭官,便在京城講學,來聽他授課的人多如云,眾人敬仰他,稱他為陳大先生。”
紀綱隨即壓低了聲音,接著道:“許多大臣都和他結交,爭先恐后。”
朱棣眼眸微微瞇起,冷冷地道:“這樣說來,朕倒是成全了他?”
紀綱沒有回答,他只稟告朱棣發生什么,但是不參與朱棣的判斷。
朱棣閉起了眼睛,沉吟片刻道:“有哪些大臣與他結交?”
“多為御史和翰林。”
朱棣頷首,接著問:“解縉呢,解縉與他如何?”
紀綱抬頭看朱棣一眼,對于解縉,當初在爭儲的時候,紀綱和解縉之間,就沒有什么好感。
頓了頓之后,紀綱便道:“沒有打探到他們有走動。”
朱棣手支在御案上:“你如何看?”
紀綱一聽,驟然之間,他敏銳的感覺到了什么。
既然沒有走動,陛下按理來說,就不會繼續追問下去。
可沒有走動還追問,那么……顯然陛下還想知道一些什么。
想知道一些什么呢?
對于紀綱而言,事實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說出陛下希望他說出的話。
他雙眸不經意之間,掠過一絲別樣的神采,而后用極平靜的聲音道:“陛下……若是走動……還可說是問心無愧,可不走動,其中必有蹊蹺。”
朱棣沒回應,甚至臉上的喜怒也不曾見,只是盯著紀綱,看的紀綱心里發毛。
紀綱便又道:“所以臣以為……或許其中,必有隱情,臣會讓人……朝這個方向,好好地打探一下。”
朱棣卻是淡淡道:“你與解縉……素有仇怨吧?”
紀綱忙道:“卑下與任何人都沒有仇怨,陛下喜歡什么,卑下就喜歡什么,陛下不喜歡什么,卑下自然厭惡。”
朱棣居然沒有再繼續追問解縉的事,而是道:“那陳繼既然風頭正盛,這么多人爭相與他結交,他說了什么?”
“說了……”紀綱道:“說了與民爭利的事,還有……商行斂財……”
朱棣抬頭,一下子來了興趣:“什么,商行又斂財了?朕怎么此前沒有聽到什么風聲?”
“說是商行四處放貸,今年是災年,不少百姓無知,紛紛去告借,長此以往,百姓債務纏身,遲早……遲早……”
朱棣大怒:“此人不可留了!入他娘!”
紀綱道:“陛下息怒卑下這便下駕貼……拿人!”
朱棣的臉色森然,雙目掠過了殺機。
他面色愈冷,良久之后,咬牙切齒地道:“不要忙,急什么呢?那陳繼說這些,其余之人……是什么反應?”
紀綱心里知道,陛下已動了殺心,越是心里有蠢蠢欲動的念頭,陛下反而不會猴急。
他沉吟道:“歡聲雷動!”
這四個字,給棺材蓋釘上了最后一顆釘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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