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十章:一將功成萬骨枯-《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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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廣孝連忙道:“安南侯不要動怒嘛。“
張安世氣咻咻地道:“我赤誠相待,你卻和我賣關子,你知道為了燒爐子,我給你撿煤,累得我腰都直不起來嗎?那爐子的火也是我吹的……我……我……”
姚廣孝道:“其實陛下的意思很簡單……紀綱已經無用了。”
張安世道:“陛下的意思……是紀綱要垮了?早說呀,那還賣什么關子,陛下下一道旨意,紀綱不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嗎?”
姚廣孝奇怪地看著張安世道:“誰說陛下要親自弄死紀綱?”
張安世道:“可你方才說……”
姚廣孝微笑道:“弄死了紀綱,錦衣衛怎么辦?沒有錦衣衛……陛下在宮中,就等于是沒有了眼睛和耳朵,一個人怎么能沒有眼睛和耳朵呢?紀綱就是陛下的耳目,雖說這耳有些背,視力也比較渾濁,可總比沒有的好。”
張安世深思起來,口里下意識地道:“這樣說來……陛下是想弄死他,又不能弄死他。”
“不!”姚廣孝道:“陛下只是想找一個新的耳目,將這紀綱,取而代之。”
張安世恍然大悟,隨即就道:“找到了嗎?”
姚廣孝嘆道:“陛下乃是雄主,他身邊的軍將,都是跟著他一道在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人,他不喜的是那些紙上談兵之輩,所以從錦衣衛而言,他不喜歡夸夸其談和紙上談兵之輩,要找這么一個人……可不容易。”
張安世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
姚廣孝道:“除非有一個人……可以證明自己可以執掌錦衣衛,徹底地將紀綱取而代之,將這南北鎮撫司,治得服服帖帖。”
張安世驚詫地道:“我好像明白了。”
姚廣孝道:“所以陛下才說,這是你自己的事,他不過問。你聽說過養蠱嗎?”
他笑了笑道:“所謂養蠱,便是將所有的毒蟲裝在一起,讓他們自相殘殺,只剩下那最后一個毒蟲活下來!而活下來的那毒蟲,一定是天下最劇毒的蠱蟲!”
“貧僧沒有消遣安南侯的意思……也沒說你是那蠱蟲,只是陛下的意思……大抵就是如此……他的意思是,在錦衣衛內部,那個徹底把持錦衣衛的力量的人,誰能整死紀綱,誰就是最后活下來的那一只蠱蟲……至于怎么解決……那是這個人的事,陛下不會過問,也不會幫襯,他只是旁觀者。”
張安世樂了:“原來如此,害我想半天,嚇我一大跳。”
姚廣孝微笑道:“我若是安南侯,只怕也要嚇得睡不著。”
張安世訝異地道:“為啥?”
姚廣孝耐心地道:“紀綱不愚蠢,哪怕他沒有收到消息,也會嗅到一點什么。這天下,能瞞過他的事可不多。即便只是他猜疑上了陛下的心思……也絕不會再遲疑了。”
“你的意思是?”張安世下意識地皺眉起來。
姚廣孝搖頭,凝視著張安世道:“你了解紀綱嗎?你可知道,紀綱是如何發跡的嗎?”
張安世面容認真起來,道:“愿聞其詳。”
“那時,陛下還是燕王,行軍過程中,他突然竄到了陛下的馬前,冒死扣住了陛下的戰馬,請求追隨陛下。”
張安世道:“他那時候不過是區區一個草民,居然敢這樣做?”
姚廣孝道:“準確來說,那時候,他是一個讀書人。一個讀書人……不安心于讀書,冒險闖到陛下面前,扣下他的戰馬,這是十分危險的事!但凡陛下大怒,他便性命不保!“
”可他依舊敢于這樣做,這就說明兩件事,其一:此人極聰明。其二,這個人……膽子很大,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頓了頓,姚廣孝嘆道:“當初,他為了求取富貴,可以冒著殺頭的危險,而今……他大權在握,又怎么甘心將自己所得的一切,拱手送人呢?你知道這世上有一種人嗎?這種人……哪怕是到了窮途末路,也絕不會甘心失敗,不會束手就擒,哪怕是天大的風險,他也不會畏懼,誰若是敢擋在他的前頭,無論想誰……他也……敢于殺之而后快。”
姚廣孝深深地看著張安世,笑吟吟地道:“安南侯是太子的妻弟,陛下對你又極寵幸,這南京城的文武,敢動你的人不多,可是若真有這樣的人,就一定會是紀綱。他一旦意識到你威脅到了他,就絕不會手下留情,也一定會干脆利落。哪怕即將面對的,可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他也在所不惜。”
張安世禁不住喃喃道:“入他娘,所以姚師傅的意思是……”
姚廣孝道:“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張安世道:“那該怎么解決他?”
姚廣孝微笑道:“這……貧僧可不能說。”
張安世大怒:“你的舍利……”
姚廣孝嘆口氣:“別總拿舍利威脅貧僧,方才你威脅貧僧,貧僧愿意指點你,是因為你我終究還是有一些舊情的,貧僧愿意給你指一條明路,所以即便沒有舍利,貧僧也會說。可如何解決紀綱,即便有舍利,貧僧也依舊不能說。“
”有些事,不能說便不能說,這應該是安南侯該去思考的事,陛下要養你這一只蠱,自然有他的深謀遠慮,貧僧豈可胡言?”
張安世苦著臉道:“難道就沒有一點東西傳授給我嗎?看在舍利的份上……”
姚廣孝感覺自己有點給眼前的這家伙給逗笑了,隨即笑著道:“只一句忠言:盡力而為,絕不可心慈手軟。”
張安世嘆了口氣道:“可惜我心善……”
姚廣孝直接不鳥他。
能問的都問完了,張安世最后怏怏地出了雞鳴寺,心里卻是沉甸甸的。
…………
另一頭,朱棣回宮,落座不久,亦失哈便奉茶上來。
朱棣倒是奇怪地看了亦失哈一眼道:“今日你怎么寡言少語?”
亦失哈干笑道:“陛下,奴婢……沒什么本事,自然不敢胡說。”
朱棣道:“朕看你也憋了這么久,有些話不妨說了吧。”
“陛下,紀綱若是……真有什么過錯,陛下下旨……”
朱棣道:“他有過錯嗎?證據呢?”
亦失哈道:“那就讓人去查證據。”
“要查,當然是錦衣衛去查,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難道朕讓都察院,讓大理寺和刑部去查,若是真查出一點什么呢?”
亦失哈連忙道:“是,是,錦衣衛去查。”
朱棣接著道:“這錦衣衛上下,誰敢查他?”
亦失哈眼眸一張,隨即皺眉道:“奴婢明白了,也只有安南侯去查了。奴婢只是擔心,這紀綱不是省油的燈,一旦察覺到了危險……只怕……”
朱棣低頭,呷了口茶,才道:“是啊,這是一條狗,也是一條瘋狗,朕現在慢慢地回過味來了。朕既是讓張安世查辦這個案子,同時也想看看張安世,到底能否承這樣的重任!取代紀綱的人,必須得能鎮得住錦衣衛上下那些人。這些人,可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除此之外,還要足夠果決。張安世什么都好,唯獨朕覺得……他有點貪生怕死!入他娘的,這八成是從太子身上學來的,哎……他們哪,打小就有人護著,終究還是不知人世間的險惡。一個真正的漢子,想要干點事,就要快,要準,要狠。”
頓了一下,朱棣接著道:“一將功成萬骨枯,有的人很明白這些道理,可有的人……縱是明白,終究還是沒有手段去干。”
說著,朱棣嘆口氣:“朕信得過的人不多了,孤家寡人……駕馭這樣大的天下,還有太子……太子寬仁是好事,卻也是壞事。至于皇孫……皇孫年幼,這一次令朕很欣慰,等他年長,他遲早也會和朕一樣,會意識到……這底下的群臣會為了好處而奉承他,同樣也會為了好處而欺騙他,若是沒有信得過的人,可怎么成?”
說到這里,朱棣顯得落寞:“大明江山……能延綿多久,朕看不到,不會去想,也不敢去想。可朕的孫兒……不能像朕這般……”
亦失哈拜倒在地道:“陛下苦心,若是太子、皇孫和安南侯知道……”
朱棣一揮手:“他們能知道個鳥,只怕張安世已在破口大罵朕要害他了。”
…………
“入他娘的。”張安世罵罵咧咧著:“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這是人干的事嗎?”
回到了棲霞的張安世,對著陳禮便是狂噴。
陳禮一臉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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