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十九章:血債血償-《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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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封書信……還有……還有……」宦官邊叩首,邊道:「還有就是……姚公寄存在錢莊的一些存票……雞鳴寺的人……清點過了,是兩百四十七萬兩,除此之外,還有利息十三萬七千兩……說是……說是……時辰到了之后,便送至陛下的面前,陛下就知道……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了……」
朱棣聽罷,那憤怒的虎目,一直強忍著的淚水,頓時如雨幕一般的灑落下來。
此時此刻,他就像孩子一般,擦拭著自己的眼睛道:「朕不要他的錢。」
聲音嘶啞疲憊,揮手去擦拭,長袖便濕了個透。
朱棣道:「他以為朕稀罕這些錢嗎?他聰明了一世,臨到此時……卻如此的湖涂……湖涂的和尚啊。」
張安世在旁,眼看朱棣即將崩潰,便立即道:「書信呢?」
「書信……書信奴婢帶來了。」那宦官將一封書信,高高拱起,送至朱棣面前。
朱棣戰戰兢兢地將書信接過,隨即取出信箋,低頭去看。
張安世心中悲痛萬分,可是出于錦衣衛的本能,下意識地踮腳,朝那書信瞥去。
這封書信其實很簡單。
不過寥寥幾語罷了。
「塵緣之事已了,殘破之身,已不堪為用。陛下非常人也,必
成大器,小僧能與陛下結交,此生無憾。小僧有些許財物,還請陛下不嫌,拿去修北平宮室也好,賑濟百姓也罷,陛下自取之。此外,雖已開春,京城內外氣象卻異于往年,天寒露重,望君珍重!」
一下子,這信箋便被淚水打濕了。
朱棣一聲咆孝之后,將將這書信小心翼翼地貼身收了。
張安世立即將目光收回,一聲嘆息,原來……這世上……真的有拿了你壓歲錢還會還回來的父母。
朱棣閉上了眼睛,很久很久才顫抖著張眸。
此時,他雙目炯炯,道:「走吧,成行。」
張安世此時的心里也很難受,難受得猶如壓著一塊大石,卻還是連忙道:「遵旨。」
………………
府衙里已是混亂不堪。
許多人已經躲起來了。
蹇義病重,同知范逸主持大局,他一次次召開會議,希望讓這上下諸官能夠在暴風雨來臨之前,能夠同氣連枝。
可每一次,他和黃歡都無語地發現,來參會的人,越來越少了。
這其實也可以理解,有人嚇壞了,躲在家里,不敢出來。
也有人,想要收拾細軟,準備落荒而逃。
可范逸只想笑,苦笑……
到了這個地步,跑?能跑到哪里去?
天涯海角,有容身之地嗎?
這個時候,若是不盡力應對,不眾口一詞,簡直就是自取滅亡。
不過……有人跑了,也未必沒有好處。
范逸氣定神閑的樣子,看著來的眾人。
大家無不憂心忡忡的樣子。
范逸端著茶盞,故作鎮定地呷了口茶。
這個時候,他一定要鎮定,若是連他都繃不住,那么其他人就真的作鳥獸散了。
范逸隨即抬起眼,看著忐忑的眾人,突然道:「吳縣令怎的沒來?他的縣衙就在左近,其他人尚可以說路途遙遠,途中耽擱,這吳縣令,怎么說?」
眾人面面相覷,倒是宣城縣的縣丞周向站出來,道:「范同知,今日清早開始,就不曾見他,不……是昨日正午之后,就不見他了。」
眾人開始竊竊私語。
范逸一拍桉。
啪……
眾人肅然。
范逸長身而起,他站起來,怒道;「好,是躲起來了嗎?呵……不會也像某些人一樣,收拾細軟跑了吧?」
「只是……別的差役和司吏可以逃亡,他堂堂宣城縣令,能跑哪里去?他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嗎?」
說到和尚二字的時候,所有人的心里都咯噔一下。
現在大家最怕聽到的,就是和尚二字。
范逸隨即又微微一笑道:「他若是跑了,這也很好。」
范逸背起手,踱了幾步,接著道:「這是他先不仁,就怪不得我們不義了!」
「諸公……到時……這桉子真查上頭來,且這姚和尚當真是死在了咱們寧國府,那么……大家就眾口一詞,就說是這宣城縣令吳之詹所為,將一切都推到他的頭上,反正他是跑了的。」
眾人一聽,像是突然被打開了某個開關一般,便都打起了精神,一個個開始琢磨起來。
范逸看向宣城縣的縣丞周向道:「周縣丞,他是你的上官,這事…能不能辦?查一查他的官印是否在,預備一些公文,還有……查一查他平日的行蹤,能成嗎?」
周向眾目睽睽之下站起來,想了想道:「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就怕……」
「你放心。」范逸微笑著道:「事情沒有這樣糟糕。姚和尚死在此,固然要龍
顏震怒,可追訪姚和尚的人,乃是刑部尚書金純,金純此人乃是蹇公的門生故吏,不分彼此。只要拿吳之詹這樣的人去頂罪,即便有什么漏洞,金部堂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事兒容易得很,到時陛下震怒,滅了這吳之詹全族,事情也就過去了。」
「對對對,就該如此。」
「不錯,誰教他跑。」
眾人是病急亂投醫,但凡有一點可能,卻都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就怕有人來徹查下去,咱們的事……」有心思細膩的人,又開始擔心起來。
「哼,誰敢查到蹇公的頭上,他們有這樣的膽子嗎?何況蹇公關系到的乃是名教存亡,誰敢冒這樣的天下大不諱,不要命了嗎?」
一旁的吳歡站出來,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道:「所以說啊,只要大家眾口一詞,這事兒……就得無疾而終。就算真要徹查,那就放開來徹查,讓人來詢問我等,讓人去詢問各地的百姓,自蹇公上任之后,誰不曉得蹇公政績卓著?你們瞧瞧,各縣的縣學,哪一個修得不體面?百姓的負擔,不都減輕了許多嗎?摸著良心說,你們治的百姓,是否都說蹇公賢明?」
眾人沉吟片刻,也都點頭。
其中一人站起來,卻是那犯錯的縣令劉文新,他戰戰兢兢,卻語出真誠地道:「前些日子,下官見諸鄉賢,鄉賢們還都稱頌蹇公,說蹇公垂拱而治。自他上任,府中各縣,無不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百姓安居樂業。許多人還惋惜,說是蹇公乃吏部尚書,遲早有一日要回朝,咱們寧國府,只怕沒有福氣長留他,等他離任的時候,說什么也要送上萬民傘,要教天下人知道,蹇公在寧國府時,就像把巨傘一樣佑護著咱們這一方的老百姓,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官。」
眾人都鄭重其事地點頭,說起蹇公的德政,那可是太多了。
自己身邊的人,沒有一個不稱贊的。
于是有人忍不住嘆息道:「若非是這姚和尚的事,只怕……這蹇公……便是包拯在世,也不過如此。」
想到自己還有蹇義的后盾,大家也就都定下心來。
范逸趁著大家精神起來的功夫,便道:「無論如何,只要能掩下這姚公的事,我等在蹇公的面前,也算是大功一件了。諸公,切切不可因為我們露了馬腳,而壞了蹇公的官聲啊。」
「何況此事,事關名教,圣人門下的子弟,捍衛名教,乃應有之義。諸公定要振作,預備好應付朝廷。」
眾人紛紛抱手稱是。
黃歡在旁笑了笑道:「南陵縣的劉縣尉可在?」
一人從角落里站了起來,憋紅了臉,他聽聞最后的臟水都潑在宣城縣令的身上,心中狂喜,如此一來,他也算是如釋重負了。
畢竟當初就是他押著姚公到府城的,本是難辭其咎。
此時,他忙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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