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天下人之心-《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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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這個行情,張正這個東家完了,他這個賬房只怕也要離開這商行了,將來想要謀生,只怕也不容易了。
于是賬房忍不住道:“真是奇怪,咱們新政好端端的,怎就遭了天下人嫉恨?這滿天下的百姓,難道就真視新政為眼中釘?”
張正默坐著,一聲不吭。
賬房接著道:“不過聽聞,現在棲霞不少詩詞文章,都是譏諷新政的,還有不少的大儒……”
就在此時,張正突然大喝一聲:“一群跳梁小丑罷了?!?
這一聲大喝,卻一下子將賬房嚇了一跳。
張正雙目赤紅。
要知道,當初張正對于某些大儒,可不是這樣的態度。
張正畢竟也是讀書人出身,甚至不少非讀書人出身的商戶,也對這些大儒禮敬有加。
這其實可以理解的,商賈一直處于被打壓的狀態,現如今不少人雖掙了銀子,可在大儒和讀書人面前,依舊還是自卑的,甚至有不少人,為了附庸風雅,努力想要與一些名儒和讀書人結交,送錢送物,購置大量的墨寶和字畫。
仿佛只要與他們勉強能交上朋友,自己也有了書卷氣。
而對于大儒的話,許多人雖聽不甚懂,卻也頗多信服。
因為人家引經據典,說的頭頭是道。
正因如此,太平府雖是有了銀子,卻也多了不少的大儒,被人畢恭畢敬地請了來,出各種的車馬費,極盡優待,請他們來講授一些學問。
張正就是其中之一,他當初為了結交某個讀書人,可是花了大價錢,直到對方肯屈尊來,他甚至讓人直接派車馬去人家住處去迎接,此等殷勤,非常人所及。
因而,棲霞上下,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氣氛,人人都指望攀上這一股學風。
只是張正此刻,眼睛卻紅了,這布滿血絲的眼里,只是陰沉的冷然。
以往,他不會去多想這些問題的,因為這些問題,是廟堂里那些大人物的事。太平府歷來有張安世護佑著,他們安心掙銀子,偶爾附庸風雅就成了。
可如今,一切都失去了,卻突然有一種仿佛被人愚弄的感覺。
他身軀顫抖著,突然抬頭道:“聽聞那位周先生,這兩日還在棲霞?”
賬房下意識地皺眉道:“老爺,這個時候了,您還有閑心去想拜謁周先生?”
張正面上沒有表情,他站了起來。
商海浮沉,似他這樣的人,也絕不是善茬,更不是什么吃素的角色。
他眼睛半張半合,沉聲道:“人心……人心……是啊,咱們大明朝,人人都反對新政,人人都以新政為弊政……陛下推行新政,竟是遇刺,而蕪湖郡王,現在也打了退堂鼓……這天下人心……在彼不在此啊?!?
賬房凝視著張正。
張正則是皮笑肉不笑地又道:“老夫算是完了,可即便是要完了,卻也不能無聲無息地淪為乞丐……”
賬房不露聲色,他漸漸的明白了。
張正突的又端坐下來,似乎在這一刻里,又有了幾分精神氣,道:“曾東家他們幾個,讓人去約一下,明日請他們去醉月樓喝酒。除此之外……礦場那邊,告訴吳掌柜,隨時聽用,工錢的事……告訴他……這工錢發放,也不是不可以,不過……”
張正的聲音,越來越低。
賬房聽著,臉色變幻不定。
此時的他,又看到了張正所散發出來的狠勁。
敢做買賣,卻能將買賣做到這個地步的人,絕不可能只是與人為善,長袖善舞這樣簡單。
脫去了那永遠笑臉迎人的外衣之下,那種為了利益孤注一擲的兇狠此時立即顯露了出來。
張正慢悠悠地道:“還有……印染的作坊那邊,叫幾個主事的今夜來見我,我有事要吩咐?!?
賬房詫異道:“老爺,這……不會出事吧?”
張正面上沒有表情,只是嘴唇輕動,他平靜地道:“他們不教我們活,我便教他們去死!”
賬房再沒吭聲,他只略一沉吟,點了點頭。
某種意義而言,張正的話,又何嘗沒有說到他的心坎里呢。
…………
京城……棲霞。
許多的酒樓里,突然有了不少的客人。
他們直上廂房,緊閉了門窗。
而后,一個個穿著布衣之人,徐徐而出。
一份份的小冊子,開始出現在礦山和作坊里頭。
這等小冊子,在從前其實也有不少。
張安世辦了邸報,可因為商業的發達,使得印刷的成本大為降低,張安世卻不敢辦其他的報紙。
倒不是這報紙無利可圖,而是這玩意在這個時代,完全是宣傳的利器。
恰恰因為是利器,張安世是絕不敢碰的。
他又不是傻瓜,這玩意一旦出來,首先挨打的就是他自己。
畢竟,這天下的知識,絕大多數舞文弄墨之人,都在張安世的對立面,這要是給了那些士紳和讀書人們啟發,張安世保準會被各種的報紙按在地上反復的摩擦,然后被讀書人們爆錘。
不過,印刷業的發達,雖然未出現報紙,卻也讓各種印刷的小冊子開始流行,其中多是一些讀書人的文章。
可現在,這幾日一種奇怪的小冊子開始出現了,這種小冊子瘋了似的在京城和太平府流傳,深入進了作坊以及市井之中。
一個又一個的壞消息,也隨之開始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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