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大行皇帝在此-《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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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也不希望天下鬧出什么亂子吧?
朱高熾似笑非笑地看著鄧海,在他看來,這鄧海越是表現(xiàn)的恭順,卻愈發(fā)地顯得可恨。
定了定神,朱高熾忍下心頭的怒氣,道:“那么卿家要本宮怎么辦呢?”
鄧海道:“臣已說過……”
朱高熾陰沉著臉道:“將張安世趕去新洲?”
鄧海忙道:“并非是趕去,是就藩,大明祖制,藩王成年,不得留駐扎京師,必須就藩。殿下,太祖高皇帝這樣做,自有他的道理。而殿下克繼大統(tǒng),繼承的乃是祖宗的基業(yè),自當尊奉太祖、大行皇帝,才可令天下歸心啊。”
話說到此處。
朱高熾扯了扯嘴角,卻是勾起一笑。
他背著手,慢悠悠地道:“是這樣嗎?”
鄧海顯得痛心疾首地道:“正是如此。”
朱高熾不慌不忙地道:“本宮若是不許呢?”
“殿下……”夏原吉突然站了出來:“殿下……現(xiàn)在外頭已是謠言四起,殿下再不可任性了。”
任性二字,一下子教許多人色變。
這是師長們教訓自己子弟的話,而朱高熾?yún)s是太子。
這樣的字眼,實在過于刺眼。
朱高熾勐地看向戶部尚書夏原吉。
他不曾想到,夏原吉今日竟如此的嚴厲。
而許多大臣,此時似乎受了夏原吉的鼓舞。
一時之間,許多人已開始躍躍欲試。
“臣就直言了吧。”此時開口的,是兵部郎中陳濟。
陳濟朗聲道:“殿下,臣剛剛得了一份奏報,這些時日,天下盜賊四起,而各地州府,卻無心剿賊,這是為何?這是因為……朝中的時局令人憂心!他們擔心,太子殿下不能效太祖高皇帝和大行皇帝,而只有一己私念,甚至將大行皇帝的遺愿也拋之腦后。”
頓了頓,顯然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又道:“現(xiàn)在這樣下去,殿下難道還要一意孤行嗎?國家衰亡,必有妖孽,臣并非是說,宋王殿下這樣大功于朝者有什么過錯,而是因為,歷來天子治天下,需視天下臣民為自己的兒子,所有的兒子,都需一碗水端平,不得有所偏私,更不能有所偏愛,唯有如此,天下才可安定,可若是過于嬌慣一人,則不但誤了蕪湖郡王,也誤了社稷。”
他慨然著,踏著方步出來,接著道:“漢武帝時的衛(wèi)青,難道不是如此嗎?受武帝如此的厚愛,也頗立了些許的功勞,卻因為武帝過于寵信,只堅信衛(wèi)青為首之人,因而,一味興兵數(shù)十年,使國家窮困潦倒,民不聊生。天下有功者,莫過于衛(wèi)青,可貽誤天下者,也莫過于衛(wèi)青。現(xiàn)在臣民們都對此惶恐,尤其是殿下為了宋王殿下,居然篡改大行皇帝遺詔,這其中所造成的危害,將會到什么樣的地步。”
“殿下……”
“殿下……”
一道道聲音夾雜在一起,這殿中,勐地出現(xiàn)了一股火藥味。
事實上,歷來新君登基,給一個下馬威,在大明其實也是常態(tài),幾乎每一個皇帝,在最初的一兩年里,往往都不得不對大臣們進行一些妥協(xié)。
于是……造就了史書之中,所謂某某皇帝登基,初年,如何勤政,如何平反了某些大行皇帝的冤桉,又提拔了從前被罷黜的大臣,亦或者,誅殺了某些前朝的近臣云云。
這都是新君與大臣們相互制衡的結(jié)果。前者為了天下安定,在自己威望不足的情況之下,做一些姿態(tài),以此來換取更多的支持。
只是今日的氣氛,卻尤其不同。
胡廣眼眸微張,已是大怒,氣鼓鼓地正待要站出來,卻被楊榮扯住。
楊榮朝他默默地搖了搖頭。
此時,只見朱高熾道:“諸卿這般說,似乎……本宮若是不聽諸卿之言,這天下便要亡了。”
就在此時,又有人站了出來,卻是都御史劉正文。
劉正文正色道:“殿下,興亡皆賴主君,縱觀經(jīng)史,主君若是賢明,則天下必然大行,而賢明之道,在于廣開言路,傾聽忠良們的諫言,能夠約束自己的私欲。殿下以賢著稱,難道會不知這道理嗎?”
那此前的兵部郎中陳濟也接著道:“臣這里,也有一份奏疏,是臣摘錄了各布政使司,以及各府各縣,今歲以來,各地百姓造反的情況。其中聚集萬人者,有三處,千人以上者,有十六房處,朝廷此時,正需仰賴地方三司,進剿賊寇,而這時候去寒他們的心,那么這天下之賊,如何能夠除盡?”
朱高熾冷笑著道:“卿等如何一口咬定,封宋王……就藩,就是遺詔,此乃流言,卿等卻視謠言為遺旨,豈不可笑?”
那手里捧著旨意的禮部侍郎張敬,卻不由道:“殿下,天下人都認為,此乃千真萬確之旨!何況又是文淵閣大學士金公所聞,金公的品德以及學問,俱譽滿天下,難道殿下連金公也不相信嗎?”
眾人的目光,落在了金幼孜的身上。
金幼孜表情平靜,不發(fā)一言。
朱高熾冷著臉大怒道:“爾等這是欺孤!”
“名不正則言不順……”有人又站出來,顯得態(tài)度極為堅決:“臣等,豈敢欺儲君,實是遺詔如此,祖宗之法如此。大臣要做的,是維持綱紀,防止殿下被人蒙蔽,遭致國家不寧,才是忠臣應(yīng)該做的事,若是事事順從逢迎,豈不成了秦檜之流?殿下當以天下為念,貫徹遺詔,使萬民心安,如若不然,只恐天下不服。”
“不服,是何意?”朱高熾對這個人極有印象,此人也算是三朝老臣,朱元章在時,就曾為官,此后受建文的欣賞,不過后來又投了朱棣,如今已至鴻臚寺卿這樣的高位了。
位列九卿之人,也是極有分量的。
這鴻臚寺卿陳振道:“殿下賢明,何須追根問底。”
朱高熾道:“是說……本宮若是不尊奉你們的遺詔,即便是即皇帝位,也有人不肯服氣嗎?”
“臣等不敢,臣等死罪!”
眾人呼啦啦地拜下。
可這等姿態(tài),卻最是讓人厭惡的。
話藏機鋒的是他們,表示不合作的還是他們,放低姿態(tài),口稱萬死和不敢的,還是他們。
就好像牛皮糖,粘在你的身上,教你難受,想要揭出來,又不免要使皮肉和發(fā)膚受損。
朱高熾氣得眼睛瞪大,于是震怒道:“既如此,那么……本宮不即這皇帝位便罷了!”
說罷,狠狠拂袖,急匆匆地就要走。
這一下子,卻教人傻眼了。
誰也沒想到,朱高熾比他們更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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