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努力罷-《我的姐夫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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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也奇怪,當初他這堂弟可算是養尊處優,剛來之時,面對這里的惡劣條件,不免有牢騷。現在條件稍好一些了,雖遠不如他當初在吉水時候那般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可只比從前稍稍改善,他便心滿意足,竟很是愉快。
當然,其中改變最大的,竟是胡穆的嫡親弟弟胡穗。
這胡穗在兄弟中排行第三,年紀最輕,他本是奉命去管理娛樂的。
所謂的娛樂,其實就是招攬來的幾個草臺班子,一到夜里,就開唱,伊伊呀呀直到亥時才休。
誰曉得這胡穗居然來了勁頭,湊去給這戲班子寫話本,而后教草臺班子們去唱。
久而久之,他便算在這饒州頗有了幾分名氣。
當然,對于這個天性散漫的三弟,胡穆也是很無語的,每一次胡穗抽空來,若是因他的話本傳唱之后,大家不滿意,紛紛喝倒彩或者叫罵,他便憤憤不平,對胡穆道:「二哥,你不曉得,這些百姓有多無知。」
可若是新的話本,被人稱呼快,他便紅光滿面地道:「二哥,總還算他們識貨。」
當然,牢騷是不免有的,他甚至還義憤填膺,口里道:「現在最時興的便是下海,百姓們就圖個新鮮。可前些時日,我寫一窮書生下海,在船上,卻遇一小姐,此小姐因父母已許下了一官人,有了婚約,卻因在船上,與這窮書生邂后,既有礙于世俗,不得親近,卻又彼此欽慕,最終這船遇到了風浪,躲避風浪時觸了礁。海船傾覆,終究這書生與小姐,不免落了個生離死別,二哥,你瞧這故事多好,可偏到了大船傾覆的時候,看客們便鬧,非要拆了戲臺子不可,叫罵不絕。」
胡穆:「……」
胡穗便又道:「因而,我長了記性,便只好寫下海之后,大船進入了汪洋之中,一書生窮困潦倒,卻隨船至一島,那島上遍布黃金和寶藏,更有許多國色天香的女子,這些女子個個婀娜,盡為絕色,無不傾慕這書生,看客們聽了,便都拍手稱快,大聲叫好。」
「二哥,你說說看,這海上行船,能沒有風浪嗎?我大明才是中土之國,天下財富盡有,海外盡為蠻邦,女子蓬頭垢面,定是面目丑惡,更別說有什么數不清的黃金和寶藏了。這些看客,真真不講道理,卻偏愛聽這些,還樂此不疲,三五個絕色女子不夠,此后還要十個八個……」
胡穗唉聲苦笑。
可胡穆這兄弟,他的愁眉苦臉只是一時的,因為很快他就笑了,不出兩個月,便有族人說他現在揮金如土,好不快活。
胡穆聽了,很是擔心,便忙是將胡穗叫來,當即就問:「你做了什么事?」
對于這個二哥,胡穗還
是有著幾分懼怕的。
此時,胡穗的臉上居然閃過一抹心虛,忙期期艾艾地道:「沒做什么事啊。」
胡穆看他不老實交代,便板著臉道:「銀子究竟何來的?你別說家里給的,父親對我們歷來嚴厲,絕不會大老遠教人送銀子給你,你每月的月俸……」
胡穗便忙道:「我……我……」
他張著口半天,像是使勁地鼓足了勇氣,才道:「我認識了一個朋友。」
胡穆心驚,便道:「什么朋友,他想叫你做什么事?和父親有關嗎?你湖涂……」
看二哥越說越氣,胡穗忙道:「他是給了我許多銀子,起初的時候,先給了一百兩,后來又說我影響大,以后每月給三百兩……」
一個月三百兩,一年下來,就是三千多兩,胡穆只一聽,就曉得這背后,一定有蹊蹺。
于是胡穆的臉上更肅穆了幾分,瞪著他道:「哪里有人平白給你銀子?無事獻殷勤,非女干即盜的道理你也不懂嗎?哎……你湖涂啊!」
胡穗看自家二哥真生氣了,只好解釋道:「我起初也覺得蹊蹺!二哥,你莫怨我,我也不是湖涂蟲,起初自然是不敢接的,可后來,對方并沒有請我幫他辦什么事,我也和他明言,家父從不肯受人請托的,教他死了這條心。」
胡穗頓了頓,又道:「可這人卻道:「其實只教我幫一個小忙,夸我話本寫得好,現在不只我這話本在饒州這邊傳唱,連直隸的戲班子都跟著傳唱了,只說以后我若是寫話本,尤其是那出海的話本,也別杜撰什么金銀島之類的名兒了,就寫爪哇。就上一次,和你說的那個話本,在無名島上得了寶藏和金銀,還有許多絕色的女子,都改成在爪哇尋到了寶藏……」
胡穆:「……」
胡穆露出匪夷所思之色,帶著幾分疑慮道:「就因這個……給你這么多銀子?」
胡穗點點頭道:「我也不信,可對方真給了,不只給了,他還請我吃飯哩。」
胡穆依舊不放心,繼續追問道:「此后可還尋你請托過什么事嗎?」
胡穗搖了搖頭道:「并不曾有,就算尋我,也只鼓勵我好生寫話本,還說……到時要介紹一個印刷作坊的東家來,要將我這話本,改為演義,兜售出去。」
說到這里,胡穗壓低聲音:「他倒是還提出了一個不情之請,說……以后若是有其他人尋來,大可以再去找他!總之,什么都可以談,什么都可以議。」
胡穆凝神靜思了一番,似也覺得再挑剔不出什么來,只覺得自己自打出了吉水的書齋,這天下竟是如此的光怪離奇,以至自己竟是越發的看不明白。
從前只覺得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
可實際上,真正來了饒州,與三教九流打交道,這些人或來自福建,或來自直隸,有的從前跑過船,有的曾在某處大作坊做工,也有人走南闖北做過腳商,這時卻才發現,天下之事,與書中絕不相同。
如今才體會到,所謂便知天下事,不過是井底觀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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