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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浩一愣，他已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年，沒有看到父親這般沒有任何嚴(yán)厲，可卻沉重的讓自己一下子睡意全醒的說話。

    “尊師如父……”孟浩望著父親離去的背影，明明是一件簡單的長衫，可此刻不知為何，在孟浩的眼中，似乎父親的四周起了一片紫色的風(fēng)。

    這風(fēng)，讓他仿佛腦海中有一處區(qū)域碎裂，仿佛在他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副畫面，畫面里，父親的樣子模糊，凝望自己時(shí)，輕嘆了一聲。

    畫面里還有母親，在柔和的望著自己，似乎眼中還有淚隱隱流下。

    似乎……還有唐樓，還有很多很多駁雜的記憶，孟浩沉默，半晌后使勁搖了搖頭，轉(zhuǎn)身時(shí)，看到了縣城中的一座高塔，那……是唐樓。

    “之前好像沒有……又好像一直都有。”孟浩眼中露出一抹茫然。

    “我這里不是私塾。”在孟浩茫然時(shí)，他的耳邊傳來了滄老的聲音，孟浩連忙轉(zhuǎn)身，看著眼前的老者，他的身后，父親遠(yuǎn)去，此刻在這院子里，只有他與老者二人。

    “在你之前，老夫曾有過十七個(gè)弟子，其中有幾人歸墟，有幾人走出了自己的路，也有幾人……還沉浸在他們的追求中。

    算來算去，有的已不能算是老夫的弟子了，從今天起，你就是老夫的第十八位弟子，但我會(huì)稱呼你，小九。”老者望著孟浩，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滄桑。隨著話語的傳來。孟浩漸漸聽不到了四周的喧雜。眼前只剩下了老者。

    “你還有一個(gè)師妹，盡管拜師比你早，但非正統(tǒng)，故而排名在你之后，她姓楚。”

    孟浩不知為什么，心底有些緊張，此刻不知是該跪拜，還是該彎腰抱拳。有些局促。

    “老夫的名字，已經(jīng)不用很久，外人多稱呼我的丹號(hào)，而熟悉的人，則叫我東先生。”

    “老夫一生未娶妻，故而沒有子嗣，我的弟子，就是我的子嗣，你們傳承我的學(xué)識(shí)，延續(xù)我在這世界的痕跡。對我而言，你們……是我這一輩子。最親之人。”老者望著孟浩，神色帶著威嚴(yán)，可目光卻柔和，蘊(yùn)含了慈愛，似他已這般望了孟浩多年，已考驗(yàn)了很久。

    “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師尊！”

    “尊師重道，師尊如父，我……”孟浩下意識(shí)的開口。

    “這話語不用說出來，在心里有就可以，小九，跪下！”老者雙眼立刻露出銳利之芒，整個(gè)人在這一剎那，仿佛成為了這片天地的至高無上。

    具體的感覺孟浩無法形容，他只是覺得，這一瞬，眼前的老者，仿佛成為了天，可卻不冷，反倒是有種深深的慈祥以及柔和，如一座山，可以在自己的身前，去遮擋風(fēng)雨。

    孟浩低頭，跪了下來。

    這一跪，他看不到天空在這一剎那靜止不動(dòng)，云層安靜，飛鳥在半空失去了靈動(dòng)，大地沒有顫抖，可這整個(gè)城池，卻是在這一瞬，也都安靜下來。

    “成為我的弟子，一生真正意義上，只叩拜兩次。”

    “第一次，是拜師時(shí)，這一扣，與我結(jié)了因，從此命運(yùn)牽扯，你不斷，我不斷！

    至于第二次，等你醒悟時(shí)，來到我的面前，我會(huì)告訴你。”

    “拜師之扣，分三扣，分別是稚子、遠(yuǎn)去、暮望，如今，是你的稚子之扣。”老者凝望孟浩，輕聲開口。

    孟浩似懂非懂，雙手碰觸大地，向著老者深深一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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