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正在林為民考慮新作品的時候,他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電話是程西米從家門口公共電話亭打過來的,說石鐵生的新作品寫完了,讓林為民安排人去取一下。 林為民放下電話,穿上皮夾克出門,此時距離上班還有一個小時。 他出門正碰見程早春,程早春問道:“干嘛去?” “組稿去!”林為民回了一句風風火火的出了門。 程早春點了點頭,為民的工作勁頭還是足啊,組稿永遠是這么積…… 等會兒,你都總編輯了,組什么稿? 程早春望著林為民消失的方向,臉上滿是憤怒。 豎子安敢欺我! “鐵生!鐵生!” 林為民推開什剎海小院的院門,邊叫著邊往院里走。 正屋的房門打開,石鐵生坐在門口等著他,“讓你派人來取,你怎么還自己來了?” “伱的大作問世,我怎么不能來看看?我可是你的責編!” 林為民哈哈笑著,沖石鐵生伸出了手,“稿子呢?” 石鐵生搖著輪椅,走到書桌處,將一疊稿紙交給他。 一上手,“一萬三千多字?” “一萬三千字。” 林為民點點頭,坐到椅子上,低頭靜靜翻起了稿子。 其實不用翻,這稿子的內容他也是知道的。 很多文章,放在教科書上,對于作者來說是一種榮譽。 但對于作品本身,卻又是一種埋沒。 因為那些小小的,還沒有經歷過悲歡離合的心靈,完全沒有容量去承載它們的能量,任你再庖丁解牛般的講解也不啻于暴殄天物。 后世林為民也是在長大成人以后再回看這篇散文,才發現它的無與倫比和獨一無二。 時間慢慢的流逝,過了一個多小時,林為民才抬起頭來,他朝屋內掃了掃。 天色早已經暗了下來,不知時候燈也開了,石鐵生靠在床頭假寐休息。 聽到動靜,他睜開眼睛,看向林為民,“覺得怎么樣?” “好!” 石鐵生笑了起來,追問道:“怎么個好法?” 林為民又看了一眼稿子,站起身,語氣鄭重,“1991年的中國文壇沒有文章,只有你這一篇,立成豐碑。” 石鐵生聽到這個評價怔住片刻,隨即笑道:“你可不要給我灌迷魂藥!” “嘿嘿,不給你灌點迷魂藥,這我怎么拿過來呢?”林為民玩笑道。 “你都是總編了,怎么還干著編輯的事?” “嗐,職業病!職業病!” 說笑兩句,林為民又嚴肅起來,“你這文章哪都好,就有一點不好!非常不好!” 石鐵生緊張了起來,“哪里寫的不好?嚴重嗎?” “非常嚴重!”林為民臉色冷峻,看樣子問題很大,他望著石鐵生,說道:“怎么沒我的角色呢?” 石鐵生關心則亂被林為民唬住,這才察覺被他涮了,又氣又笑。 “本來是想寫你的,可惜你的回答太過低俗,沒入選!” 石鐵生指著稿子的其中一段。 “有一次與一個作家朋友聊天,我問他學寫作的最初動機是什么?他想了一會說:‘為我母親。為了讓她驕傲。’我心里一驚,良久無言……”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