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判官道-《掌燈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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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城之后,徐勇仁一心經(jīng)營自己的烏紗帽,早就把妻子忘在了腦后。
后來得知妻子還活著,他曾動過滅口的心思,但沒想到,他的妻兒一直在武栩和林天正的暗中保護(hù)之下。
徐勇仁不怕林天正,但不敢得罪武栩。
在武徹書院,徐勇仁第一眼看見徐志穹的時候,再次動了殺心。
徐志穹雖然沒見過親生父親,但他如果非要查詢徐勇仁的去向,很可能會查出一些破綻。
但此刻的徐志穹更不好殺,他成了劉恂的弟子,徐勇仁很想通過徐志穹對劉恂多一些了解,因為彼時的劉恂,已經(jīng)被罪主蠱惑,成了徐勇仁的競爭對手。
在當(dāng)時,受罪主蠱惑的眾人之中,怒祖地位最高,其次就是劉恂,劉恂之下才輪到徐勇仁,這讓徐勇仁非常不滿。
他甚至動了念頭,在逐步接近徐志穹之后,再和徐志穹挑明父子關(guān)系,借徐志穹的手,找機(jī)會鏟除劉恂。
可惜徐志穹一直對他充滿戒備,所以徐勇仁一直沒有下手的機(jī)會。
等到徐志穹站穩(wěn)腳跟,反倒給徐勇仁找了不少麻煩,從北征圖奴,到饕餮外身被毀,徐勇仁的大好勢頭,幾乎全都葬送在了徐志穹手里。
涼芬園一戰(zhàn),徐勇仁吞了蠱族大司祭咀赤,這是無奈之舉,倒也成了轉(zhuǎn)折。
前往蠱族后,徐勇仁立了不小功勞,得到罪主賞識,進(jìn)一步獲得了不少世外之力,很快晉升到了星宿。
怒祖被殺,劉恂長期躲避罪主,這使得徐勇仁在罪主身邊的地位達(dá)到了頂峰。
直到有一天,徐勇仁感覺身體之中有異物蠕動,他才意識到,自己得到的不只有罪主的世外之力,還有罪主身體的一部分。
當(dāng)罪主的主體被封印,徐勇仁身體里的備份啟動了。
徐勇仁沒有坐以待斃,他一直壓制著身體里的罪主,讓自己的意識作為主導(dǎo),在雙方意識爭奪之中,罪主對徐志穹等人的監(jiān)視提前結(jié)束了,罪主也出現(xiàn)了不耐久戰(zhàn)的弱點(diǎn)。
這都是罪主和隋智爭奪過程中帶來了后果。
聽完了徐勇仁的講述,徐志穹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之所以聽他講了這么多,倒不是因為徐志穹的好奇心有多重,是因為還得靠他的意識壓住罪主的意識,所以徐志穹不能讓徐勇仁輕易操控罪主,也不能讓徐勇仁把操控權(quán)交出去。
但徐勇仁的意志力很頑強(qiáng),別看他的元神不動聲色,實際上,他已經(jīng)重新掌控了罪主的身體。
他現(xiàn)在在等一個機(jī)會,等找到罪名散播出去,把外面所有敵人都?xì)⒐猓偌芯Ω缎熘抉贰?
但徐志穹不會給他機(jī)會了。
他把另一只燈籠桿再次插進(jìn)徐勇仁的嘴里,大量的意象之力灌注了進(jìn)去。
意象之力,起于元神,也能摧毀元神。
徐勇仁咬著燈籠桿,艱難呼喊道:“徐志穹,你不能殺我,父精母血,是我給了你性命,無論如何你都不能殺我!”
徐志穹搖搖頭道:“徐厚皮,話要好好說,不要說出了格,
母血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好意思在這里提起?
至于父精么?跟你確實有點(diǎn)關(guān)系,今天不大方便,日后若是你有墳頭,我全都還在你墳上就是了,我這人大度,還能多還你一點(diǎn)!”
說完,徐志穹加大了意象之力的灌注力度。
徐勇仁哀嚎道:“我生了你,你不能殺我,不能……”
砰!
徐勇仁的元神破碎了。
徐志穹送了他一個灰飛煙滅。
在他身后的無數(shù)張面孔,看向了徐志穹。
這些面孔是罪主本身的意識,沒有隋智的壓制,他們即將重新控制罪主。
只看了一眼,他們明確了分工,一部分操控罪主的身體,一部分準(zhǔn)備對付徐志穹。
“予~奪!”徐志穹拿出了柴火棍,動用了予奪權(quán)柄。
予奪之技學(xué)的太晚,太復(fù)雜的手段用不了。
但配合上窮奇的亂意之技,奪走這些意識的分工,還是沒問題的。
該給他們點(diǎn)什么呢?
當(dāng)然得給他們一個團(tuán)結(jié)一致的目標(biāo)。
予奪之技的催動之下,配合亂意之技的控制,所有意識都把目標(biāo)鎖定在了徐志穹身上。
“你有罪,你有罪,你有罪……”
密密麻麻的人臉在徐志穹耳畔碎碎念念,要把徐志穹的魂魄吞沒。
如果徐志穹被吞了,就會和隋智一樣,與罪主融為一體。
徐志穹一晃燈籠,拿出了楊武給他的一對戲具,黃藍(lán)大錘。
兩個大錘男看著對面懸浮的無數(shù)面孔。
徐志穹回身看著大錘男道:“你們倆怕么?”
黃衣男子道:“怕甚來,都是瓜慫!”
藍(lán)衣男子道:“他們都是瓜慫!”
這對戲具只能給出這句簡單的回答,但對徐志穹而言,這一句,挺好的。
徐志穹拿出儒圣之眼,一分為二,放到了兩個戲具身上,讓他們有足夠的氣機(jī)來源。
看著一片面孔迎面撲來,徐志穹提著燈籠,帶上黃藍(lán)大錘,沖了上去。
在罪主身外,角木蛟、亢金龍帶著東方七宿沖了上來,和眾人一起把罪主搬運(yùn)到了望安河畔。
望安河蕩起巨大的漩渦,生克雙宿開啟了法陣。
窮奇呼喊道:“法陣口上少點(diǎn)力氣,給半瘋和白虎一個脫身的機(jī)會,給志穹一個脫身的機(jī)會!”
罪主身內(nèi),正在和無數(shù)面孔廝殺的徐志穹聽到了層層低吟。
“為什么?”
“為什么一定要和我爭個死活?我和你有什么仇怨?”
“為什么要把我逼到這個境地?我被封印了,你也別想逃走!”
徐志穹低聲笑道:“誰說我要逃走了!”
距離法陣不足一丈,罪主本能的顫動起來,他在經(jīng)脈之上開出了一道縫隙,對徐志穹道:“你走吧,快些走!我知道你不想死,走啊!”
順著那道縫隙,徐志穹看了看望安河兩岸的美景。
望安河,真的好美。
橋頭瓦市沒了,再過些日子,一定能建起來。
豐樂樓沒了,且再蓋一座新酒樓,要五層高的。
萬花樓也沒了,其實那地方不錯,可惜我與那位月紅姑娘有過節(jié),誰讓我是個記仇的人。
那條巷子口,徐志穹好像隱約能看見人影,當(dāng)年夏琥就在那賣雞蛋。
雞蛋多少錢一個來著?
她總會多給我一個,一定是那時候就看上我了,她還不承認(rèn)!
……
如果現(xiàn)在徐志穹離開罪主,罪主依然能從法陣?yán)飹昝摮鰜怼?
徐志穹攥緊了殘破的燈籠,繼續(xù)和罪主的意識廝殺。
李沙白含著滿嘴鮮血,最后一次加固了畫卷,眾人齊心合力,將罪主推向了河底的法陣!
“為什么!”罪主的意識齊聲呼喊,“這到底為了什么?”
“說了你也不懂,”徐志穹嗤笑一聲道,“你不懂這里的道理。”
“到底是什么道理?”
徐志穹的魂魄滿是傷痕,廝殺之間,踉蹌兩步,一字一句說道:
“這道理是,
判官道,主公道,主正道,生殺裁決,全憑善惡天理!
無論威逼利誘,哪怕刀山火海,此心永生不改,此志至死不渝!”
距離法陣不足五尺,罪主做出了最猛烈的掙扎,他掙破了李沙白的畫卷。
法陣的引力不夠,罪主隨時將要脫身。
徐志穹借著罪主身上的縫隙,把所有能感知到的燈火全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燈火閃耀,徐志穹揮起燈籠斬向了那無數(shù)張面孔,再次斬斷了罪主意念和身體之間的聯(lián)系。
眾人拼盡全力,奮力推動著罪主。
距離法陣不足三尺,就連混沌分身都出手了,向來神情木然的他,和眾人一起呼喊嘶吼。
“咬咬牙,再加一把力氣!”還剩一尺,窮奇用意念給眾人送上了激勵。
法陣連聲作響。
眾人把罪主送進(jìn)了法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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