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大漢·文帝時期 劉恒看著徹底進入收官死局的清朝,平靜道: “歷代皆行秦制。” “而秦制有兩個根本不能動搖。” “第一,以官員為統治基礎,追求的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和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而不是以封建貴族為統治。” “秦制下的貴族與官僚,只是貫徹皇權意志的工具,名下可以有土地、有爵位,也有俸祿可領,但他們不能擁有這些土地的所有權,不能治理這片土地上的百姓,也不能去處理封地里的政務。” “生死榮辱完全取決于皇權的喜怒。” “他們是皇權依賴的工具,也是皇權打擊的對象。” 劉啟仔細想了想,從秦朝到清朝,確實一如阿父所說。 “那第二個呢?” 劉恒看著天幕里的小皇帝,靜靜道: “第二,保持人力與物力的穩定汲取,并竭盡所能回避應該承擔責任。” “為了達成這一目的,秦制會致力于消滅那些有影響的人與組織,以制造一種散沙化的扁平結構。” “鄰里監察與軍戶制度,就是如此。” “這種結構可以極大降低汲取成本。” “在不影響穩定的前提下,朝廷也會很愿意引進新技術,以提升汲取強度,增加汲取總量。” 劉啟莽是莽了點,但也不傻。 跟后面那些皇帝不同,此時距離秦朝也沒多少年,大秦給人的創傷還歷歷在目。 他將阿父剖析的問題與天幕里的說辭對應起來,立刻明白了。 “所以,運行秦制的朝代滅亡同樣有規律可循。” “或亡于外敵的壓迫入侵。” “或亡于內部統治基礎發生分裂。” “或亡于底層百姓脫離散沙狀態,變成有組織的力量,一如流民。” “而清朝作為一個典型,其滅亡也是如此!” 劉恒點了點頭,倚著軟榻道: “諮議局可以代表地方民意,但這民意無法轉變為權力,是否被接受全看朝廷的喜好。” “科舉已經廢除了,這些從舉人、貢生、秀才轉型為議員的士紳們,無不希望在新時代找到自己的新位置,以維系自己的社會地位。” “而如果議員們在諮議局里的意見只屬于牢騷,不能轉化為政策,士紳們的社會地位便無從談起。” “但中央議員的身份定死了是皇室宗親,也就意味著民權不能染指君權,慈禧的種種政策也證實了這一點。” “地方士紳讀書人沒有了向上的渠道,這就導致了清朝失去了地方士紳的支持。” “而中央議員的皇室成員限制,也絕了地方督撫的上升之路。” “朝廷中樞失去了官員支持。” “至于軍事……” 都不用劉恒說,劉啟就能猜到。 “百姓組織起來了。” 劉恒點點頭,又插了一句。 “而且百姓的組織未必沒有地方官員與士紳做為推手。” “從庚申之變讓咸豐帝丟了京城,圓明園也被燒成了灰燼,就已經是外敵的壓迫入侵了。” “太平軍以流民的形態起事,已割據江南多年,正是百姓脫離了散沙狀態。” “湘軍、淮軍等團練武裝出身的地方督撫開始擁有軍權、財權和人事權,使內部開始出現新的利益集團,正是統治基礎在發生變化。” “換句話說,清朝早就該亡了。” “現在,只是回到本該回到的路上而已。” …… 【1911年5月,由清朝皇族內閣頒布“鐵路干線國有”政策,將已歸商辦的粵漢鐵路、川漢鐵路收歸“國有”,同時任命端方為督辦粵漢川漢鐵路大臣,并與英、法、德、美四國銀行團簽訂《湖廣鐵路借款合同》。】 【清廷出賣筑路權的行徑激起各地百姓反對。】 【湖南各界群眾以鐵路公司、咨議局為陣地,積極爭路,迫使湘撫楊文鼎奏請清廷收回成命。】 【上奏遭申斥后,百姓相繼罷工、罷市、罷課,拒交捐稅。湖北咨議局亦召開大會抗議,疾呼“存路救國”。】 …… {沒看明白,誰給解釋解釋?} {晚清修鐵路最初主要是依靠外國資本,效率比較高,鐵路修建速度較快,比如京漢鐵路、滬寧鐵路等,但是鐵路的控制權往往也落到外國人手里。} {甲午戰爭后,國內民族主義情緒高漲,地方士紳就紛紛提出由本國商人自己集資商辦,將路權、礦權收回,即所謂“不借洋債、自行筑路”,各地成立了很多商辦鐵路公司,如川漢鐵路有限公司等。} {但光有民族情緒不能解決實際問題。由于當時國內嚴重缺乏鐵路建設技術和人才,資金短缺,更嚴重的是,貪污腐敗無處不在,所以商辦鐵路往往口號喊得震天響,但真正修起來的少之又少。} {而清廷內閣在操作上又過于激進,在宣布政策不到半個月,就與英、法、德、美四國銀行財團簽訂了巨額借款修路合同,完全不顧當時激烈的民族情緒。} {更要命的是,這些民間集資商辦的鐵路,前期已經投入了巨大的資金,現在國家把路權收回去,如果不給予合適的補償,那地方士紳不是虧大了嗎?} {按照當時清廷內閣的辦法,四川鐵路只退還剩下的七百余萬兩白銀,而前幾年花掉的一千多萬兩國家就不管了,只能股東們認倒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