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一邊提著魚簍與瓦罐腹誹,亞倫一邊路過了一個算命攤。 雖然他看不懂那鬼畫符般的字,但筆跟紙還是認識的。 不過他目光只是掃了一眼,就跟沒事人一樣走了過去。 雖然很想學文習字,但亞倫一點都不著急。 畢竟都長生不老了,還在乎這點時間? 他這一次來魚市,只想著摸底,其余能引起注意的事情一律不做。 沒有多久,亞倫走出魚市,來到碼頭邊上的一處酒家。 這酒家只有后面幾間廚房與灶臺,外面搭了棚子遮擋陽光,看起來很是簡陋,在棚子外還豎了一塊掉漆的招牌。 亞倫雖然不識字,但記得別人叫這里‘漁陽酒家’。 他看著那個招牌,暗暗記了下來。 走進酒家,四面的桌子凳子都缺胳膊少腿,不過來這里喝酒的人也多穿著短襟,衣服上滿是補丁,根本不在意這些。 有的直接在柜臺上沽了酒,拿著酒碗與菜碟,蹲在門口喝。 這里只賣兩種酒。 一種是‘燒刀子’,入口極烈,最是驅寒暖身。 另外一種是‘老黃酒’,越燉越香。 下酒的小菜則有蠶豆與豆干、以及白切肉片。 燒刀子與老黃酒都是一個大錢一碗,蠶豆與豆干一個大錢一碟,白切肉片五個大錢一碟。 如果實在想吃肉,又出不起五個大錢,還可以買三個大錢一碗的爛肉面,權當打打牙祭。 以往方玉每次魚市賣魚之后,都必來此處,點上一碗‘燒刀子’,看情況要其它下酒菜。 湖上濕氣重,漁民不說到老,三四十歲就屈伸不利,腰酸背痛的情況比比皆是,喝酒可以去邪驅寒,至不濟也可以麻痹痛苦。 第二么,則是想來看‘漁陽酒家’的老板——四娘! 人生在世總有許多不如意,逆來順受了那么久,苦哈哈們也需要一個宣泄之地。 辛苦勞作之后,過來看看美人老板娘、喝酒吹牛、插桿打諢,也是小民生活中,為數(shù)不多的樂趣了。 “呦?阿玉你可有日子沒來了。” 走進酒家,來到柜臺前,那店小二認識方玉,笑問道:“來點啥?” ‘溫兩碗酒,要一碟茴香豆!’ 亞倫差點脫口而出這句確實是某位文豪說過的話,但強忍住了:“照舊!” “得嘞!一碗‘燒刀子’,一碟豆干!” 亞倫掏出兩枚大錢,從柜臺上接過酒碗與菜碟,找了個角落位置坐下慢慢喝著。 雖然板凳似乎有些高低不平、桌面有些木刺……但之前的方玉顯然不會在意這個。 燒刀子入口極烈,宛若一道火線直入腹中,與吃‘赤血鯉魚’湯的感受截然不同。 亞倫一邊夾起一塊豆干,慢慢品著,一邊悄然豎起耳朵: “要說府里……花魁‘白牡丹’見過沒?俺上次就見到了,真真是天仙一樣的美人啊,要是能睡一次,簡直死也值了……” “哈哈,牛二你就該去西城頭豆腐坊,想什么白牡丹呢?” “要是想看美人,還真有機會!” “今年劉家家主六十大壽,要請戲班子唱三天三夜的大戲,流水席只要說句吉利話就隨便吃呢!” …… 亞倫坐下不久,又進來幾個漁民,彼此都算熟悉,互相打了招呼就坐下吃喝。 也沒人提癩痢劉的事情。 畢竟他現(xiàn)在都不算‘失蹤’,起碼得消失一個月以上,才會有人察覺蹊蹺。 并且,也不知道他是欠賭債跑了,還是喂了龍王爺。 官府顯然更不會在乎一個沒有編戶齊民的黑戶,哪怕報案都未必有人理會。 燒刀子很烈,沒有多久,亞倫就有些微醺感。 “四娘來了!” 就在這時,不知誰喊了一句,酒家中眾人眼睛一亮。 亞倫也很從大流地轉過頭去,就看到一位鬢發(fā)散亂、身材豐腴的女子正從后廚走來。 她大概三十歲左右,相貌并不算如何出眾,卻帶著成熟婦人的風韻,尤其是一身皮膚吹彈可破,還故意拉低胸口,露出一片雪白滑膩,配合著臉上會說話般的水汪汪杏眼,足以令任何男人沉迷。 “我來得晚了,諸位貴客慢用。” 四娘長袖善舞,據(jù)說背后還靠著城內(nèi)某位軍頭,跟每個顧客都打了招呼,就連角落里的亞倫都被她準確叫出名字,特意說了句話。 一時間,酒家內(nèi)人聲鼎沸,賓主盡歡。 ‘人間百態(tài),盡在其中矣……’ 夕陽西下之際,亞倫走出酒家,提著魚簍往碼頭行去。 美好的時光總是如此短暫,而生活還要繼續(xù)……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