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穰城,一座二進的府苑內(nèi),身材略顯臃腫,穿著素儒袍的賈詡,一雙陰惻惻的眸子正審視著手中的信。 許久,他才緩緩放下帛布,嗤笑了一聲,“騎馬坐轎修來的福報,推車負重命里的使然。萬般從命來,終究逃不走也躲不開啊。 誰能想到昔日董卓麾下的武夫,被諸侯們唾罵的呂奉先,今日會腳踏兩州,坐擁七郡呢。” 都說五十知天命,隨著年歲的增長,賈詡越發(fā)的認同命運使然下人力想逆天改命顯得無比徒勞。 曹操也好,劉備也罷,可能都會覺得呂布找了個好女婿,讓他絕地逢生了。 可賈詡看來,這就是他呂家人命中該有的顯貴。 今日這般,已經(jīng)是比曾經(jīng)風光無兩的董卓實力還要強一頭。 他從榻上站了起來,然后走到窗臺邊,看著窗外隨風飄擺的柳葉陷入了沉思,“呂布,呂奉先啊,這盤棋來看倒是差了曹孟德一些。” 劉表此人徒有虛名罷了,在荊州這里已經(jīng)被四大家族給架空了,穰城不是可以長待的地方,總不能做一輩子的看門狗。 局勢上看,賈詡已經(jīng)是偏向于曹操了的,不過宛城之辱時隔不久,是想著等張繡在荊州吃了癟再給他建議投曹,自己也算完成了身份的轉(zhuǎn)變。 現(xiàn)在看來,這事可能得另做他想了。 于私,跟呂布還是有些交情的,他也認識曹操,不過交情顯然不如呂布的。 于公,去曹營頭上就得頂著降臣的帽子,去呂營.是他請我去的,區(qū)別可不小。 兩家大戰(zhàn)在即,隔著八百多里都能嗅到狼煙味。 不過就算呂布真的敗了,終歸不至于殉葬的。 “先生,先生!” 一名軍士跑了進來,作揖道:“主公有請先生到校場!” “知道了。”賈詡揮了揮手后,將帛布放入了衣袂之下。 賈府距離張繡住的將軍府不遠,隔了一條街而已,不過要去校場就得騎馬更快些了。 來到校場的時候,將士們正從馬車上把一袋袋的糧包扛進了營里。 “將軍,看來這一季的糧草劉表沒想拖沓了,份量好像還不少。”下馬后,賈詡走到了張繡的身旁。 “呂布送來的,足足三萬石。他寫信給我,稱念昔日交情,不忍我寄人籬下受冷眼,送來這些糧草,若是愿意,也可到徐州與他共謀大業(yè)。” 張繡輕嘆了口氣,有些慚愧的說道:“當初在洛陽的時候,實不該欺他敵將身份啊。” 關(guān)中狼煙多年,民生凋敝,弟兄們窮的都快揭不開鍋了,不然他們也不會到荊州來掠奪。 劉表上回送來的糧草只有五千石,哪里夠弟兄們一季用度呢。 這個時候,呂布送來的三萬石糧草于張繡而言就像是雪中送炭,很難不心生感激。 賈詡瞇著眼捻著花白的寸須,兩邊同時下手,看來呂布真是有備而來、志在必得啊。 “將軍怎么看?”賈詡主動揭開話題。 “盡管昔日與他有些間隙,可如今他主動送糧,分明是想冰釋前嫌。” 張繡臉上浮現(xiàn)贊賞的神色,隨后眸子一沉,“而且他說的對,我跟他都有共同的死敵,就是曹操,若不攜手,早晚必被曹操吞并。” 說完,他就看向賈詡,顯然是在征求意見。 賈詡雙手掬在前面,并沒有立刻回答,思忖了許久才長舒了一口氣,點頭道:“將軍所言在理啊,在荊州劉表甚至都不愿撥付糧草,若是曹軍來犯,我等必是首當其沖,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早些脫離是明智的。” 我可什么都沒說啊,荊州這里日子不好過這是事實,至于去還是不去,你自己拿主意吧,我不反對就是了。 張繡細細思量,荊州確實不值得逗留,去找呂布吧,我手下只剩下七八千人,他也沒看不起我,還以兄弟相稱,比劉表強太多了。 心意不說,三萬石糧草總歸沒有參假啊。 有這樣的胸襟和格局,末路相投,不會錯的。 “走戈陽、安豐吧,聽說袁術(shù)一直在那縱情聲樂、驕奢淫逸,部下已經(jīng)發(fā)生了幾起兵變了,他自顧不暇,我們從那借道應該是不會受到刁難的。” “甚好甚好。”賈詡依舊是掬著手,點頭附和。 “好,那就回信吧,擇日向東。”張繡心情很好,早就不想在這里看人臉色了,去了徐州,就算要奉呂布為主,這家伙也不會像曹操那樣羞辱自己。 而且,弟兄們也不用再餓肚子了。 怎么算,這筆買賣都不虧。 廣陵城內(nèi),孫策帶著程普、黃蓋、太史慈等人,一夜都不曾合眼,就在校場里跟將士們待在一起。 受傷的幫忙包扎一下,心有余悸的安撫一下,怯戰(zhàn)發(fā)抖的鼓勵一下,總之就是讓將士們穩(wěn)住軍心。 同時,周瑜則是召集明日要登城防守的軍士們做戰(zhàn)前動員。 “霹靂車確實厲害,但遠遠沒有到可以摧毀廣陵城防的地步,他們投巨石的時候,我們可以躲在城郭后,也就是桐油會比較麻煩。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