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呂布占據(jù)了原本屬于袁譚的大寨,袁譚則是在大戟士的保護下,借助著山林夜色的掩護,一路逃往廣縣。 這一夜,雙方都在清點著各自戰(zhàn)損。 不點不知道,一點屬實是把呂布嚇了一跳,五萬大軍沖進來,到最后竟然陣亡了一萬人,輕重傷員也有一萬二千眾。 更讓他心痛如絞的是,包括并州狼騎在內(nèi),騎兵僅余一千兩百多人了,堪稱是前所未有的折損。 當然,如果你從戰(zhàn)損比來看,確實是賺的,清理出來的袁軍尸體,預(yù)估就不下兩萬多人,戰(zhàn)俘又有一萬多人,再算上沿途追殺死傷不計其數(shù),這一仗下來,北國軍折了估計得有五萬人往上。 可呂布依舊表示不能接受,今晚的這一出夜襲,是自家女婿提前布了局,再配合賈詡的火牛陣,而且對方精銳又不在大寨里,原本以為是一面倒的局勢才對,結(jié)果打的這么慘烈。 但細細一想,又覺得這無可厚非的,畢竟對方除了精銳騎兵不在陣營里,余下的這大幾萬人可是枕戈待旦的,再加上先登營的強大火力輸出,似乎這一切也合情合理。 要說安慰的話,中軍大寨里糧草有十五萬石,完整無缺的先登重弩還有六百八十八副,戰(zhàn)車千余絲毫未損,這些就算是極大的收獲了。 呂布撫摸著先登重弩,憧憬著未來自己也有一支專屬的先登營,破陣或者壓陣都不愁了。 戰(zhàn)車有點都是雙騎的,看著兩千多馬匹呂布非常的興奮,結(jié)果上前認真查看,才發(fā)現(xiàn)這些都是駑馬。 或者說是用以負重的戰(zhàn)馬,它們的作用就是拉動戰(zhàn)車,一往無前的沖鋒,不能直接挪為騎兵所用,有點可惜。 或許是這一夜的廝殺太過艱難,或許是擒獲文丑,外加北國俘虜,讓呂布看到了贖金的豐厚,他似乎少算計了一個地方的傷亡率。 原本的呂軍營寨里,也掀起了一場數(shù)萬人的驚天大戰(zhàn)。 在火牛陣發(fā)動之后,北國軍大寨里就派出了快馬去通知糧草大營里的文丑,還有十里坡埋伏的趙睿,他們的手頭上加一起有七萬大軍呢,不過因為大營淪陷,最后大軍都朝著廣縣撤退了。 可是,韓莒率領(lǐng)的三萬人是提前翻越齊山繞到了呂營后方,快馬冒險前往通知的時候,韓莒已經(jīng)動手。 整個過程簡單粗暴,由于有充裕的時間準備,林墨讓將士們在大營里鋪好了硝石、木炭,該潑灑桐油的地方也絲毫不省,幸虧呂軍營寨遠不如北國軍的大,否則這些軍械都不夠用的。 五萬人出營的動靜到底是太大了,斥候回稟后,韓莒不疑有他,只等呂布帶兵跑遠,時間差不多時便下令沖鋒。 三萬人,兵分三路,自三門而入,目標直指中軍大帳,韓莒的名氣不是很響亮,但也是跟著文丑出生入死的副將,帶兵方面信手拿捏。 入營之后的順暢超乎想象,本應(yīng)該早就看出問題所在,可韓莒只當是呂布梭哈,把所有兵馬都調(diào)了出去,大營已經(jīng)空空如也,待得他殺到中軍帳的時候,四門一并射入火箭,一場大火就此點燃。 原本就是木制的大營,在桐油、硝石和火炭的加持下,沒多久就成為了一個大火爐,加上雄黃被燃燒后釋放出來的毒氣,北國軍成片成片的倒下,由于高溫灼燒而發(fā)出的滲人哀嚎聽的人毛骨悚然。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從大火爐里跑出來,等待他們的又是漫天的箭雨和陷陣營親切的問候,韓莒連收攏亂軍的機會都沒有便倉惶而逃。 這一仗,破敵三萬,斬敵直追兩萬,而代價只是這一作空營罷了,算是碾壓級別的大勝利了。 “公子,各部敗兵陸續(xù)回來,中軍寨這一戰(zhàn),我軍折損五萬四千余眾,包括先登營和一百大戟士,戰(zhàn)車盡失。” “公子,韓莒將軍在呂營遭了火攻,僅帶著三千余眾返回。” “公子,文丑將軍,生死不明.” 廣縣城內(nèi)議政廳,各部負責統(tǒng)計人數(shù)戰(zhàn)損的校尉在袁譚面前將情況大體梳理了一番。 大營五萬四千人,韓莒折了兩萬七千人,一口氣折了八萬人吧? 都快過半了,袁譚背對著眾人,右手扶著帥椅的把手,他的背影似乎在顫抖。 打仗都會有傷亡,退一步說,就算折損過半,兵力上依舊占據(jù)了絕對優(yōu)勢,可唯一不能接受的是,文丑生死不明。 他是文丑啊,三軍大纛,在顏良被擒后,文丑一人系上了全軍士氣。 這一仗折了九萬人固然是個令人心痛的數(shù)字,可袁譚太清楚袁紹的性格,折了八萬人尚且可以解釋,折了文丑,那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的。 這一仗,不僅讓北國軍蒙羞,讓袁家蒙羞,也讓他的奪嫡之路,一片黯淡。 父親不會原諒我了,不會原諒我的. 念及至此,袁譚悲從中來,神情也變得恍惚起來,險些失了定力一頭栽倒,虧得辛家兄弟上前攙扶。 作為擁護嫡長子的兩兄弟,不愿見得袁譚亂了方寸,當即說道:“公子勞累一夜,身體欠安,爾等先行退下吧。” 待得議政廳內(nèi)僅剩下辛家兄弟和袁譚三人的時候,辛毗將袁譚攙扶到帥椅上坐下,壓低聲音,“公子,事情還沒到絕境之中,勿要自亂陣腳啊!”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顏良將軍被擒在先,文丑將軍又下落不明,我如何向父親交代,袁尚、逄紀等人必定進饞”袁譚目光呆滯,他知道,自己的下場會是怎么樣。 袁尚一黨是不會放過這次的大好機會,而他一旦上位,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自己呀。 “公子多慮了,依在下看,此事尚有轉(zhuǎn)機。”辛評嘴角微微上揚,勾勒一抹狡黠。 遲疑了片刻,反應(yīng)過來的袁譚攥著辛評的手,激動道:“先生此言何意,請先生教我!” “此次兵敗,并非公子用兵失策,實乃田豐愚昧,好大喜功,原本我軍在齊山腳下兵圍呂營便可仰仗兵力優(yōu)勢破敵。 可公子誤信他言,結(jié)果損兵折將,固有一定責任,可田豐才是罪魁禍首啊!” 袁譚一聽,有道理啊。 把責任往田豐頭上推,這絕對是行得通的,因為他還清楚的記得,袁紹在出征前曾叮囑過他,要多聽田豐的話,這般推搪,等同于把袁紹都給拉了進來。 再加上袁紹本身就對田豐很不滿,當初在幽州的時候,如果不是沮授他們開口,田豐都下了大牢了。 把鍋甩給他,是唯一的辦法了。 其實以袁譚的性子是個敢作敢當?shù)娜耍婕按笪唬笥疑溃芏鄸|西都必須讓步。 田豐是無辜的,這一點袁譚也清楚,可覆巢之下無完卵,他既然跟在了自己的青州戰(zhàn)線,就有義務(wù)做出一定的犧牲。 僅僅是片刻的思想斗爭,袁譚就下定決心,把一切罪責推給田豐,他一個人死,總好過大家一起死吧。 “待得公子將來登位,恩澤其后人便算對得起田豐了。”跟了袁譚有些日子了,辛評很確定他已經(jīng)心動,當即再加一把火。 在北國的謀士團里,田豐、沮授還有許攸都沒有參與到奪嫡中去,可這里頭除了奪嫡之爭,還有地域之爭。 那就是以辛家兄弟、郭圖、荀諶為首的潁川派謀士,以沮授、田豐、審配等人為首的北國謀士團,還有以許攸、逄紀為首的南陽人。 但不管是南陽人還是潁川人,好歹都是豫州人,漸漸的就開始抱團了。 發(fā)展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河南人對抗河北人的內(nèi)部戰(zhàn)斗了。 作為河南人的辛家兄弟,對河北人的田豐下起手來,那是絕對不會心軟的。 再加上袁譚一旦沒落了,辛家先前投的注碼也就隨之打了水漂,這是他們不愿意見到的。 事實上,就算是吃了這一場敗仗,從大局來看,北國依舊是絕對的天下勢力首屈一指,遠非曹操、呂布可以撼動。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一箭雙雕,順帶手把田豐給扳倒了。 北國的內(nèi)部問題里,出手狠辣當以郭圖和辛評二人聞名,就連看家護院的劉表都說起過: “知變起辛、郭,禍結(jié)同生,追閼伯、實沈之蹤,忘常棣死喪之義,親尋干戈,僵尸流血,聞之哽咽,雖存若亡。” 雖說這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但足以證明辛評這貨對田豐下手,是絕對不會有愧疚心里的。 “此事便依先生所言。可,我們接下來該如何自處?”黑鍋現(xiàn)在有人背了,可田豐背了黑鍋,謀士就只能仰仗辛家兄弟,袁譚有些不安的皺著眉頭。 昨晚的大敗能把責任推給田豐,但同時接下來便吃不得敗仗了,道理很簡單,沒人再為自己背鍋了。 “這一點公子盡可放心,昨夜一戰(zhàn),我軍元氣大傷不假,可呂布亦是軍力危殆、亟需休整,短時間內(nèi),他絕對無法掀起第二重進攻。” 辛評信心滿滿的說道:“更何況,廣縣雖是小城,畢竟有四丈城防,呂布現(xiàn)在擔心的,恰恰是公子會失了耐心與他拼死一戰(zhàn)。” 辛評說罷,辛毗又接過話茬,“至于說后續(xù)如何謀奪徐州,在下以為公子可先做調(diào)整,安撫軍心,待時機成熟,再行南下。” 現(xiàn)在田豐被摘只是時間問題,辛家兄弟往后會成為袁譚的智囊仰仗,自然,他們也不急著立刻做出行動。 因為他們也很清楚,再往后的戰(zhàn)斗,確實是只許勝、不許敗了呀。 “好吧,我.我應(yīng)該去軍營里,看望下將士們。”袁譚猶豫了一會,便干脆的起身。 “公子,還是先寫戰(zhàn)報給主公吧。”辛評適時提醒。 他沒有遲疑,攤開一份竹簡便將這場戰(zhàn)役大略說了一下,然后隱晦的說明了這都是田豐給害的,如果不是他幾度力勸要退回大營里跟林墨斗智,壓根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慘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