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開春時節的許昌,天氣多變,就像人生一樣,上一刻還陽光明媚,這一刻便暴雨傾盆了。 在四角涼亭下躲雨的曹操探手接住順著檐角滴落的雨水,心情復雜。 他身后的石桌上,放著一捆竹簡,是繆尚寫來的請降書。 河內,易主了。 橫亙在西北方向多年的石頭,今天終于被搬開了。 他并沒有欣喜若狂,其實眼下這個時間里,北國內亂,呂布入青州,荊襄自顧不暇,就連孫策都開啟了交州征程,根本沒有任何人能攔住他拿下河內。 河內,不過一郡之地,兩萬兵馬,他曹操彈指可破。 中原大戰他是最大的受益者,至少目前是這樣,繳獲的軍械、戰車、甲胄不談,光是戰馬就有六千余匹,一鼓作氣把騎兵隊伍擴張到了八千之眾,在中原一帶堪稱無敵了。 而且,因為這一戰的逆轉,也讓兩州世家開始安定下來竭誠相助,原本一戰后只剩下五萬人的隊伍,再次擴張到了八萬軍。 所以,他要拿區區一個河內,可以說全力一擊下,哪怕張楊死守也撐不過一個月的。 之所以這個點一直成為曹操的隱痛,歸根結底還是出在了兩件事,一是曹呂聯盟,二是林墨的錦囊妙計。 曹呂聯盟終歸只是過渡期,反目不過是時間問題,尤其在呂布選擇北上之后,這聯盟已經名存實亡了,只差一個合適的時機。 最讓他不安的是林墨的錦囊,畢竟中原大戰時是享受過了三計定乾坤逆轉戰局的巨大收益,要說不忌憚是騙人。 遑論是他,就連郭嘉對此都落了陰影。 可是今天,河內易主了,而且沒有動一兵一卒,司馬懿竟然只身一人就把張楊苦心經營多年的河內攪弄的翻天覆地。 他不敢評說司馬懿的才華是不是壓林墨一頭,但至少證明了一件事,林墨給張楊的錦囊,正如郭嘉所猜測的那樣,是敲山震虎而已。 不管中原大戰里種種不可解釋的計謀如何去理解,可事實就是事實,他林允文,肉體凡胎,絕非傳言所唱懂得驅役鬼神、預知未來。 這件事,比得到河內本身還重要。 誰會愿意自己的對手是個跟世人不在一個次元的人物呢? 坐在涼亭下石板凳上的郭嘉看著桌上的竹簡發呆,耳邊雨聲滴滴答答,空氣既涼爽又清新,他心中的陰霾,在這一刻,都被驅散了。 很長一段時間來,他的內心對于林墨都有陰影,跟曹操一樣,他始終無法理解林墨到底是怎么做到那些事情的。 雖說張楊的空錦囊是疑兵之計,是敲山震虎,但還是不可否認林墨對人心的拿捏令人欽佩。 只不過,這些都是正常人可以辦到的,郭嘉自然不會認為自己是在跟一個神級人物交手了。 消失了很久的陽光,似乎重新籠罩在了他的心頭之上,讓人心情舒暢。 “司馬懿這人你怎么看?”沉默了良久曹操終于開口了。 “手段不俗啊,僅憑一己之力就把張楊的基業給毀了,最重要的是他能做的不留任何痕跡,如果我們不是受益方,甚至都很難知道這事是他在主導。”郭嘉并不吝嗇自己的夸贊之言。 單就這件事而言,司馬懿做的堪稱滴水不漏,又能把自己完全摘出來,手段不可謂不高明。 “而且他還能讓司馬家繼續保持中立,不得罪我與呂布,心術之重、城府之深,了不得啊。” 曹操補充道,冷笑了一聲,隨后嘆道:“此人也算是驚才絕艷之輩,還是想法子把他給吸納了。” 郭嘉也笑了起來,拿起石桌的竹簡說道:“繆尚信里說司馬懿因為張楊的死悲痛過度,已經不能起床了,這人的心術玩的好啊,司空想讓他出仕都難。 從開始到結局,一步一步他全部都算計好了,確實手段了得。” 這一點曹操當然看出來了,也因為如此,他才更覺得司馬懿是個難能可貴的人才。 所幸司馬家就在河內,中原兩州在握,關東也在恢復中,作為夾在中間的司馬家想置身事外? 簡直是笑話! 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但眼下曹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只能先把這事放一放,“如今局勢已經明朗,呂布入得北國,短時間內抽不會身了,河內也已經打通,我欲兵分兩路,北取并州,東征淮南三郡。” 河內的易主,不只是打通了北上并州的糧道,更重要的是給了曹操信心和底氣。 他不僅要鯨吞并州,還要利用陳登一鼓作氣拿下淮南三郡,將過去失去的東西統統討回來。 北國三方大戰雖未打響,但兵馬已動就撤不回來了,并州高干那幾萬人馬他還是很有信心能拿下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