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見趙云眉頭一皺,他便從懷里拿出一張帛布丟在了臺案上,“前些日子玲兒送來的,還沒來得及跟允文說,回頭見了他,告訴他吧。” 信上內容言簡意賅,崔嫻有問題,郭照查的很清楚了,她的底細目前還沒有摸清楚,但可以肯定,這件事是由曹操主導的,若是想完全的挖出崔嫻的身份,估計還需要一些時間。 崔嫻有問題,也就是說崔家被策反了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化肥的經銷權有關,趙云緊皺著眉頭。 問題是,這件事也不至于讓呂布意志消沉,從而想回家吧,你都沒見過崔嫻呢,又沒什么感情,怎么會受到影響呢。 許是看出了趙云心中所惑,呂布背靠在帥椅上,仰頭望著穹頂,無力道:“子龍,我們走到今時今日煎熬的大多數都是允文的心血。 得力的干將里,一個你,一個興霸,文則,子文,甚至是顏良文丑,其實都是因為允文才來到了我身邊。 在安豐敗走曹軍的賈文和,在廬江穩固大局的劉子揚,在蕭關坐鎮的徐元直,這些也都是允文拉攏的人才。 還有麾下的千軍萬馬. 我最近常常在想一個問題,這支隊伍少了我或許也不會有什么影響,可是少了允文,很快就會土崩瓦解了。” 這不是一種功高震主的忌憚感,而是身為這支軍隊的主帥、曾經驕傲的人中呂布、令天下武將談之色變的溫侯,如今卻成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內心深處的無力感,無人可以訴說,尤其不能跟林墨說。 “溫侯,縱然是千軍萬馬,也是從溫侯這顆種子里生長出來的,沒有溫侯,允文縱有才,也終究是屈居人下的謀士罷了。” 趙云還清楚的記得,蕭關城下,典韋就是因為曹操想將林墨收為己用才給了自己救主的機會。 問題就在于,在曹營里,就算曹操如何的重視他,也不可能壓的過潁川那群人的,因為他們不僅智謀出眾,身后還有世家的底蘊在支撐。 呂布擺了擺手,苦澀一笑,“你知道為什么曹操會派崔嫻嫁給我,而不是嫁給允文嗎?” 趙云搖了搖頭,呂布這才自嘲笑道:“因為世人都知道,玩弄心術沒人能拿捏的了他林允文,只有我這一介匹夫才能下手。 我不知道崔嫻此來有什么手段,可以肯定的是,曹操在離間我和允文。 他們對付不了允文,怎么辦,拿我下手想來能得手吧。 所以,我現在的價值,只剩下被人利用來對付允文了。” 難道,這就是溫侯的糾結所在,他的心境所損了? 也對,他曾經殺的胡人送了飛將外號,他曾經在虎牢關下傲視十八路諸侯,他曾經在濮陽以一敵六能全身而退,還曾經轅門射戟、智退淮南軍。 當年,誰聽到呂奉先的名字不膽戰心驚呢。 可如今,戰場之上不再需要他,戰場之外,淪為了敵方堆砌在林墨路上的絆腳石。 這種感覺,對于任何一位曾經叱咤沙場的武將都是一種羞辱。 同時,又是一種無力感。 因為他不再是烈日當空、讓人無法直視的驕陽,而是日薄西山、被視作負累的棋子。 趙云看著眼前,曾經被天下人視作橫亙于當世武將面前無法逾越的巔峰,莫名就生出來廉頗老矣的感覺。 “溫侯,近日我在槍法上有所領悟,可有些地方遲遲無法突破,不知溫侯可否不吝賜教?” 趙云想用戰斗的熱血去感染呂布受損的心境,可后者充耳不聞,惆悵道:“前些日子我夢見稚叔了。 他告訴我,當初真的不應該不聽允文的話非要回河內的,如果他不走,也就不會有后面那些事情了。” 說完,趙云還想著怎么安慰呂布的時候,他眸子陡然間變得銳利起來,沉聲道:“允文要打司州,我要進攻曹操,子龍你說若是我不聽他言,是不是也會成為第二個稚叔呢?” 這. 趙云面容一沉,這我是真回答不了你呀。 難道,這才是溫侯內心真正的郁結所在嗎 被呂布說的,趙云自己的內心的凌亂了,一時間語塞。 “我最近有越來越多的事情都想不明白,其實,地盤大了,兵馬多了,也不見得就一定會開心的。 我想回一趟彭城,回到最初的地方,也許那里有我想知道的答案。” 說到這里,呂布站起身來,走向一旁的窗臺,望著窗外的烈日驕陽,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背對著趙云說道:“你去吧。” “末將告退。”趙云拱手作揖后,退了出去。 呂布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趙云已經不知道如何開導了,聽來好像有些無病呻吟的感覺,但只要真正登頂過巔峰的人能夠理解。 甚至趙云自己也會想,有一天,自己老去了,常山趙子龍之名,是否還會有人記得呢。 林墨得知了二人全部的交談內容后,只是點了點頭,什么也沒說。 他不知道岳父是不是真的老了,但可以肯定,他的心境真的受損了。 如果是從前,他知道曹操這么耍人,一定會暴跳如雷并且更加的堅定于攻克中原的決心才對。 可這一回,看到玲兒的信,竟然能如此的平靜,感覺就像變了個人。 林墨不知道老岳父的心境受損到底是因為曹操,還是因為夢里的叔父,又或者是因為自己與他意見相左。 不過,林墨知道,自己的岳丈大人并不是極度戀權之人,否則是斷然不會在這種時候甘心離開的。 同時,也間接的說明了一個問題,真的有一天,呂林的大纛插滿了大漢十三州,皇室爭權而血流成河的事情,一定不會發生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