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戰損沒有統計出來前,趙云其實就有心理準備了,想來這一仗是勝也是慘勝,傷亡定是不小。 只關中人馬剛剛退走,誰也不能確保會不會有第二輪偷襲,最早在安豐的時候跟著林墨出征他就學會了伏兵之后再出伏兵的打法。 所以,他一面讓滿寵撲滅大營里的火勢,再分人清點傷亡人數、打掃戰場,同時自己和張繡帶領剩余的騎兵把守在寨子外圍。 所幸天已經亮了,視野極其開闊,三四里外有人活動都能清晰的看見,累是累,好賴能讓人心安一些。 寨子里的各處火源沒多久就被撲滅了,不過打掃戰場和清點傷亡卻是持續到了下午。 “傷亡很慘重,我方陣亡三千二百三十五人,重傷一千九百七十二,輕傷五千零三十九。 沒有詳細清點西涼軍的折損,不過目測來看,似乎不到兩千。” 當滿寵拿著軍冊把情況匯報完后,趙云和張繡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傷亡竟然過半數了,這種情況,昨晚竟然沒有士氣崩塌,簡直是謝天謝地了。 而西涼軍的折損,當然是算,可這也是無可奈何的,畢竟當時那種情況,己方是人困馬乏,又被他們殺了個出其不意,打成這個樣子,已經難得了。 “伯寧,我知道,昨晚如果不是你拖住西寨那數千西涼騎兵,這大寨可就被殺穿了,這次功勞我會記在功勞簿上的。”趙云拍了拍滿寵的肩頭。 昨晚那一戰,他擋住了馬超,固然是有那么救大軍于危難之間的味道,可后來查看戰場的時候,趙云和張繡心里都明鏡似的清楚,真正力挽狂瀾的是人家滿寵。 當時的情況是閻行第一個喊撤軍的,為什么會喊?就是因為看著張繡從北寨帶回來的騎兵太多,沖進來的西涼騎兵一下就陷入了被包圍的態勢。 可如果滿寵沒守住西寨的話,情況可就不是這樣了,他們兩支騎兵得以匯合,人數上不再出現肉眼所看的差距,閻行是斷不會想撤走的。 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趙云就是三頭六臂也是好虎架不住群狼的。 滿寵才是真正的功臣,當真是好用,也不枉費晉陽城下自己花了這么大心思把他弄到手。 “可是.” 滿寵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并沒有興奮的感覺,苦澀道:“現如今軍中兵馬傷亡過半,士氣低迷,別說西涼軍再次劫營,便是大搖大擺的來沖寨,只怕.” “是啊,這是個棘手的問題,關中十部這些人昔日都是戰火狼煙里摸爬滾打的,非常好戰,一旦示弱,后果不堪設想。” 張繡接過話來,看了一眼身后的軍寨,又眺望西面,眸子一亮,提議道:“現在只能是在軍中多樹旗幟,多立刀槍,做疑兵聲勢,或可震懾住關中人馬。” “張將軍所言有理,我這便去辦!”滿寵也覺得這個辦法不錯。 反正,只要再熬過兩天去,林墨的中軍就能抵達前線了,兩天時間,問題應該不大。 “等等!” 趙云叫住了滿寵,在二人狐疑的目光中低眉沉吟,“這樣不行的,昨天夜里他們已經殺入了我們的中軍寨,便是不完全清楚我軍傷亡,大體也能猜測,這般裝腔作勢,只會讓他們更加篤定軍營空虛。” 兩人對視了一眼,好像是這個道理。 人家做疑兵聲勢的前提是對方不了解自己的真實情況,可對方昨晚就殺進來了,今天又不見增兵,你弄再多的旗幟又有什么用,張繡長嘆了一口氣。 滿寵想了想,也沒啥好的主意,落寞的低下了頭,用細若蚊蟲的聲音說道:“那就只能留下一支兵馬斷后,大軍緩緩向東撤,這樣可以趕在明天日落前與中軍匯合,不過.” 后面的話他沒說下去了,大家也能猜得到,這么一走那就相等于告訴林墨,你識人不明啊,選了個先鋒將出來竟然連立足的能耐都沒有。 而且,如果關中十部的人狠一點,一路追殺,便是遇上了中軍也不懼,反而會因為沒有營寨避險,陷入被割裂、逐個擊殺的困頓局面之中。 可現在的情況來看,不走風險會更大的,昨天被大火這么一燒,鹿角多有損毀,寨子的防御力大為降低,加之傷兵滿營,根本就經不起西涼鐵騎二度沖寨了。 如何是好 趙云深吸了一口氣,猛然抬頭仰面朝天,表情有些猙獰,若是文遠領兵,他一定知道該如何破解這種局面的,我不如他啊。 “誰能想到他們竟然會從后面殺出呢,我猜想,這些家伙應該早就躲在太行山下的密林里了,其心可誅。” 張繡看著痛苦面具的趙云安慰道:“告訴蘭陵侯,他也能理解我們的。” 對于張繡的安慰,趙云充耳不聞,收拾起對張遼的崇敬之心后,他開始認真的回憶過去跟著林墨打仗時候遭遇過的各種惡劣局面,他又是如何去做到翻盤的。 過去不用想,那是因為自己要做的是一名沖鋒陷陣的武將。 現在,他需要想,而且不僅是想,還要大膽的采用貫徹,因為,他已經是一名統帥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張繡和滿寵看來趙云只是為撤軍做最后的掙扎罷了,卻不想再次睜開眼的趙云眸子變得明亮起來,疲倦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在過往無數的戰斗中,林墨每次慣用的路子,都是玩弄心術。 無論是安豐逆境之下,還是重奪蕭關的戰斗,乃至于一戰定二袁,都是利用了對方心理上的趨鶩心態。 無數的回想后,還真讓他有了一點靈感。 “允文常說,實者虛之、虛者實之,兵法貴乎不守常規。 為今之計,只有以空寨示人。” “空寨?” 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何謂空寨?” “伯寧,伱速去將大寨上所有旌旗收起,師兄,你把寨外所設的哨騎也全部撤回,每門僅留三四名軍士看守即可。” 這一聽,張繡和滿寵都覺得頭皮發麻,“子龍,這種事情,昨日這么做或有戰機可用,今日.” 張繡停頓了一下,下意識等巡哨的騎兵過去才壓低聲音說道:“今日就算我們埋伏好,這點兵馬也成不了事啊。” “就賭他們不敢來!” “子龍啊,你可想清楚了,他們要是不上當,這后果.”畢竟是自家師弟啊,還是因為自己而來的,張繡覺得這種玩法太極端冒險了。 “師兄,當年的廣陵城下,文遠也沒想過八百人沖不破孫權三萬大軍會有什么后果吧?”說完,露出一抹笑朝著滿寵揚了揚額,后者會意作揖,調轉馬頭就去部署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