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而且交戰之時身旁不絕于耳的哀嚎和慘叫大多是來自劉軍,對于關羽的心里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事實上,此時的關羽已經在盤算著要趕緊下令撤軍了,錯馬調整之際,肉眼可見他麾下的將士正成片成片的倒下。 這支軍隊是諸葛亮在長沙招募起來的,這兩年來關羽確確實實也對他們投入了大量的心血去訓練。 問題是,校場和戰場畢竟是兩回事,你在校場之上訓練的再出色,沒有戰爭的洗禮,終究是無法沉淀出臨危不亂的氣質。 眼見著同袍被箭雨射殺,忽然出現的呂軍本就讓他們驚慌失措,又被身后密林沖出的騎兵一陣踩踏沖殺,便是百戰精銳此時都難以招架,遑論是這群根本沒有上過戰場的荊州兵。 反觀安豐這里的兵馬,雖也有一些是新兵,可從根上說他們可都是跟著張遼血戰沙場的精銳。 呂營三十萬大軍里,除了林墨手上的八萬人,論戰力,這些人絕對是最頂尖的。 再加上文丑帶著一隊人馬近乎是以摧枯拉朽之時碾壓著這支推著糧車的隊伍,而這一幕關羽就算看不到,那撕心裂肺的慘叫也在提醒他后方的慘狀,留給關羽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撤!快撤!”如果可以,關羽當然是想把顏良給斬了,但眼看雙方貼近肉搏之后一面倒的情況,關羽知道,若是自己再不走,這五千人怕是要都交代在這里了呀。 像這種雙方粘在一起的戰斗,再想脫離,傷亡是不言而喻的,尤其是呂軍騎兵占多的情況下,一旦逃跑,那就是活靶子。 但關羽已經沒有選擇,他傲,不代表無腦。 現在的情況,他無法做到盡善的斷后,能做的只有策馬在戰場大砍大殺,盡可能的吸引呂軍的注意力,為麾下將士們爭取到足夠多的逃命機會。 效果還是很明顯,就連顏良追在身后他也不管不顧,好幾次都險些被騎兵給堵死退路了,也算得上是以身為餌。 等到文丑從后方殺來的時候,關羽才快速的殺出一條血路,擇路而逃。 這場伏擊戰來得快,去的也快,前后時間加一起也不到半個時辰,甚至很快這個山坳又陷入了最初的寧靜,該逃的逃,該追殺的追殺,只有滿地的尸體和肆意流淌的血液標注著這里曾經發生過一場屠殺。 顏良文丑帶來的人不算太多,也就是幾千人罷了,追殺了幾里地就很識趣的退走了,再追可就是關羽的大寨了,他們不能確定劉軍到底有多少騎兵。 很多時候,斥候回報的消息是會有所偏差的,穩健一點好。 這也讓關羽的殘兵得到了更多的保留。 可即便如此,被關羽帶回去的人也不足兩千了,最讓他心疼的是騎兵,一戰折了他六百多騎,就算加上津縣繳獲的戰馬也湊不出千騎來了。 坐在中軍帳里的關羽紅臉變得比張飛還要黑,早年間荊州要買戰馬卻也不是太難,從南陽往關中采購就行了,只要有錢。 可劉備占領的是湘南三郡,其他地盤都落入了曹操的手里,就算走私難度也是極大的,加上擴軍速度太快,三郡之地有多窮他是再清楚不過。 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不過是擔任了一個牽制對手的軍務,竟然一下就折了這么多的兵馬,還是在插標賣首之徒的手中,關羽的心在淌血啊。 一旁的魏延是個悶罐子,安慰人的話他也不會說,只能陪著發呆。 當然,就算會說他也不想說,他也很欽佩關羽的武藝,可是他這身傲骨啊,真的該吃一點虧了,魏延是真的很不明白他為什么老是瞧不上自己的對手。 要知道這些人可都是在沙場上殺出了名號的人,呂營那是什么地方,一流武將扎堆的地方,這兩人能以降將身份出任安豐重鎮的領兵軍務,說沒點水平,能信? 死的那些可都是荊州子弟,甚至有不少是他親自去招募的,所以,魏延的心頭一樣是淌血的。 不過,如果關羽能老實一些,折了就折了吧,畢竟打仗都是會死人的,希望以后不要再因為主將的愚蠢而折損便是。 “我明白了!” 好半天,關羽丹鳳眼里閃過一抹不屑,“日前出安豐的時候,文丑亦在當中,這些人壓根就沒去舒城,就等著伏擊我們。 應該是昨天晚上的時候埋伏在山坳那頭,所以我們的斥候根本沒有發現。” 魏延細想了一下,確實只有這一種可能,點頭附和道:“聽將士們說來,應該只有幾千人,來的多了,容易被發現,加之又是夜晚行軍,瞞過了我們的人。” 關羽嘆了口氣,“這兩個匹夫還學了些心術,竟然不是在我去的路上伏擊,而是返程路上伏擊,借著安豐城不出兵的假象迷惑我,大意了。” “如此說來,呂軍并未去救援舒城。” 魏延抬眼望了望關羽,繼續道:“末將猜想,定是他們想先驅趕了我們,再發兵救援廬江,看來接下來我們還是要堅守營寨,等孫策過來匯合了。” 這或許是魏延的分析,也可能是他的提醒,但關羽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不見得,廣陵那頭兩度血戰,定還有一些兵馬的,多半是出動了廣陵兵馬去救援。” 魏延皺了皺眉,并沒有反駁,是此是彼,也不重要了。 過了一會,關羽嘆了口氣站起身子,準備到傷兵營里去巡視一番,也好安撫安撫軍心。 此時的傷兵營里,將士們都在忙碌著,醫官都不太夠用,這次出征只是配了幾名醫官,畢竟沒想開戰,以至于這幾個醫官只能站在那吆喝,教那些軍士怎么上藥、包扎。 粗暴的醫療手段、觸目驚心的傷口和此起彼伏的哀嚎聲,讓關羽的心再一次刺痛。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