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冀州蓨縣,前線指揮中心正在召開軍情會議。 隨軍參謀司馬朗捧著一疊文檔認真讀著: “自從孔北海的文章傳遍大江南北,各地的名士大儒紛紛表態,認為袁本初目無王法,食君之祿,卻生不臣之心,愧對袁氏列祖列宗,還上書朝廷,請求陛下處死袁紹,以慰袁氏先祖的在天之靈。” 孔融雖然打仗水平拉胯,但他畢竟是孔夫子的直系后人,身上自帶名人光環,再加上文采斐然,文章寫得聲情并茂,引得天下士族紛紛響應。 當然,這種響應也夾帶有私心,一直以來,袁氏的名聲太大了,導致別的世家都受到了壓制,所以抓到這個機會,自然要痛打落水狗,給自家漲漲聲望。 另外袁紹最近沒少寫求救信,對于袁氏出身的各地官員,以命令的口吻讓人出兵出糧幫忙;對于過去的同黨,言語中雖然帶著客氣,但那股子盛氣凌人的架勢,卻一點沒少;只有對于各地諸侯,一下子變得諂媚起來,不是喊兄長就是稱某公,帶著討好的口吻。 接到信的人,自然不想蹚這趟渾水,尤其是那些朝廷命官,在地方上干得好好的,現在袁紹突然寫信。 不回應吧,畢竟當初是靠袁氏的門路當上的官位。 但回應的話,很可能會被拉下水,自身的前途包括家庭,可都全毀了啊。 雖然當時的社會風氣是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但涉及到實際利益時,多少也會猶豫幾分。 而這個時候,孔融發了痛罵袁紹的文章,不僅把袁紹罵得體無完膚,還將他列為了亂國賊子。 這個帽子蓋下來,無數接到袁紹信的人就高興了。 本初兄,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你現在已是亂臣賊子了,我要幫忙,那就等于資敵,是會被天下士人唾棄的。 還有人直接將半年前諸葛亮寫的討袁紹書拿了出來,把袁紹和袁家拆開,并稱呼袁紹為袁氏敗類。 有這篇文章做鋪墊,大家就更有底氣了,因為我們是受袁氏的恩情有了官身,跟你袁紹可沒半點關系。 當然,也有少數袁氏的門生故吏拋家舍業、千里迢迢前來南皮,打算為袁公盡一些綿薄之力。 然而這些人還沒到南皮,就被抓了起來,扭送到各個工地或者礦場,強行迫使他們通過勞動改造思想。 一些漏網之魚雖然沖破重重封鎖線,最終到達他們心中的耶路撒冷——南皮縣,但因為沒帶多少人馬,糧草更接近于無,被袁紹冷落以待,給人一種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瞎雞兒來的感覺。 幾重夾擊下,袁紹的風評直線下降。 宇文成都又抓住時機發起了輿論戰,讓鄴城的世家站出來指控袁紹,說得不夠聲情并茂就沒收一成土地。 鄴城的世家本來就被朝廷奪走了大半土地,再強征的話,他們就沒法維持家業了。 所以為了家人,為了地位,這些世家一個個聲淚俱下的指控袁紹做過的惡事,比如強占他人的小妾,比如強征糧草,強征徭役等等,反正在他們口中,袁紹在鄴城這一年多時間,就沒干過人事。 搞臭一個人,就是要讓他連呼吸都是錯的。 宇文成都在現實世界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對這種操作卻不陌生,網上好幾次輿論熱點,就是這么搞出來的。 現在,他用二十一世紀的網絡輿論戰,對付一個公元191年的世家子弟,絕對是降維打擊。 接下來,參加過十八路諸侯聯盟的馬騰等人,紛紛現身說法,控訴當初諸侯聯盟期間,袁紹的各種騷操作。 受害人張邈更是上躥下跳,四處宣揚袁紹的薄情寡義,陶謙等人也發聲附和,他們這些人還把曹阿瞞抬了出來,表示當時組織大家的是曹操,出錢出力的是張邈,袁紹屁功勞沒有,就奪去了盟主之位,實在讓人不齒。 正常來講,一個多月時間,這件事是鬧不大的。 但現在朝廷有對講系統,一旦有人表態,就迅速傳開,搞得一些通訊發達的地方,已經出現了袁本初的合訂本。 二十一世紀的沖浪達人面對合訂本還有些懵逼呢,更別說袁本初了,簡直無力反駁。 在這種輿論下,曹阿瞞也不得不站出來表態了,他上來就是一句與分裂大漢之人不共戴天,意思很明顯,大家打生打死沒問題,但你要分裂大漢,想都別想! 跟著袁紹一起挨罵的還有劉虞。 原本沒他啥事兒,但這家伙拎不清,居然自不量力派兵調停,這下,他的好名聲一下子就沒了。 大儒蔡邕和盧植,各自在朝堂上表達了對劉虞的質疑。 劉虞一直說他治下的幽州政通人和,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但同一時間,又不斷有異族南下鈔掠,兵鋒甚至跑到濟南郡、平原郡、鄴城一帶。 都被異族反復犁地了,還說百姓安居樂業,熱烈擁戴,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漢末刷名聲到了病態地步,大家一般都遵從著不刨根問底,不質疑真實性的原則,現在有大儒帶頭質疑,很明顯,這是要清算了。 一些眼皮活的文化人,也開始質疑劉虞了,尤其是長安地區的鷹派世家。 媽的,我們想殺異族都摸不到影子,你們幽州卻任由他們作威作福,這簡直就是快遞員推箱子——真是個大件貨! 劉氏宗正想替劉虞說話,當晚郭嘉就登門拜訪,直到午夜才走,也不知道都聊了什么,反而第二天,宗正就一改態度,恨不得殺了劉虞全家,誰敢替劉虞說話就罵誰。 在這樣的輿論下,袁術也跳出來打配合,以袁氏族長的身份剝奪袁紹的一切身份,又表示袁紹乃是亂臣賊子,奉勸他早點向朝廷投降,莫要辱沒袁氏門楣。 袁術這么做,是覺得袁紹完了,想要繼承袁紹的聲望和政治遺產,尤其是四世三公的名頭和袁氏門生。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種內訌一出來,倒塌的不是袁紹本人,而是整個袁家。 一個家族的繼承人搞內訌,這不是給競爭對手可乘之機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