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瓊英看著桌上那盤炸過又包裹一層醬汁的肉,抬頭沖張清問道: “這便是你說的鍋包肉?” 張清生怕瓊英不重視自己的付出,翹起那根受傷的手指,像個酸秀才一樣搖頭晃腦的說道: “確切的講,這應該叫陳醋版、或者湊合將就版的鍋包肉。” 里脊肉的品質不太好,炸肉用的是豬油,而不是東北人更喜歡的豆油,另外沒有白醋、沒有淀粉,沒有胡蘿卜絲、沒有青椒絲,跟麒麟村學的時候相比,這里實在寒酸得過分,廚房甚至連油煙機都沒有,嗆得人睜不開眼睛。 正是由于這種差距,讓張清有些抬不起頭,總覺得自己這份彩禮,沒發揮出真正的水平。 瓊英夾起一片肉聞了聞: “酸甜味兒……你放糖了?” 張清坐下來,依然不忘翹著自己那根受傷的手指: “糖是必須要放的,甚至可以說,鍋包肉吃的就是糖,炸得酥脆的肉片,表面裹著酸酸甜甜的醬汁,這無疑能讓人聯想到幸福的滋味……鍋包肉得趁熱吃,先嘗嘗,今天這是材料不夠湊合做的,等以后有機會回老家,我再親自下廚,讓你見識見識我的真實水平。” 瓊英沒說話,而是沉浸在張清那句“幸福的滋味”中。 她家曾是汾州數得著的大戶人家,父母恩愛,生活富足,瓊英幾乎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從小就錦衣玉食。 結果由于田虎作亂,她的家變成了斷壁殘垣,好不容易跟著管家葉清過了一段平靜生活,鄔梨又去劫掠,她連自由也沒了。 聞著鍋包肉散發出來的酸甜味,瓊英不自覺想起小時候跟父母在一起的記憶。 雖然絕大部分場景已經不記得,只有模糊的幾段記憶,但那種被父母百般寵溺的幸福感,卻記憶猶新。 想著這些,一向英姿颯爽的姑娘,瞬間就紅了眼眶。 張清嚇了一跳,也顧不上杵著他那根受傷的手指了,趕緊坐過去小聲問道: “姑奶奶你咋哭了?等會兒讓大帥府的人看到,還不得把我剁了喂狗啊,你就算嫌不好吃,能不能換個表達方式?” 瓊英瞥了這家伙一眼,心中的惆悵被驅散得干干凈凈。 她將肉片送到嘴邊咬了一口,“咔嚓”一聲響,酥脆的口感和表面酸甜的味道,讓這個從小就錦衣玉食的丫頭,頓時愣住了: “天下居然有如此美食?” 張清云淡風輕的擺了擺手: “我都沒發揮好,你這么夸獎,聽起來像嘲諷一樣。” 瓊英沒說話,又吃了一口,覺得這個鍋包肉真是好吃……剛剛說做這道菜當彩禮,本就是順水推舟,沒想到歪打正著,還真嘗到了美味。 她連著吃了好幾片肉,見張清不吃,便將旁邊盛筷子的竹筒推到了這家伙面前: “別光看我,你也吃。” 張清見這丫頭情緒平穩了,再次恢復了笑嘻嘻的模樣: “這不是給你的彩禮嘛,我要吃的話,跟花伱的彩禮似的,這要傳出去可是會被人笑話的。” 瓊英嘭的一拍桌子: “你吃不吃?!” 張清趕緊拿起筷子,夾起一片肉,賤嗖嗖的來了一句: “多謝娘子!” 說完,他便把肉片送進嘴里,咔嚓咔嚓的品嘗起來,然后發現了這頓鍋包肉的缺點。 肉片切厚了,中間有點不入味;掛糊厚薄不均,有的地方沒有脆感;醋放的還不夠,尤其是出鍋應該再放點兒的,讓酸味兒更持久…… 總之,根據他在麒麟村學的經驗來看,自己這份“彩禮”,也就七十分左右,跟想象中的十全十美鍋包肉有很大差別。 這家伙品味鍋包肉時,瓊英反而陷入了沉思。 娘子……這個陌生的稱呼,在她聽來有著別樣的感受。 爹、娘,女兒要成親了,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但又仿佛見了無數次;我們明明才說了幾句話,但卻仿佛認識了好多年。 她的思緒正飛揚時,突然聽張清說道: “等幫你復完仇,我就陪你去尋找你父母的尸骨,讓岳父岳母入土為安,順便告訴他們二老,我會好好照顧你,讓他們不用擔心。” 瓊英渾身一激靈,趕緊四處看了看,發現店里的小二沒注意這邊的情況,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但瞬間,各種疑問就紛至沓來。 這家伙怎么知道我的身世? 他說的復仇,是我想的那種復仇嗎? 這家伙連我父母都知道,到底是什么來頭? 一時間,瓊英很想掐著張清的脖子,讓他把事情一五一十說清楚。 不過她知道,這里到處都是鄔梨的耳目,自己只要做點什么稍微過分的動作,肯定就會傳到大帥府。 張清笑著問道: “是不是有很多疑問?別急,我慢慢給你講,不過首先,請允許我聯系一下我師父。” 瓊英環視一周: “你師父是誰?他也在這客棧里?” “我師父是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豹子頭林沖,壺關的守將……別拿這種眼神看我呀,要不是臥底,我這種有著大好前程的青年才俊會來這種地方?當然,也是來找你,畢竟夢中教了你那么多次,也該見一面了。” 這家伙坐到瓊英旁邊,悄悄將懷中的對講機摸出來,撥到林沖專屬的996頻道,摁下通話鍵匯報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