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林巍抵達麗水時,天色已經一片漆黑。 在高速路口下,尹昌南新招的小弟已經等候多時,看到林巍出現,便急忙告訴他道:“大哥,這邊兒的蛇頭們態度不是很友好,您一會別太沖動?!? 林巍微微點頭,車輛跟在小弟的車后,在這個年代仍舊稍顯落魄混亂的麗水城里穿了幾條街,便上了一條偏僻爛路,即便是林巍這以舒適為賣點的進口車,都難免覺得有些顛簸的厲害,可想而知這里到底有多偏僻。 麗水在南韓的規模其實也就一個縣城大小,在這個野蠻生長的平行世界,相比之下,還更顯的破敗混亂了幾分。 由于特殊的近海的地理位置,從麗水城內出去不用半小時就能抵達海邊,漫長的海岸線和本地的漁民成為了偷渡客們的上佳選擇之一。 林巍想要抓住的李正英,正是其中曾經在這兒混的不錯的蛇頭的中的一員。 他們做的生意收價可絕不便宜——只要把人帶上漁船,一個人的錢換算下來,足足有近一千五百萬。 你敢相信嗎? 這還只是林巍了解的,去年的價格! 在去年經過一番嚴打之后,這里的買賣暫時停歇了一段時間,可等再次開張后,價格恐怕還要再高。 蛇頭只需要安排他們上了漁船,之后再把活著上了岸的人帶到首爾,交易就算完成了——之后他們能不能在這里生存下去,全靠自己的本事。 至于那些還沒靠岸就已經因為各種意外去世的,比如缺氧、暈船過度、意外落水之類的 那抱歉,你的這份錢就算白賺。 即便需要給不少人分成,但也可以想象得到,這些蛇頭的富裕程度,絕對遠超一般人的想象。 這也是為何林巍會帶著槍的原因。 這群在海上玩命的家伙,某種意義上,可比在首爾的家伙們還要危險。 他們可不怕被人看見,大海邊,誰死誰活,誰知道呢? 林巍的車很快就開到了沒路的地方。 遠處,七輛汽車的車燈照亮了一個小碼頭。 林巍的車艱難的在土路和沙路上開到近前。 他剛靠近,便看到了尹昌南此刻正踩著一個抬不起頭,滿臉是血的男人,淡定自如的坐在自己車子的前蓋上。 直到他看見林巍,才踩著那男人站起身來,九十度鞠躬。 而在尹昌南對面的,則是二十來號衣服簡陋的男人——有的穿著臟兮兮的背心,有的穿著漁夫常穿的工作服和連體圍裙,有的則是花里胡哨的襯衫大敞著露出干巴巴的胸脯 和林巍這邊清一色的黑西服比起來,不說別的,氣勢上就明顯分出了差距。 但他們的臉上倒也毫無懼意,硬要說的話,反倒是各個張頭接耳,挑著頭打量著林巍從車上下來。 看到下車的是個西裝革履,看著年紀不大,卻帶著黑色皮質手套,裝的好似很是專業的英俊男人之后,有人發出幾聲笑聲。 尹昌南冰冷的目光登時軋了過去,但一個穿著粉色花襯衫,帶著金鏈子男人卻只是滿不在乎的抽著煙,撓著胳膊:“趕緊的,既然人都來了,這事就趕緊整完,大晚上的在這吹風,冷死了?!? “有什么問題?!绷治∽叩浇?,先低頭看了一眼此刻應當是被打過一頓,站不起來的李正英。 他一只手抓著那人亂糟糟的頭發將他的腦袋抬起來看了一眼五官,確認是沒見過的陌生人,才松開手。 “你就是李正英?” “大大哥!林巍大哥!伱饒過我,饒了我吧,我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那伙人是奔著你來的!我就是牽了個線,搭了個橋,把人送到首爾,其他的事兒我真不知道啊!” 李正英看清林巍的臉,登時有些渾身發抖——他一直往返于加里峰洞和麗水,怎么可能不知道林巍是誰? 這群土包子不知道林巍的厲害,他哪能不清楚? 林巍這段時間先是弄死了張夷帥,雖然后來和在虎派硬碰硬輸了一場,底下的人似乎也出了問題,可隨后就立馬用手下弄死了帝心派的趙賢 誰不知道,林巍是個狠主兒,專挑狠角色動手? 私底下,誰知道他還弄死了多少人! 接近六月的夜晚海邊依舊帶著些許冷意,林巍不想在這浪費時間,只是道:“你們又是怎么回事?” 對面的男人們見林巍硬是等到現在才和他們打招呼,心里有點不爽,打頭的花襯衫吊兒郎當的說著:“我們?地頭蛇唄?!? 他說完還和同伙笑了起來,看著林巍,直接道:“你是華僑吧?” 林巍面無表情的點頭。 “我就知道,看這小子文質彬彬的樣呀,你是給誰干活的?” “西八,嘴巴放干凈點!”尹昌南猛地伸手指著那人的鼻子。 那人身后的小弟們面色不善的往前一步,手往身后一掏,拿出來的便是短刀、殺魚刀、還有兩把土槍。 林巍看到那兩把土槍的瞬間,不知為何,腦袋里便憑空多出了些判斷。 左邊的那把年久久遠,工藝撿漏,潮氣很重,如果保養的不好,怕不是已經成了個樣子貨。 右邊那把槍雖然保養的還行,但槍口磨損嚴重,膛線大概也磨損的不輕. 他仿佛能從那把土槍晃動的槍口,隱約感受到如果開搶,子彈會出現的彈道。 這么厲害? 林巍都有點意外了。 這種玄學的‘我尋思之力’,還真不愧是能吃掉自己LV5綜合格斗技術,還要花費技能點才能加上去特殊技能。 盡管仍然還是肉體凡胎,對面瞄準了開槍也沒法躲.但林巍總有一種自信感——他能在對方扣下扳機的瞬間到來之前,避開他的彈道。 當然,前提是,對面只用一把槍對準他。 說來稀奇,盡管兩把土槍時不時的就對準林巍瞄上一下,但林巍卻只覺得閑庭信步,心里半點不慌,反而有點.怎么說呢,就像是看著小孩舞著花架子似的自信感。 甚至連以往在這種時刻會因為緊張而自動開啟的神經加載都毫無反應。 他的大腦和身體都在告訴他,對付這群小菜比?用不著! “大哥!”崔永豪一個箭步擋在了林巍面前,其他人也下意識的向林巍的方向靠攏,層疊的弄出一道人墻來。 見到這陣仗,讓花襯衫不由一愣,隨后嘖嘖稱奇,感嘆道:“還真是首爾的崽子們玩的花.拍電影吶?” 林巍只是平靜道:“你們有什么問題?” “別的不說,李正英可也算是我們的人——這小子平時可沒少跟著我們撈錢,也沒少給我們帶生意來。 你要是想拿他走.那兄弟少的錢誰來補?” 花襯衫說著。 林巍緩緩推開身前的崔永豪。 他慢慢的邁動腳步,動作優雅的一只手推開面前擋路的自己人,一只手則借助人群的掩護早已摸入懷中。 等到他推開站在最前頭的尹昌南時,那群人才看見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把明晃晃的黑色手槍。 不等人們反應,兩聲槍響就在尹昌南讓開的瞬間響起。 尹昌南脊背發涼,扭頭回看,就只看到了林巍冒著硝煙的槍口此刻微微晃著,遠處的兩個手持土槍的混混,竟齊齊握著手慘叫了起來。 兩把土槍落在地上,在那群混混下意識的動作之前,林巍就用手槍對準了一個想去撿槍的,他的手指還沒碰到地上的土槍,就又有一枚子彈精準擊中他的手指。 那人的手指頃刻消失不見,林巍的聲音才在槍響后姍姍來遲:“伯萊塔M92F,雙排彈夾的載彈量是十五發——剩下的十二枚,誰動,誰死。” 花襯衫的臉色登時陰沉了起來。 他叼著煙,一動不動,眼神卻兇狠的凝視著林巍,威脅道:“你確定要和麗水人開戰?” “你能代表麗水?”林巍卻笑了:“說不準把你掃掉,之后這兒的生意就能讓我的人來做——還是說這邊兒的船沒了你就不會下水了?” “我死了,在麗水,沒有人會給你開船?!被ㄒr衫的表情依舊冷漠。 但林巍卻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臉上逐漸面無表情,槍口頂在他的腦門上:“知道我是誰嗎?” “北大門派的。”花襯衫眼神依舊兇狠,但說的話卻隨著槍口的距離變得似乎好聽了些。 “誰?”林巍不依不饒。 “.林巍?!被ㄒr衫咬牙切齒的說著。 “誒,聽好了,土鱉。”林巍將槍口下滑,頂在了他的臉側,卻下意識的保持了從下而上可以射穿他大腦的角度。 “我來這兒,找到得罪我的人,就走,你該做什么買賣做什么買賣,有問題嗎?” 林巍問,他便只能答,身后的小弟有些面露暴躁,但卻礙于林巍手上的槍指著自家老大,方才的三槍又快又準,簡直嚇人的不行,只能站在原地,也一動不敢動。 “.沒問題。”花襯衫臉頰一抽一抽的。 林巍卻嗤笑一聲:“我看你問題很大。” “用槍指著我?誰給你的勇氣?” 林巍沒說話,撿起地上的一把土槍,看了幾眼。 這槍只是在手上轉了一圈,他便仿佛感受到了這把土槍的衰老與破敗,甚至能感受得到——它已經死了。 鬼知道這群人平時是怎么照顧這把槍的,林巍端倪槍口,甚至能看到未清理的槍灰和臟東西都快要堵死了槍口。 他們服兵役的時候是只提溜過棒子嗎? 就算這把槍還能成功擊發,恐怕也會有很大概率炸膛,威力更是別想了。 林巍懷疑,它貼著自個兒的身子開槍,里頭潮濕的火藥都不一定能點燃、點燃了,擊發了,威力也都未必能打穿他身上內里由鐵絲編織的高級防刺服。 林巍勾了勾手指,將土槍遞給了那人,雙手自然下垂:“再指我一次試試。” 花襯衫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他的手指下意識的放在扳機上,又挪開,又放上去,手腕輕輕抖動著,可手里的土槍卻怎么也不敢舉起來對準林巍。 林巍不依不饒:“我說,你再用槍指著我一回試試!” 花襯衫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而林巍卻變本加厲的抓著他的手,讓他抬起槍口對準自己:“我他嗎讓你對準我試試?” 花襯衫腦袋一時有些發蒙,還來不及想好自己這下到底開不開槍,林巍就一把又把土槍奪了回來,反手用手槍槍托重重給了他臉上一下。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林巍從心的將土槍隨手丟在地上——盡管預感告訴他,這把槍是個善良之槍,只會傷害開槍的人,但沒試驗過自己技能準度的林巍,還是決定不玩太刺激的游戲了。 花襯衫腦袋一懵:你特么不講武德,我都沒反應過來! 但林巍這突然且冒險的舉動,卻的的確確震懾了在場的所有人。 連自己人都嚇得夠嗆,崔永豪剛才都想著要不要搶先一步給那人刀了算了。 花襯衫被一槍托砸倒,坐在地上,咬牙切齒,卻干脆就沒站起來,也不說話,就看著地面,甚至不和林巍眼神對視。 林巍冷笑一聲,扭頭看著他身后的小弟們,那群人無一例外,紛紛挪開視線——這人虎到能用槍對準自己,八成是個癲佬.大家都是正常人,沒必要??! “我給你面子的時候,你最好把笑臉裝出來.要不然我倒想試試,用你們在麗水能釣到什么魚。” 林巍的手槍在他掌心旋轉半圈,順手關掉保險,遞給崔永豪,同時用另一只手,一邊說話,一邊重重的拍著這花襯衫的臉。 崔永豪雙手接過,而后警惕的槍口指著地面死死盯著花襯衫一行人。 花襯衫敢怒不敢言,而林巍卻想的很明白——他不可能讓人用槍指著還無動于衷,既然得罪了,那不妨得罪個徹底,他要是能想明白,大家還有的談,想不明白,沒得談,那就把桌子掀了。 林巍隨手踹了一腳此刻畏畏縮縮試圖爬起身來的李正英。 “說清楚。” “大哥,真的不是我.有個我也不認識的,托我找找關系,就是問我要了個電話!” 李正英早已肝膽俱裂,他要是不怕,也不至于連夜跑到麗水,甚至想著偷渡跑路了。 林巍只是開了個頭,李正英就將他所知道的一切都竹筒倒豆子般的說了出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