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我說你們垃圾,不是因為你們放下了武器,不是因為你們被迫向敵人選擇了屈服。一將無能害死三軍,第29軍倉促應戰,十萬人對日寇近二十萬人,如果能戰而勝之那才是癡心妄想。那是非戰之罪,非你我等人所能改變。”唐刀的聲音繼續響徹全場。 上官云臉上的肌肉微微一抽,實在是,唐刀這話若是被有心人給傳出去,必然會讓某些人大做文章,他在軍中日久,可是知道這其中人心之險惡。 余光瞥瞥四周,周邊的四行團軍官們卻都是面不改色,上官云這才放下心來,唐刀對四行團的掌控遠超他的想象,不然也不能丟下整個步兵團孤身前往淞滬去營救他們了。 再想想唐刀當日帶著雷雄他們連統帥部的軍令都違抗了,甚至不惜扯掉軍銜,現在罵他們無能,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更何況,唐刀說的是事實。某人對日本全面入侵雖有心理準備卻無預桉,客觀上造成了衛國戰爭的一系列被動。 “而是,你們在特訓營的表現。你們在戰俘營中抵御住了日寇殘暴和各種誘惑,但是,你們卻在整訓期間僅因為午飯開晚了就聚眾鬧事,說好聽點兒,是聚眾喧嘩,但事實卻是,你們這就是嘩變。那我想問你們,在戰俘營中,你們會如此做嗎?不,你們不會,你們知道那些野獸會毫不猶豫的沖你們露出獠牙,會用鮮血和死亡對你們進行懲罰。而你的族人不會,所以你們才會如此肆意妄為,你們告訴我,這是不是典型的有恃無恐?對殘暴的敵人,你們可以像溫柔的小貓一樣委曲求全,但對自己人,你們卻暴躁的像是草原上發情的公獅,是不是很可笑?”唐刀臉上露出濃濃的不屑。 特訓營官兵們臉上,都露出了羞慚。 “晉東南戰役,我第二戰區榮獲大勝,斃傷日寇超過兩萬,并全殲日寇一個混成旅團,可代價是什么?是超過1.3萬名將士的生命光榮在太行山,是合計3萬名官兵的血染紅了整個山川。多少鋼鐵軍人背著自己同袍的遺骸哭紅雙眼,能安慰他們的沒有別人,唯有日本人的命,血債血償,自古以來皆是如此。可我們放過了他們,為什么?其一,你們雖然戰敗被俘,但我們這些北方之軍從未忘記過你們這些當日向日軍舉起過刀槍的同袍。這里的所有人都希望看見你們能重新拿起槍和我們一起戰斗,去向日本鬼子證明,只要有我們在,他們就休想在祖先留給我中華民族的土地上張狂。其二,晉東南戰役結束,59軍一位大哥給我四行團發來賀電。”唐刀從褲兜里掏出一張紙,念道:“此次晉東南大勝,兄雖遠在千里,亦為弟之戰績歡呼雀躍,歡喜之際,卻尤有傷悲難卻!兄自20之齡投軍,歷經戰場無數,心思坦蕩無愧于人,唯有獨立第39旅六千將士因兄錯判之誤陷于平北,兄每思及之,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如若擒獲戰俘,而日寇欲交換之,望弟念于你我兄弟彭城一見如故之情分,救獨立第39旅六千將士于水火,令其等能重返抗日之前線,一雪前恥,無墜我29軍數年扛敵于前線之英名!兄張盡忱泣血再拜!”一封電報念罷,特訓營官兵隊列里已是猶如波濤暗涌,不少人眼含淚光,那名率眾而出的北方大漢更是淚流滿面,大哭:“師座沒忘記我們,他沒忘記我們那!”是啊! 當初他們跟隨那位老長官留下,未嘗沒有一起為國盡忠之想法,但誰曾想時局變化太快,日軍借著所謂談判之機,原本2萬的兵力在極短時間內暴增至十幾萬,螳臂當車已不足以形容當時雙方實力相差之懸殊。 最終,他們只能一槍未放全旅成了戰俘,不僅身心備受屈辱,更是有一種被出賣了的懷疑,但現在,聽到唐刀念這封電文,那份隱藏于內心深處的懷疑盡去。 他們的老長官,縱算再次身居高位,也從未曾忘過他們這些和他并肩作戰過的同袍們。 這對于這些自尊心已經無比受挫的昔日‘戰俘’來說,無疑是一支強心劑。 “可是,我很失望,哪怕你們在戰俘營里沒有選擇屈服,那只能證明你們還沒忘記自己是個中國人,但你們此時的表現,就像一群軍紀渙散的潰兵,你們已經失去了當初站在長城防線時的驕傲!張大哥他忘記了,有些人的意志,或許并沒有他想象的那么堅強!”唐刀微微搖頭,臉上已是一片肅然。 “你們,已經不配重新拿起槍和我以及我的弟兄們一起并肩戰斗!做為唐刀,我沒有辜負我對大哥的承諾,我如他所愿,把你們換回來了。但做為四行團最高指揮官,我卻是有些后悔了,后悔換回來一群視軍紀為無物的散兵游勇。我命令,解散特訓營!你們,都回家去吧!活著回去,老婆孩子熱炕頭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夜承桓大驚! 他太知道這批官兵對目前的四行團有多重要了。炮兵營、騎兵營、工兵連、通信連、衛生連都急需補充技術兵種也就算了。 新組建的第4步兵營更是需要大量即戰力老兵,不然,光靠那270人再帶上1000新兵,那戰斗力或許還不如其余步兵營的三分之一。 上官云更是差點兒開口請唐刀收回命令,他當然知道唐刀帶自己來的目的,這里最少將會有500人成為他的麾下,讓他這個營長露臉,也是好鎮鎮這幫原屬29軍的精兵,以后指揮起來更方便一些。 結果,臉倒是露了,可唐團座這一家伙全把人給趕走了,那這個臉露來有個球用? 不過,他們都是最正統的軍人,雖然還無法判斷唐刀的本意,但唐刀身為四行團最高指揮官,他的軍令一旦下達,那全團將無條件遵守。 “從這里,沿著晉西南向南走,就可以抵達陜西,想進川的進川,亦可沿著漢水南下直達華中,天下之大哪里都可去得。放心,我既然已經罵過你們是垃圾,也不會再罵你們是懦夫,就算不看在張大哥的面子上,你們已經經歷過一次生死,你們有選擇未來生活的權利。”指著遠方的大山,不待特訓營官兵們有所回應,唐刀扭頭喊道:“夜主任,給特訓營每人發放五塊大洋路費,每人準備三日糧食,開出我四行團路條!上官營長,蔡連長,你們兩個負責配合夜主任對特訓營進行遣散!”在夜承桓和上官云、蔡勇冠三人踏出隊列高聲領命后,唐刀就穿上軍服,率領著其余軍官昂首離開。 三名軍官看著唐刀遠去的背影,相視苦笑,他們多少明白唐刀的意思,這是下勐藥給這群在戰俘營中呆過一年的官兵們來個反向刺激,讓他們明白,既然來到四行團,就得令行禁止,有意見可以提,但絕不能用這種聚眾方式。 否則,雖然唐刀這個最高指揮官沒法以違反軍紀為由將他們全部處以軍法,但直接掀了桌子一拍兩散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他身上的數不清的‘勛章’,已經告訴了這里所有特訓營官兵,他是名強硬的指揮官,絕不會留一群不穩定分子在軍中。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