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齊使抵魏-《大魏宮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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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此言,杜宥不怒而威地掃了一眼田鵠,心下暗暗冷笑。
不得不說,如今的杜宥,身兼「禮部尚書」與「垂拱殿內(nèi)朝首輔」兩個職位,在魏國朝廷中,儼然已經(jīng)是百官之首,近期他也曾接見韓國、秦國的使者,但還真沒有誰敢這般不客氣地對他說話。
“宋地?”杜宥輕哼一聲,渾不在意地說道:“果然是一樁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這件事,想來本官還是做的了主的!”
聽聞此言,田鵠微微有些意外,可就在正準備開口之際,卻聽禮部左侍郎朱瑾便沉著臉插嘴道:“恕朱某不敢茍同尊使的言論。宋地乃是我大魏之國土,尊使卻說什么請我國太子殿下與貴國陛下「商議宋地歸屬」,這恐怕是名不正言不順吶!”
從旁,禮部右侍郎何昱的話更是直接:“敢問尊使,貴國有何名義可談論宋地歸屬?”
還別說,隨著禮部隱隱成為六部之首,禮部的這三位長官,說話的底氣都足了許多,不知情的人,還以為的兵部的官員在跟這兩名齊使談判。
可能是見屋內(nèi)的氣氛變得糟糕起來,鮑叔不敢再放任田鵠獨自與對面的魏國官員交流,連忙道出了來意,即將宋郡一分為二,郡西歸屬魏國,郡東歸屬宋云復辟的宋國。
說實話,這個提議,還真是出于杜宥等人的意料,畢竟他們原以為齊國要么站在他們魏國這邊,要么就站在宋云復辟的宋國那邊,沒想到,竟然是這種和稀泥的方式。
還別說,縱使是方才口口聲聲表示可以做主的杜宥,這會兒不禁也有些躊躇,畢竟鮑叔所說的那一番話,也不是就沒有道理:反正魏國如今放任宋云與桓虎占據(jù)宋郡的東部,正為即將與韓國爆發(fā)的戰(zhàn)爭繼積蓄力量,何不干脆就認可宋云復辟的宋國呢?
說實話,杜宥其實是傾向于這個觀點的,在他看來,他魏國如今應當做的事,是積極備戰(zhàn),準備即將與韓國爆發(fā)的那場戰(zhàn)爭——這場戰(zhàn)爭將直接關(guān)系到魏國與韓國在整個中原的霸主地位,是目前魏國最為關(guān)鍵的事,相比較而言,宋云復辟的宋國,不過是疥癬之疾。
說得再通俗點,倘若魏國在那場戰(zhàn)爭中能夠擊敗韓國,那么,整個中原就再沒有能夠阻擋他魏國成為中原霸主的國家,到時候他魏國騰出手來,隨隨便便就能摁死那個「偽宋」。
然而在這件事山,東宮太子趙潤異常堅決,定要維護魏國對宋郡的主權(quán),說實話,杜宥是反對的,只可惜,那位太子殿下雖然平日里疲懶沒個正行,可一旦認真做出了決定,卻沒有人能夠左右,因此到最后,杜宥也只能坐視浚水軍、汾陘軍、成皋軍那三支駐扎在宋郡的魏軍,代表朝廷正式與宋云的北亳軍以及那個偽宋開戰(zhàn)。
當日,在禮部與齊使做了初步的接觸后,禮部尚書杜宥親自前往東宮拜見太子趙潤,道明了田鵠與鮑叔那兩名齊使的來意。
待聽說齊國有意將宋郡一分為二之后,趙弘潤也很意外。
可意外歸意外,并不代表他就愿意接受齊國的這個提議:“轉(zhuǎn)告他們,絕無可能!”
聽聞此言,禮部尚書杜宥猶豫一下,舊事重提道:“太子殿下,臣以為,這件事亦無不可……終究我大魏如今當務之急,乃是在于籌備與韓國的戰(zhàn)事,只要戰(zhàn)勝韓國,則大局已定,縱使齊國最終不肯承認,但世人亦會認可,我大魏將取代齊國成為中原霸主。相比之下,宋云不過是跳梁小丑,偽宋不過是疥癬之疾,若因這微不足道的存在而使我大魏在與韓國爭雄時失卻先機,甚至于失利,臣以為,此乃不智之舉。……請?zhí)拥钕氯肌!?
趙弘潤聞言搖了搖頭,坦誠地解釋道:“杜大人放心,本王當然明白如今我大魏的當務之急是積極籌備與韓國的戰(zhàn)事,因此,也沒有想過大舉出兵征討宋郡,市井間那些所謂「我大魏將出動幾十萬大軍征討偽宋」的傳聞,不過是本王有意放出去的消息,這只是為了叫某些人明白一個道理,宋地是我大魏的領(lǐng)土,我大魏絕不會放棄這塊土地。”說到這里,他壓低聲音補充道:“這塊肉,爛也要爛在我大魏的鍋子里,縱使我大魏暫時吃不到全部,但誰敢伸手,那就剁誰的手!”
杜宥點了點頭,旋即又擔憂地說道:“臣唯恐因此而交惡了齊國……”
倒不是畏懼齊國有多么多么強大,杜宥只是不希望在他魏國即將與韓國爆發(fā)決戰(zhàn)的時候節(jié)外生枝,畢竟那可是他魏國不知等了多少年才迎來的、可以染指中原霸主的機會,豈能不加以重視?
想了想,杜宥還是勸說道:“臣還是覺得,我大魏當全力備戰(zhàn),不可因宋云與偽宋而分心。”
聽聞此言,趙弘潤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杜卿,你信不信,倘若我大魏全力備戰(zhàn),縱使韓國到時候也已做好了完全準備,十有八九也不敢貿(mào)然挑起那場戰(zhàn)爭……”
杜宥聞言點了點頭,對于趙弘潤的這個猜測,他倒并不否認,畢竟恐懼戰(zhàn)敗的,又不只有他,難道韓人就不會擔心么?要知道近幾年,盡管韓國與魏國實際上國力相當,但出于種種原因,韓國迄今為止已經(jīng)在他們魏國這邊吃了好幾場敗仗,事實上,韓人對此的壓力更大。
也正因為這樣,去年魏國在解決林胡之后,縱使那時候韓國也已經(jīng)擊敗了東胡,但還是急急匆匆地假借送賀禮的名義,暗示魏國,無非就是想延后這場事關(guān)兩國地位的宿命決戰(zhàn)而已——或許韓人還在暗暗祈禱著,最好魏國突然爆發(fā)天災人禍,那么,這場勝負各半戰(zhàn)爭就不需要再打了。
見杜宥點頭,趙弘潤笑著說道:“所以說,我大魏與韓國的那場全面戰(zhàn)爭,雖說是隨時都有可能爆發(fā),但正所謂麻桿打狼兩頭怕,我方會擔心戰(zhàn)敗,而韓國也會擔心戰(zhàn)敗,這會導致什么結(jié)果?……如若按杜卿所言,怕是魏韓這場全面戰(zhàn)爭,來臨遙遙無期,而宋地那邊,我大魏卻白白丟了國土。……不錯,偽宋不過是疥癬之疾,但杜卿要知道,宋郡這盤棋,我大魏的對手乃是齊國,而非宋人,齊人還沉寂在他們「齊王呂僖時代」的春秋大夢中,自以為天下之首,此番若我大魏退縮,只會助長那些人的氣焰。”
說到這里,他長長吐了口氣,沉聲說道:“有必要讓那些自以為是的齊人認清現(xiàn)實,齊國稱霸中原的時代早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如今,由我大魏,立于中原之巔!”
看著眼前這位豪情萬丈的太子殿下,杜宥激動地雙手哆嗦。
平心而論,趙弘潤的那番言論,并沒有說服這位老臣,但前者那最后那一句豪言,卻打動了杜宥,使他胸腔內(nèi)縱使有千言萬語,此時亦仿佛不受控制般匯聚成一句話。
“太子殿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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