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只見他轉著大拇指上的一只玉質的扳指,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就在這時,樓梯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隨即,有聲音在外面通稟道:“文爺,雍王街「鐘氏玉器」的鐘恪鐘掌柜,聽聞文爺就在鋪子中,特來求見。” 文少伯眼珠微微一轉,頷首說道:“有請。” 片刻之后,就見一名目測四十來歲的男子,推門而入,瞧見站在屋內窗口邊的文少伯,連忙拱手見禮:“文賢弟,別來無恙啊。” “賢兄多禮了。”文少伯笑著回禮:“不知賢兄如此著急見文某,所為何事?” “這個嘛……” 那名為鐘恪的四旬男子沉吟了片刻,隨即徐徐說道:“文賢弟,是這樣的,我「鐘氏玉器」,去年跟秦國藍田君的「藍田玉石」談妥了一樁買賣,可前幾天,藍田君手底下的人忽然告知我們,說是文賢弟截了這批玉石……呵呵,我就是想問問賢弟,是不是賢弟對我們有什么誤會或者不滿啊?” “賢兄說的哪里話。”文少伯笑著說道:“文某與賢兄,怎么會有不滿呢?事實上,文某手中的玉石確實少了些,是故托人跟藍田君交涉……可藍田君卻也沒提那批玉石已經許諾給賢兄了啊。” 聽聞此言,鐘恪陪著笑臉說道:“賢弟,您跟魏王是什么關系,同道都清楚,甚至于連文德街的那些游俠,都不敢在賢弟名下的店鋪生事,而藍田君,更是秦姬的叔父,與魏王陛下亦是交情深厚,得知您手中缺玉,藍田君豈會不仗義援手?只是……只是苦了愚兄了,愚兄就等著這批玉石運到到齊國出售呢?賢弟,您家大業大,何必跟愚兄這小本生意爭食呢?您看是不是……” “這……” 文少伯臉上露出幾許猶豫之色,為難地說道:“可我那批玉石都已經雕琢好了,就等著運到齊國呢。” “啊?”那鐘恪聞言一驚,隨即連忙說道:“賢弟的損失,愚兄一力承擔!……賢弟,老哥最近手頭緊,你就高抬貴手,幫老哥一把吧。” 『手頭緊?是因為你鐘氏一族,捐獻了大筆錢款給韓然么?』 文少伯心下冷哼一聲,臉上卻不動聲色,在故意沉吟了片刻后,終于點頭說道:“那好吧,看在你我相識多年的情分上。” “萬分感激!”鐘恪連聲道謝。 片刻之后,待鐘恪離開之后,文少伯喚來了自己的一名護衛,囑咐道:“胡六,你到成陵王的封邑跑一趟,就跟他說,我手中那批次等的玉石已經脫手了,叫他可以準備將那幾船上好玉石運往齊國了。” “是,老爺!”跟隨了文少伯多年的胡人護衛,點點頭應道。 待一個月后,待等韓國商賈鐘恪費了大價錢從文少伯這邊轉購了幾船的玉石,長途跋涉運到了齊國,卻發現,齊國的市場已經充斥了大量的玉石,這些玉石的色澤,比他手中那批更晶瑩,而價錢卻與他相差無幾,甚至于比他還要便宜,這使得他手中這批玉石,注定暫時爛在手里。 年初的時候,來自韓國的商賈們并不覺得,可待等到四五月的時候,他們就逐漸感覺不對勁了,因為他們發現,同行似乎在聯手打壓他們。 就比如說,韓國一名商賈剛剛將他們本國出產的羊羔肉運到某處的集市,最多三五日,立刻就有魏國的商賈將產自三川郡的羊羔肉運到該地,而且賣得比他們還要便宜。 再比如某個韓國商賈將他們國家出產的棗子運到了某處集市,沒過幾日,亦有魏國商人尾隨而至,鮮棗、干棗一應俱全,賣地比他還要便宜。 反正是只要魏國這邊有的特產,魏國商賈逐漸有預謀地開始跟韓國商賈對著干,嚴重地影響了市場平衡,雖然當地的百姓十分高興,在兩家店鋪的惡意競爭下,能夠以更低的價格購置需要的物品,但韓國的商賈們,卻是虧地連死的心都有了。 極少數的例外,恐怕也只有韓國的板栗跟栗子酒了,原因就在于魏國這邊的野栗很少,無法對做這行生意的韓國商賈造成什么威脅。 但好景不長,很快地,魏國商賈們就推出了一種名為「參酒」的滋補酒品,吹鼓這種滋補酒品比韓國的栗酒更為出色有效。 甚至于,就連在家的周初,亦在那風靡全中原的《軼談》中,悄無聲息地給「上黨參酒」打廣告,直說百里跋、徐殷、朱亥這幾位年過六旬的魏國老將,之所以依舊老當益壯,就是因為常年飲用參酒的關系。 這使得韓國栗酒的銷量暴跌,尤其是高檔的栗酒——此時韓國栗酒的主要收入,還是在于各國王族、貴族飲用的上檔栗酒,而并非是劣等酒。 更要命的是,《軼談》中還記載著,就連魏王趙潤,在飲用了「上黨參酒」后,亦滿意說了一個“好”字。 僅僅只是一個“好”字,就當上黨參酒在問世不久的情況下,就立刻奪取了韓國栗酒的大片市場。 當然,這么說倒也有點夸張,主要還是參酒這東西確實有滋補功效,而且效果來得很快,喝過的人沒過片刻就會感到全身發熱、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甚至于某些體質弱的人,在飲用了這類參酒后,赫然鼻梁流血。 這一切,都在無形中抬高了「魏國上黨參酒」的地位,一步步地蠶食「韓國栗酒」的市場。 “魏國這是惡意競爭啊!” 韓國的商賈們認為自己受到了不公平對待,聯袂向洛陽朝廷發出聲音,希望魏國朝廷停止這種不正常的行為,畢竟魏國曾經承諾國,無論魏國其他國家的關系如何,都不會影響到這些來魏國經商的他國商賈。 鑒于這些聲音,洛陽朝廷的戶部尚書「楊宜」隨之出面解釋,表示朝廷并沒有做出這種不正當的勾當。 這番話,戶部尚書楊宜說得理直氣壯、問心無愧,因為天策府并不隸屬于魏國朝廷,它跟雒陽朝廷,完全是兩個體系。 并且,雒陽朝廷也無權干涉天策府的決策。 因此,無論天策府做什么,都跟雒陽朝廷毫無關系。 有意思的是,當戶部尚書楊宜出面解釋之后,就立刻有魏國本地的商賈出面對此事負責,這些商賈明確告知韓國商賈:沒錯,我們就是在聯合打壓你們,誰讓你韓國目前正在積極備戰,準備與我魏國打仗呢?我們都是忠君愛國的商賈! 不得不說,這個解釋相當充分,韓國商賈無理反駁。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