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只是趙卓知道,包括他韓國的君主韓然在內(nèi),他韓國還有很大一部分人,依舊沒有放棄「使國家重新恢復(fù)舊日榮光」的遠(yuǎn)大抱負(fù),而為了達(dá)到這個抱負(fù),魏國是必須打倒的敵人。 在沉默了片刻后,趙卓委婉地說道:“魏王陛下的意思,在下待回國后,定會一字不變地傳達(dá)給我國君主,不過……”說到這里,他語氣稍稍一頓,似乎是在斟酌著用詞。 而此時,趙潤卻笑著說出了趙卓心中的想法:“不過,韓然他未必肯聽取,對么?” “……”趙卓唯有保持沉默。 “罷了罷了。”搖了搖頭,趙潤微笑著說道:“這世上的事啊,難有盡數(shù)如意。……既然韓然他要跟朕繼續(xù)斗下去,朕也愿意奉陪。有他在這世上,倒也能督促朕勤勉持國,不可因為些許功績就沾沾自喜……”說到這里,他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趙卓,話風(fēng)又是一轉(zhuǎn):“話說近兩年來,朕感覺精力大不如前,再沒有二十余歲時那般精力充沛,食欲也不大好,韓然他比朕還年長幾歲,不知食欲如何?” 趙卓不及細(xì)想,如實說道:“也就一碗米而已,菜肴以素菜居多……我國陛下并不喜油腥。” “哦——” 魏王趙潤嘴角揚起幾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又問道:“夜晚入寐時,睡地可沉?” 趙卓搖搖頭說道:“只是淺睡,時常因些許動靜而驚醒。” 『……』 趙潤摸了摸下頜處的短須,饒有興致地看著趙卓。 夜晚入睡時時常因些許小動靜,此事若是放在戰(zhàn)場上的老卒身上,那是因為警惕心過強(qiáng),但放在韓王然身上,這就十有八九是精神衰弱的征兆,造成的原因無非就是長期勞累,心力憔悴。 隨后,趙潤又旁敲側(cè)擊地詢問趙卓有關(guān)于韓王然的近況,趙卓不明就里,實話相告,說韓王然因為辛勤處理政務(wù),作息不規(guī)律,非但時常誤了三餐,很有時候都是在處理完手頭的政務(wù)中這才草草扒上幾口飯菜,就連晚上,亦得不到充分的歇息。 聽到這里,趙潤心中有些感慨。 他的勤勉,說實話只是糊弄人的,這些年來因為有內(nèi)朝在,幾乎七成的國事無需由他親自處理,而這些省出來的時間,趙潤有時在甘露殿寫寫畫畫,有時在御花園邊釣魚邊看書,倘若是在陽光適合的日子,索性就搬一張?zhí)梢蔚降钔猓瑧醒笱蟮靥芍鴷裉枴? 但韓王然的勤勉,卻是實打?qū)嵉模嬲龅搅穗u鳴而起、月隱而息,每日有至少八九個時辰都投身在國家事務(wù)上,連三餐、歇息都為此而耽擱。 有時候仔細(xì)想想,趙潤覺得自己故意去坑像韓然那樣的老實人,著實是有點過意不去。 但正如他對韓晁、趙卓等人說過的話,在中原各國君主中,他趙潤最忌憚、最重視的,還真是韓國的君主韓然,除非后者放棄其心中的夙愿與遠(yuǎn)大抱負(fù),甘心于臣服魏國,否則,似這等賢明的他國君主,趙潤還真不敢放任不管,以免日后反被其所制。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后,韓使趙卓由于意識到自己此行注定不會有所收獲,兼之魏王趙潤又問完了有關(guān)于他韓國君主韓然的話題,遂就此告辭離去,準(zhǔn)備于明后日返回韓國。 待趙卓離開之后,趙潤獨自一人站在甘露殿內(nèi)書房的窗口,久久不語。 見此,大太監(jiān)高和在旁試探問道:“陛下是因韓王而心生感慨么?” “是啊。”趙潤點了點頭,微微有些嘆息地說道:“似韓然每日食少事多,兼之心中又有諸多煩惱,心氣郁結(jié),其壽又豈會長?” “這對于我大魏而言,并非是一樁壞事吧?”高和略有些驚訝地說道,因為他看得出,眼前這位陛下,似乎對此事頗有些糾結(jié)。 “是啊……” 趙潤一臉惆悵地點了點頭,但心情卻頗為復(fù)雜。 從魏國的利益角度出發(fā),似韓然這等他國的賢君,當(dāng)然是越早死越好;但從個人角度來說,趙潤真不希望韓然以這種方式退出這個時代舞臺,畢竟他們相識十幾年,就算談不上親密無間的摯友,但也算是彼此知根知底的老友了,并且在很多事上,雙方的意見頗為一致,縱使稱之為知己也毫不為過。 次日,天策府左都尉高括親自前來稟報,說韓使趙卓在拜會了駐魏韓使韓晁后,便踏上了返回韓國薊城的旅程。 對此趙潤感到有點奇怪,畢竟似這么點事,實在無需目前擔(dān)任天策府左都尉的高括親自跑一趟。 似乎是注意到了趙潤疑惑的目光,高括笑容有些詭異地說道:“陛下,還有一樁事……” 說罷,高括從懷中取出一封密信,恭敬地遞給趙潤,口中說道:“這是潛伏在韓國薊城的青鴉眾派人送來的,有關(guān)于韓然的消息……” 趙潤皺了皺眉,接過密信瞅了兩眼,隨即眉頭皺著更緊了。 因為潛伏在薊城的青鴉眾在密信中寫道,經(jīng)他們查證,韓王然似乎有一日精神恍惚,在宮殿內(nèi)不慎將頭磕碰在王階上,傷地很是厲害。 盡管事后衛(wèi)卿馬括立刻封鎖了消息,但潛伏在薊城的青鴉眾,還是通過他們的消息渠道,聽說了這件事,只是尚未查清楚這件事是否屬實。 “……” 看著手中這封密信,趙潤默然不語。 此時,禮部左侍郎朱瑾急匆匆地來到了甘露殿,向趙潤稟告道:“陛下,有齊國的使者「馮諼」,代齊王出使我國,懇請求見陛下。……陛下?” 足足沉默了好一會后,趙潤這才淡淡說道:“此事就交由你禮部去應(yīng)付吧。” 與對待韓使趙卓的態(tài)度不同,在得知齊國使者馮諼到達(dá)雒陽后,趙潤連見一面的興趣也沒有。 一來是在他看來,見不見齊國的使者都一樣,畢竟就算不見那名齊使,趙潤大致也能猜到其目的——無非是懇請他魏國莫要對齊國用兵而已,還能有什么花樣? 二來,此刻的趙潤,實在沒有什么心情去見那什么馮諼,哪怕是用齊國近兩年來背著魏國與韓楚兩國勾結(jié)的鐵證去奚落對方,也毫無興趣。 “高括。” 將手中的書信遞給大太監(jiān)高和,示意后者小心保管,趙潤對高括吩咐道:“信中記載之事,你加派人手,務(wù)必要仔細(xì)查證。” “是!”高括抱拳領(lǐng)命。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