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兄弟【二合一】-《大魏宮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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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馳拱了拱手,拜別父親,歡歡喜喜地快步走向府內(nèi),向他闊別多年的母親問安去了。
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釐侯韓武的神色莫名的復(fù)雜。
回到書房悶坐了片刻,就見心腹韓厚走了進(jìn)來,似有深意地說道:“釐侯,衛(wèi)卿馬括前來拜見,說是請釐侯去……去吃酒。”
韓武聞言點了點頭,遂帶著韓厚前往外院大堂接見馬括,隨后在馬括的示意下,再次前往王宮。
在馬車上,馬括有意無意地問道:“釐侯,可曾見到令世子?”
他口中的令世子,即指釐侯韓武的長子韓馳。
釐侯韓武看了一眼馬括,冷淡地說道:“見到了。……不知衛(wèi)卿大人想問什么呢?”
不得不說,釐侯韓武終歸是見過世面的人,而且一度還是權(quán)傾朝野的權(quán)臣,就馬括這點小心思,哪里瞞得過他?
還記得昨日,當(dāng)韓王然提出欲將王位歸還韓武時,韓武就注意到馬括的面色變了變,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可能是見釐侯韓武神色冷淡,馬括面色訕訕地說道:“只是隨口問問。”
“哼。”
韓武輕哼一聲,自顧自閉目養(yǎng)神,不再理會馬括。
說實話,韓武對馬括可沒有什么好印象,誰讓當(dāng)年韓然奪權(quán)的那件事,正是馬括向后者通風(fēng)報信呢?甚至于,馬括還殺了韓武的心腹武安守朱滿。
韓武對韓王然提不起恨意,那是因為兄弟倆自幼就感情深厚,可是對于馬括——你算什么東西?!
也難怪韓武這般倨傲,畢竟想當(dāng)年,就算是馬括的父親前上谷守馬奢,見到前者也得抱拳行禮,恭恭敬敬喊一聲釐侯。
在馬括的帶領(lǐng)下,釐侯韓武沿著昨日來過一回的路,再次來到了他弟弟韓王然歇養(yǎng)的那座宮殿。
待等韓武走近臥榻時,韓王然還是靠躺在臥榻上,聚精會神地看著平鋪在被褥上的一份中原各國的地圖,面龐依舊憔悴。
“不是說,宮內(nèi)的宮醫(yī)叫你好好歇養(yǎng)么?”
在瞅了一眼那份中原各國的大致地圖后,釐侯韓武有些不渝地說道,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看到韓然這般不聽醫(yī)者的叮囑,他心中為何會生氣——明明這個曾經(jīng)疼愛的弟弟,當(dāng)年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捅了他一刀,不是么?
“我有好好歇養(yǎng),只是睡不著,也是沒辦法……”韓王然抬起頭來,微笑著解釋了一句。
隨即,他問韓武道:“義兄,你考慮地如何了?”
釐侯韓武當(dāng)然知道韓然的這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在看了幾眼后者后,淡淡地說道:“你認(rèn)為我此番回國,是因為想爭奪王位?……我韓武若是想奪取這個王位,你如今還能坐在這個位子上么?”
他這話絕非妄言,事實上在魏韓第二次北疆戰(zhàn)役之后,康公韓虎就已經(jīng)因為戰(zhàn)敗而踢出權(quán)力中樞了,當(dāng)時釐侯韓武大權(quán)在握,若不是他顧忌與弟弟韓然的兄弟感情,君主的位置對于他當(dāng)時而言,簡直就是唾手可得。
就連當(dāng)時的丞相申不駭,都無法阻擋釐侯韓武,只能通過勸說的方式來勸說韓武:您已經(jīng)得到了相當(dāng)于君主的權(quán)力,就莫要再因為奪取那個虛名而使國家陷入混亂了。
毫不夸張地說,若非當(dāng)年釐侯韓武太過于固執(zhí),在巨鹿戰(zhàn)場上不肯率先逃走而使軍隊的士氣潰散,韓然根本沒有辦法奪回王權(quán)。
這也正是韓王然后來一直猶豫著不肯將釐侯韓武從魏國贖回來的原因:作為韓王簡的獨子,釐侯韓武在韓國的威望實在太高了。
“義兄誤會了。”
聽了釐侯韓武的話,韓王然愣了愣,隨即連忙搖頭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我沒有誤會什么。”
釐侯韓武不客氣地打斷了弟弟的話,沉聲說道:“我此番逃回國,并未因為王位。”
“那是因為什么?”韓王然下意識地問了一句,隨即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因為什么呢……』
釐侯韓武瞥了一眼韓王然的衣襟。
其實在逃回國的途中,他曾多次幻想過這一幕,即他揪住韓王然的衣襟,大聲質(zhì)問他「你當(dāng)初為何要那般對我?!」——當(dāng)然,前提是弟弟韓然還活著。
不錯,這就是他韓武從魏國潛逃回來的原因:看看弟弟韓然到底是死是活,若是真的死了,就見其最后一面,了卻兄弟之情;若是韓然沒死……哼哼。
但昨日看著弟弟那憔悴的樣子,釐侯韓武最終還是沒動手。
在沉默了片刻后,釐侯韓武淡然說道:“王位并非兄弟分家,沒必要讓來讓去……這些年來,你坐在這個位子上所做的一切,我在魏國也有所耳聞。做的不錯……”
“……”韓王然有些意外地看著兄長。
“除了這次!”瞥了一眼韓王然,釐侯韓武不悅地說道:“替人做嫁。”
韓王然愣了愣,隨即苦笑著說道:“義兄教訓(xùn)的是,但……實在是無可奈何,若此番不能將魏國拉下來,怕是十年二十年后,整個中原都要姓趙了……”
釐侯韓武聞言思忖了片刻,問道:“你真覺得楚國能夠擊敗魏國?”
韓王然搖了搖頭,正色說道:“我不能保證楚國能夠擊敗魏國,但我知道,倘若當(dāng)世果真還有一個國家能夠擊敗魏國,那么國家,必定是楚國,其余齊、魯、越,包括我大韓……”說到這里,他再次搖了搖頭。
看著韓王然嘆息的模樣,釐侯韓武心中亦有些不是滋味。
因為他也明白,從某種意義上說,韓王然其實是在給他、給韓虎處理爛攤子——倘若不是前幾場戰(zhàn)爭韓國接連敗在魏國手中,他韓國會淪落到如今這種地步?
要知道,當(dāng)年他韓國的強(qiáng)盛,縱使與今日的魏國相比,怕是也難分伯仲的,只是接二連三的慘敗,讓他韓國日漸虛弱,最終淪落到今日這等田地。
在這其中,也包括釐侯韓武被魏國蒙蔽,組建的那支五萬人的代郡重騎——這支花了韓國天文數(shù)字般資金的重騎兵,除了一舉擊敗了東胡十幾萬騎兵以外,在跟魏國的戰(zhàn)爭中,至今毫無作為,反而被魏公子潤輕易賺殺了三萬余人,讓釐侯韓武當(dāng)初企圖用這支騎兵橫掃魏國的美夢徹底被打破。
在沉默了足足有半柱香時間后,釐侯韓武開口說道:“……立「佶」為儲君吧。你就繼續(xù)你的詐死之計吧,我來攝政,替你擺平那個元邑侯韓普。”
他口中的「佶」,即是韓王然的長子「韓佶」,今年剛十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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