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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隨意，她也隨意。”

    雖然達克賽德語氣中并沒透露出不耐煩，慈祥奶奶還是閉上嘴巴，干脆利落地退后幾步，然后轉身離開。

    走出陽臺入口前，她還聽到狄薩德笑著說：“魔女哈莉這會兒一定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很想弄清楚天啟星的狀況和您的秘密，現在都開始急病亂投醫了。

    竟然指望天蝕給她當臥底，天蝕要是能信任，她就不是墮落欲望的集合體了。

    不過，魔女哈莉的焦躁不安，我也能理解，她和外面所有人一樣，完全被陛下的手段震駭到。”

    慈祥奶奶心中既驚訝狄薩德在陛下面前這么放得開，什么話都敢說，又羨慕他敢這么說，必然已經修復與陛下的關系、重新得到陛下的信任。

    “你是不是對我的秘密也很好奇？”

    達克賽德用眼角余光瞥了“老奴”模樣的狄薩德。

    “不止是好奇，更多是震撼與敬畏，陛下您的手段超越了我的理解和想象。”狄薩德老眼里滿是真誠與佩服。

    他之所以這么放得開，倒不是達克賽德原諒了他......達克賽德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算了，我原諒你了”之類的話。

    只要對黑暗帝王有用的人，就有在天啟星存在的價值。

    現在他對達克賽德非常有用。

    因為就在昨晚，他親自參與了對黑暗君主崩裂神軀的研究。

    和之前一樣，他再次成為陛下在科研上的左膀右臂。

    熟悉的感覺、熟悉的氛圍，都回來了。

    “你應該猜得到原因吧？”達克賽德道。

    狄薩德沒裝傻，點頭道：“應該是方程式的力量，我之前以為您會將方程式當成武器，萬萬想不到您將它用在自己身上。”

    達克賽德得到方程式已經很多年。

    當初無限地球危機還沒結束，狄薩德便知曉并參與了達克賽德掠奪反生命方程式的計劃。

    從反監大王殘軀中抽取方程式的儀器，也是達克賽德理論指導、狄薩德親自制造的。

    之后達克賽德研究方程式的過程，狄薩德也全程參與。

    這幾年里，他們還陸陸續續在異世界測試過反生命方程式的威力。

    每次測試，它都被當成一種磨滅個體生命意志的“病毒”。

    所以，狄薩德一直以為黑暗帝王會將方程式當成武器，在最終之戰中橫掃創世星新神大軍。

    “方程式對所有生命都有效，我也是多元宇宙內的生命體之一。”達克賽德道。

    狄薩德小心翼翼道：“陛下，您現在的身軀正難以遏制地走向崩潰，它無法承受您的力量，要不要我為您準備一具更強大的備用軀殼？”

    “我給你的任務是找到阻止神軀崩潰的方法。”達克賽德澹澹道。

    狄薩德心中苦笑，若是能找到方法，我何必說“難以遏制地走向崩潰”？

    “要完全阻止，只怕很難，我對方程式的理解，僅局限于它扭曲意志和基因。”

    達克賽德道：“如果不抹除這具身體原主人的意志，我怎么可能毫無障礙地使用它？”

    ——既然能抹除一具身體的意志，為什么不像換衣服一樣換一具身體？難道有什么限制，做不到？還是有其它什么秘密？

    狄薩德腦海里轉動很多念頭，嘴上說道：“恕我直言，實驗數據顯示，您這具身體，之前并不強大。”

    “它之前只是凡人之體，來自主宇宙地球上的一位偵探。”

    “像百特曼那樣的武道巔峰的偵探？”狄薩德問道。

    “唔，他就是百特曼，大都會的百特曼，不過他身體年老腐朽，并不強大。”

    大都會的百特曼？

    狄薩德心中一動，立即用意念連接母盒，搜索“大都會百特曼”。

    下一刻，他立即找到幾萬條相關信息。

    第一條是來自星球日報的尋人啟事：正在搜尋失蹤超能兒童的丹尼·平托偵探疑似遇害......

    丹尼·平托不僅在尋找被慈祥奶奶拐走的地球超能兒童，還是第一個發現奧利安尸體的人。

    ——咦，丹尼平托發現了奧利安的尸體，那打死奧利安的......當時陛下在使用誰的軀殼？

    “他并非您的第一具軀殼吧？為何不選個更強的？”狄薩德問道。

    達克賽德瞥了他一眼，就轉過頭，繼續俯瞰廣場，“我的第一具身體，是一位‘超人’。

    就是我們做方程式試驗的地球-312宇宙的超人。

    但它連一場戰斗都沒堅持下來，便灰飛煙滅。”

    “與奧利安的那一戰？”狄薩德試探著道。

    達克賽德點頭道：“哪怕我使用了超人的鋼鐵之軀，依舊不是奧利安的對手，幸好我早有預料，提前埋伏了殺招。

    在‘超人之軀’灰飛煙滅的瞬間，我扣動了扳機。

    緊接著，我的意志便觸碰到另一個比超人更適合充當我軀殼的人。

    那時我才明白，最契合的身體才是最強大的。”

    “您的意志？當時丹尼平托觸碰到的是奧利安的尸體，難道您的意志隱藏在奧利安體內？”狄薩德驚疑道。

    達克賽德古怪一笑，“與其說是隱藏，不如說我的意志已經好似病毒，感染了他們的靈魂。”

    “他們......”狄薩德勐然醒悟，無論是奧利安還是天父，都不是立即死亡，他們還剩半口氣，向發現他們尸體的人透露了一些模湖不清的信息。

    他倒吸一口涼氣，陛下是故意的，故意在尸體中留下一縷未消散的、被污染的意識，目的就是引起誤會、嫁禍魔女哈莉。

    好奸詐！

    “如果找到更契合的軀殼，您是不是就能擺脫這個逐漸崩潰的身體？”狄薩德問道。

    “我要的契合是指能容納方程式的力量，這類軀殼億萬人中也難以遇到一個。如果有足夠的時間慢慢找，肯定能選出更好的，可我們已經被人盯上，沒時間了。”達克賽德幽幽道。

    “我明白了，我會盡力修復您現在這具神軀。”狄薩德先鄭重保證，接著又問道：“那個笛手，要怎么處置？他應該不是魔女哈莉的人。

    別說魔女哈莉，連我和您，都不知道笛手的笛聲可以引出方程式。

    我閱讀過他的記憶，他什么都不知道，完全是個被人利用的倒霉蛋。

    莫名其妙成了地球通緝犯，莫名其妙遇到一則‘啟示’，莫名其妙傳送到天啟星，還莫名其妙在地心湖邊上吹奏悲傷的音樂，然后地心能量湖泊沸騰，您......”

    他有些奇怪地看了眼達克賽德。

    若非觀看笛手的記憶，他都不知道黑暗君主從來沒離開過天啟星。

    他一直化身“黑暗神力之源”，融入天啟星地核中心，直到笛手的音樂讓地心中的方程式沸騰，幾乎要掙脫黑暗君主的束縛，達克賽德才無奈暴露身形，然后第一時間打死天父，捶爆創世星。

    “對了，這兩天我們還抓到兩個地球人，他們和笛手一樣，也是被‘啟示’引到天啟星的，您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全都丟入奴隸營。”達克賽德道。

    狄薩德問道：“丟入奴隸營，引誘第三方勢力再次出手？還是向地球透露這條消息，等待魔女哈莉前來營救，然后埋伏他們？”

    “丟入奴隸營，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其它的都不用做。”達克賽德道。

    “萬一第三方勢力又搞事呢？”

    “她們沒機會了。”達克賽德指著下方正在快速集結的類魔大軍，冷笑著道：“明天，我會親自率領黑暗精英和類魔大軍拿下天境。”

    “天啟在上！”

    一直沉默不言，只微笑依偎在達克賽德身上的寵妃蘇珊，第一次失態地驚叫出聲。

    叫了一聲，她連忙誠惶誠恐地跪下道歉，“對不起，陛下，我只是太震驚......我沒想到是天境的舊神在搞鬼，我......”

    其實狄薩德也非常震驚，也差點叫出聲來，只不過被寵妃搶了先。

    “確定是哪位神王嗎？”他問道。

    “不太確定，或許只有一方參與，或者多個神系聯合，但無所謂，我的目標是整個天境。”達克賽德道。

    狄薩德苦笑道：“我以為只有魔女哈莉堅信您沒死，沒想到那群舊神嘴上都堅稱您已經徹底被奧利安擊殺，神王法則都崩潰，完全做不了假，背地里卻和魔女哈莉一樣，對您信心十足。

    不，她們比魔女哈莉更奸詐。

    魔女哈莉只是被動防御，不明白您的情況，她們卻用邪惡的計謀逼迫您現身，等我們和創世星、魔女哈莉戰個兩敗俱傷，她們再跳出來坐收漁利。”

    達克賽德搖頭道：“她們并不能百分百確定我的狀況，若知道我真在裝死，她們反而不敢亂動了。”

    狄薩德不解道：“若非確定您沒死，她們怎么會弄出啟示，引導原子俠和笛手來天啟星？

    讓笛手到天啟星，是為了逼您出來。

    原子俠他們則是引誘魔女哈莉與超級英雄找過來。

    等你和魔女哈莉一碰面，必然打個你死我活......”

    “你的判斷沒有錯，她們想讓我和魔女哈莉碰面，然后當場死掉一個，可以肯定，命運三女神必然參與其中。”

    達克賽德猩紅的眸子里閃過一道嗜血的冷光，“明天的一戰，我可以放走任何神系，唯獨奧林匹斯神系例外。

    她們是主謀，一個也別想跑。”

    頓了頓，她又嘆道：“魔女哈莉猜出我的虛實，是因為她夠聰明。舊神能知道天啟星上有異常，卻是有人告密。”

    “還有第四方勢力？”狄薩德澀聲道：“第五世界重啟的誘惑就這么大，所有人都想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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