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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帝哥并不是專門下凡來找哈莉的，陌客才是她原本的目的。

    陌客認(rèn)識哈莉十多年，認(rèn)識上都夫人一千多年，他活了很久，但他似乎從沒活過，沒從生命中體會到活著的意義，直到21世紀(jì)初，他因?yàn)橐粋€“桉子”主動接觸到名叫“菲利普·史塔克”的男人......

    倒不是菲利普·史塔克讓他感受到活著的美好與踏實(shí)。

    陌客這輩子主動接觸過很多人，比如，在一千五百年前主動接觸上都......不對，那時她還不叫“上都夫人”，她是英倫三島最著名的森林女仙妮妙。

    他只用了幾句話，就讓妮妙廢掉人類歷史上最天賦異稟的魔法師梅林，妮妙自己也廢了，陌客什么代價也沒付出。

    廢掉梅林的原因與卡美洛王國的覆滅有關(guān)。

    國師梅林一日不除，卡美洛王國就不會徹底被摩甘娜毀滅，之后的“天命歷史”無法順利展開。

    梅林是蠅王別西卜與人類女性生下的親兒子，有一半魔王的血脈，是惡魔王子埃崔根的兄弟。

    梅林還心狠手黑，為了對抗摩甘娜，將自己兄弟埃崔根封印到圓桌騎士杰森·布拉德體內(nèi)。

    梅林加上人魔合體的杰森·布拉德，威脅到了妮妙的二姐摩甘娜，也威脅到未來任何想要推翻卡美洛王國的人。

    而且梅林是森林女仙妮妙的情人......唔，沒錯，不是白發(fā)蒼蒼的糟老頭子法師保養(yǎng)二八年華的妮妙，是森林女仙妮妙包養(yǎng)糟老頭子梅林——妮妙擅長魔藥學(xué)，能配置長生不老藥。

    梅林不僅軟飯硬吃，還打算吃干抹凈、翻臉不認(rèn)人——他正在謀劃妮妙的長生不老藥。

    若讓他成功，卡美洛王國將永遠(yuǎn)僵而不死。

    這不符合天堂的利益，天之聲對陌客下達(dá)了任務(wù)，陌客主動接觸妮妙......

    陌客還主動接觸洛杉磯警察吉姆·科里根，吉姆·科里根被他騙到幫派分子的包圍圈，被亂槍打成馬蜂窩，靈魂與復(fù)仇之靈融合成為幽靈。

    幽靈回頭就捅了陌客一刀為自己復(fù)仇。

    陌客還主動接觸某網(wǎng)紅博主，鼓勵他勇敢走到超級英雄與超級惡棍大戰(zhàn)的現(xiàn)場，那樣鏡頭會更好、流量跟多，網(wǎng)紅博主當(dāng)天就被倒塌的樓房掩埋，從此之后地球上少了一個在網(wǎng)絡(luò)上黑天堂和上帝的狂人（ps）。

    現(xiàn)任幽靈克里斯艾博，原本是哥譚檢察官，也是在遇到陌客后慘遭不幸......也不能說不幸，在哥譚當(dāng)檢察官真不如當(dāng)幽靈有前途。

    沒看到“地獄魔探”、霓虹國父之爹吉姆·戈登，饞的眼珠子都紅了嗎？

    還有當(dāng)年的蕾切爾，陌客嘴上幫她解決三宮的麻煩，結(jié)果卻是幫三宮解決了麻煩——直接將蕾切爾領(lǐng)到四處搜尋女兒的三宮魔跟前。

    菲利克斯·史塔克也是陌客的主動接觸對象，也經(jīng)歷了和妮妙、蕾切爾、科里根等無數(shù)前輩的悲命——迅速慘死在“意外”當(dāng)中。

    不過與歷史上無數(shù)次挖坑埋人、事后從容走人不同，這次陌客留了下來。

    他頂替菲利克斯·史塔克的身份，繼承原主的老婆和兒女，從此成為有家有業(yè)的普通人。

    人生第一次，陌客有了活著的感受與感動。

    哈莉認(rèn)識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化名菲利克斯·史塔克在長島住了兩三年。

    當(dāng)時哈莉還以為他的老婆真就是他老婆，他也真的是菲利克斯·史塔克。

    假的終究是假的。

    每個被陌客坑死的人，都有自己的天命，菲利克斯·史塔克死后去了地獄，得知坑殺自己的王八蛋占據(jù)自己的身份，天天和自己老婆睡覺，自己孩子還叫他爸爸，在無窮無盡的怨念中成為“食罪人”。

    食罪人離開地獄，回到人間，燒死了他們的老婆和孩子......呃，史塔克夫人和幾個孩子，如今也不知算誰的老婆和孩子。

    老婆和孩子死亡帶來的痛苦和絕望，幾乎把陌客摧毀。

    他的生命再次失去光亮和意義，他一直待在長島的“史塔克之家”緬懷過去，對來自天之聲的任務(wù)都沒多大興趣了。

    “陌客不能再這么頹廢下去了，我們?nèi)タ纯此！本砻┑系馈?

    然后扎烏列抱著她來到哥譚。

    “你為什么老是回到這？這里不是你的歸屬之地?！本砻┑系?。

    陌客對她的突然到來并沒太大的反應(yīng)，只抬頭向門口看了一眼，繼續(xù)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

    “陌客，主在問你話。”抱著泰迪走路的“真·狗腿”扎烏列喝道。

    “潘朵拉已經(jīng)覺醒，魔盒也被局外人打開，3號地球的原罪跟隨犯罪辛迪加，一起穿過世界通道進(jìn)入主宇宙的地球......要不了多久，正義聯(lián)盟就能發(fā)現(xiàn)地球的異樣。

    我的任務(wù)全部順利完成，一切都在按照計劃發(fā)展，您又何必在意我在哪、在做什么呢？”

    陌客看著卷毛泰迪，憔悴的臉頰上浮現(xiàn)一絲哀求，“世界那么大，只有這里能讓我感到舒適、平靜和希望......希望已經(jīng)消失，至少我能得到片刻安寧?！?

    ——不要?dú)埲痰剡B這點(diǎn)小小的慰藉也從我身邊拿走。

    卷毛泰迪從扎烏列懷里跳出來，落在陌客對面的木桌上，小小的身子舒服地趴著，兩只狗眼好奇地看著陌客，道：“我并非來逼迫你做什么的，你最近很讓我好奇。

    即便全知如我，也無法理解你的某些行為與動機(jī)。

    我知道讓你發(fā)生改變的是你的伐木累。

    這種改變是暫時的，還是永恒的？

    哪怕是我也不敢妄下定論，不過我見證了你為保護(hù)他們做出的犧牲與努力。

    在食罪人殺掉他們后，你追逐他們的靈魂一直到地獄，在地獄巖漿中與食罪人搏殺......你知道食罪人可以徹底殺死你，可你不在乎，你為愛付出了一切?！?

    陌客臉上波瀾不驚，“所以呢？”

    狗子毛臉上也看不出表情，語氣中卻透著明顯的高興，“我很欣喜看到這種變化，陌客，你沒發(fā)現(xiàn)嗎？之前你壓根沒有‘愛’，現(xiàn)在你有了。

    你完成了自己的部分救贖，就像潘朵拉完成了她早該開始的升華?！?

    陌客道：“我的變化已經(jīng)發(fā)生很多年了，艾林被食罪人殺害也快一年了，你現(xiàn)在來鼓勵我，為了什么？”

    “你現(xiàn)在有點(diǎn)頹廢，我欣賞你的變化，高興沒有心的你終于有了‘愛’，可我不希望你被‘愛’徹底束縛。

    現(xiàn)在的你和潘朵拉，都才剛剛上路，不能停下??！”狗子語重心長道。

    “我這種罪人都有了‘愛’，還不夠？潘朵拉都能清除原罪魔了，也不能讓你滿足？你對‘原罪三體’的期望這么大嗎？”陌客道。

    狗腿子扎烏列再次出言呵斥，“你語氣中怨念這么重，是對主不滿嗎？”

    “不敢......”陌客低著腦袋悶悶說道。

    卷毛泰迪溫和地說：“正如我剛剛所說，你的道路遠(yuǎn)不止于此，你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

    她抬起毛絨絨的狗爪子，指著陌客胸口掛著的“銀幣項(xiàng)鏈”，道：“只要你的脖上仍舊佩戴著罪之枷鎖，你就無法得到最終的救贖，你得繼續(xù)向前走。

    嗯，鑒于你這段時間的優(yōu)秀表現(xiàn)，我要給你一點(diǎn)小小的鼓勵?！?

    也不見她做什么，陌客脖子上的銀幣項(xiàng)鏈忽然掉落兩枚銀幣。

    “叮叮！”銀幣落在地上彈了幾下，就燃起紅色火焰，化為一團(tuán)帶著濃郁罪孽氣息的煙霧，消散在空氣中。

    陌客就像挑著一萬斤的重?fù)?dān)行走了幾十里，突然被人從擔(dān)子里取走500斤重物，雖然重量占比不算太大，也立馬輕松舒坦了一大截。

    原本有些萎靡不振的精神頭都跟著提上來許多。

    “我?guī)湍阋迫チ藘擅躲y幣，但依舊剩下不少。潘朵拉清除了誕生自英雄與惡棍惡念的原罪，世間依舊隨處可見原罪魔。你們要走的路還有很長啊！”泰迪輕嘆道。

    陌客一直知道自己的情況。

    猶大出賣耶穌得到銀幣，每一枚的重量都等于世上所有罪孽之總和，他若要得到救贖，就得消去項(xiàng)鏈上的所有銀幣。

    今天聽到狗上帝的話，他才曉得同為原罪三體之一的潘朵拉并不比他更幸運(yùn)。

    消除世間所有原罪，這幾乎不可能。

    只要人心中還有惡念，原罪魔永不絕。

    相比而言，他的銀幣項(xiàng)鏈......他低頭看了眼胸口，明晃晃的銀幣依舊是一整串，似乎少了兩塊，又似乎沒少。

    他暗暗嘆了口氣，忽然認(rèn)清了自己沒資格同情潘朵拉的事實(shí)。

    似乎看到他眼底的沮喪與萎靡，泰迪道：“你的救贖之路要比往日任何一刻都要接近終點(diǎn)，而下次的救贖取決于一個靈魂的再生?！?

    “一個靈魂的再生？什么意思？”陌客問道。

    他心中有些激動。

    為“天之聲”工作這么多年，他第一次得到自己的救贖之路即將到終點(diǎn)的承諾。

    按照狗上帝的意思，莫非干完這一單，他就能徹底解脫？

    陌客期待地看向泰迪，可當(dāng)他抬頭朝桌面看去時，卻發(fā)現(xiàn)泰迪已經(jīng)消失不見。

    ......

    “陌客似乎不太明白您的意思?！痹鸀趿斜е┑蟻淼酱蠖紩袃?nèi)的一處公園。

    “時候到了他自然會明白。”泰迪道。

    下一刻，哈莉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草地上，和扎烏列來時一樣，也沒有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上帝哥，你下凡了？”

    “哈莉奎茵，我聽到你對潘朵拉魔盒的分析?！碧┑蠜]有客套地寒暄，上來就開門見山、直言不諱，“我很好奇，你為何能如此精準(zhǔn)地說出事情的真相？”

    哈莉表情僵硬了0.01秒。

    這0.01秒內(nèi)，她腦子里的念頭轉(zhuǎn)動了千百次。

    ——法克，這狗東西好不要臉，竟然說她瞎編來維護(hù)她臉面的故事是“真相”！

    這是第一個念頭。

    哈莉稍微一沉思，便起了第二個念頭：狗上帝面慈心黑是肯定的，但她應(yīng)該不會公然說謊，除非謊言無法被人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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