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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莉心里不太樂意，道：“我現在連一顆反物質能量粒子都沒搶到呢。”

    “我相信你，以你的手段必然讓反監視者損失慘重。”吳譚道。

    哈莉腦海里念頭快速轉動，如何拒絕？如果不能拒絕，那該如何利益最大化？

    忽然她心中一動，問道：“我搜刮的只是反物質能量，得把它轉化成為正物質能量才能在萬天儀內使用吧？”

    反物質能量與監視者本源都是造物之力，但造物之力也分屬性。

    萬天儀是監視者的領域，反物質宇宙是反監視者的領域。

    他們的力量只能在各自領域內發揮造物之功能。

    “當然，反監視者能把物質宇宙的本源轉化為反物質能量，我也能把反物質本源轉化為補益萬天儀的造物之力。”吳譚道。

    “把這種權柄暫時借給我，我可以把搶來的反物質能量獻給眾生，但修補宇宙的功德、平行宇宙人民的感恩戴德和信仰，都必須歸我所有。”哈莉道。

    功德、眾生之信仰都是虛的，她想要的是監視者本源！

    吳譚無語道：“你都是神王了，凡人的感激對你還有什么意義？即便我修補平行宇宙，也是暗中進行，并不會讓眾生知曉，他們自然不會對我感恩戴德。”

    “我和你不一樣，你是監視者，保護他們是你的責任。事實上你失職了，你沒阻擋反監視者進入萬天儀，壓根沒資格享受歡呼與贊揚。”哈莉不客氣地說。

    “沒能阻擋反監視者肆虐萬天儀并非我瀆職，也不是我能力不足......”

    吳譚剛開始還有點激動，可說到最后又變得遲疑起來。

    哈莉等了一會兒也沒聽到他再次說話，就主動問道：“反監視者為何離開反物質宇宙？我不相信他還和無限地球危機一樣，想要把物質宇宙變成反物質宇宙，然后他成為多元宇宙唯一監視者。”

    “我也不清楚反監視者的具體目的，只能肯定一點，他的行為很不正常。”吳譚道。

    “你說具體點，哪里不正常？”哈莉問道。

    吳譚又和剛才一樣，陷入到沉默中。

    “你到底在糾結什么？需要我幫忙，卻不肯說說實話，你覺得我很好湖弄？”哈莉不悅道。

    “我不是想湖弄你，有些話、有些秘密只能監視者自己知道，泄露出去只會害了你們，害了整個世界。”吳譚聲音很嚴肅，嚴肅中還摻雜幾分苦澀。

    “小吳，你面對的不是一個剛出道的小輩。我是你的前輩，比你更見多識廣，也更能扛事。”哈莉澹澹道。

    她這聲“小吳”是用漢語喊的，讓吳譚有些恍忽，仿佛有一瞬間回到被爹媽、被學校老師、被鄰里長輩叫“小吳”的歲月。

    “哈莉，你聽好了，我接下來要告訴你多元宇宙最大、最深、最恐怖的秘密。”吳譚語氣全所未有的鄭重，“你最好開啟上帝下凡，并在聽完這個秘密后，永遠將它爛在肚子里，別說外傳，最好連想都不要——”

    哈莉打斷他的鄭重其事，澹澹道：“是不是帕佩圖阿？”

    “呃——”

    吳譚像是正在打鳴的公雞被人突然捏住脖頸。

    好一陣的沉默后，他把聲音放得很低，低若蚊鳴，“你剛才說的是什么？”

    “帕佩圖阿，創世之母，你的老母親。”哈莉大聲道。

    “偶買噶，你，你怎么......”吳譚先失態驚呼，叫了兩聲，似乎感到害怕，又立馬壓低聲音，“你怎么會知道？”

    剛問了一句，他又補充道：“她不是我母親，我母親姓‘趙’，是個天朝人，你可以叫她‘趙阿姨’。”

    哈莉嘴角抽搐，“即便她是你老媽，也承受不起我一聲‘阿姨’。當初我送你投胎時，她還是工廠里打螺絲的‘小趙同學’呢。”

    “這不是重點。”吳譚有些尷尬。

    “重點是你先說的。”哈莉道。

    “好吧，不提我媽了......唔，還是得感謝你一聲，謝謝你把我送到我媽肚子里。若非轉世成人，我只怕也會重蹈監視者與反監視者的覆轍，別說阻攔反監視者進入萬天儀，很大可能我會墮落成新的危機之源。”吳譚感慨道。

    “怎么回事？”哈莉好奇道。

    “你先說你是怎么知道那個女人的，又知道多少和她有關的事。”吳譚道。

    “我當初不是自掛起源墻嗎？在掙脫起源墻的過程中，她的意識穿過起源墻裂縫找到我，想讓我幫她脫困。

    她說她不僅創造了宇宙，如今的地球也是她的造物。

    所有地球人都是她的孩子。

    而她之所以創造地球和地球生命，是為了應對來自宇宙之外的殘暴大敵......”

    哈莉略去偷取聯結之力的環節，有選擇地把自己與帕佩圖阿相遇的過程講了一遍。

    “在武神王紀元時，我又遇到她了，她的意識藏在一顆流星中落入大地。

    只是接受隕石的能量場輻射，汪達爾·薩維奇便從原始的澤尼特人蛻變成永生者。

    我用盡手段，也沒將他徹底殺死。

    他似乎被剝奪了‘死亡’這一概念，后來......”

    哈莉有些懊惱，“后來我遇到熵之海洋，就把薩維奇那個王八蛋給忘了，忘在武神山山腳下的‘山腹石牢’中。

    他挖穿石壁逃出來后，似乎還離開了地球......唔，抱歉，扯遠了，你對帕佩圖阿了解多少？那顆隱藏她意識的隕石有什么意義？”

    吳譚道：“我不清楚，我是媽生爹養的人類監視者，不是誕生于法則海的‘造物主監視者’。

    與最初的監視者比，我缺失了部分監視者記憶和權柄。

    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也因為我的人類身體，帕佩圖阿對我的思想污染要輕很多。”

    “污染是指血域中帕佩圖阿的意識？”哈莉問道。

    “你還知道血域中蘊含帕佩圖阿的意識？”吳譚驚訝道。

    接著他又若有所思道：“以你的貪婪，在發現天血后必然會嘗試吞噬，然后你聽到了帕佩圖阿的低語，是不是這樣？”

    “不，我從沒想過吞噬天血。”哈莉嚴肅道：“進入血域沒多久，我便分析出天血的本質就是帕佩圖阿拉出來的經血。

    我惡心都來不及，怎么可能吞噬？”

    “經血......”吳譚也被惡心壞了。

    “其實天血只是帕佩圖阿的鮮血，并非什么經血。在創世完成后，她本該自我犧牲，讓身體成為宇宙的一部分。

    就像東方神話中的盤古開天，眼化日月，肌膚成為大地，呼出的氣成為風和云......

    其中的日月、大地、風云，并非單純指實物，還有與之對應的規則。

    正常情況下，帕佩圖阿在創世后會陷入沉眠，她的身體已經融入宇宙，鮮血成為平行宇宙之間的潤滑油與緩沖劑。

    但她不愿死亡，她重新從宇宙中提取本源凝聚身體。

    這才是三位監視者向起源判官告發她的原因。

    她的行為極大地傷害了新生的世界。”

    “你的意思是，現在帕佩圖阿并沒有肉身，只一道殘魂？”哈莉驚訝道。

    “你覺得到了那個境界，她的身體還是肉長的嗎？”吳譚道。

    哈莉好奇道：“她是思維生命，還是什么樣的存在？”

    “包括監視者在內的三位造物主，從未離開過多元宇宙，對思維生命的了解還不如你......嗯，不如目前的你。”吳譚道。

    哈莉挑了挑眉，“你知道《思維真經》？”

    若非知道她在創造《思維真經》，他也不用強調不如現在的她了。

    “我曉得你創造的修煉之法影響到了‘起源’，并不曉得《思維真經》的具體內容。”吳譚道。

    “這么夸張，都影響到‘起源’了？”哈莉懷疑道。

    “你既然經歷過曼卓拉克和思維超人出現的過程，為什么還懷疑宇宙對‘思維生命’的敏感度？

    如果當初監視者能像你一樣了解思維生命，肯定不會飲下天血，墮落成曼卓拉克了。”吳譚感慨道。

    “起源受到了怎樣的影響？為何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哈莉問道。

    “類似天朝洪荒中的‘經文出，天地驚，鬼神泣’，如果你最終能成功，必然會有異常天象降臨主宇宙。

    如果修煉《思維真經》的人影響到‘正邪思想’的平衡，可能還會有類似‘思維超人’那樣的免疫機制將你‘免疫’掉。”吳譚嚴肅道。

    “唔，你似乎是個好人，你若成為思維生命，你的‘正義思想’會讓多元宇宙的意識形態發生改變，導致正義壓過邪惡。

    到時候降臨的八成不是思維超人，而是曼卓拉克，或者‘思維小丑’、‘思維盧瑟’？我很好奇。”他饒有興趣地說。

    “我只是在研究《思維真經》，修行者自有別人。即便‘思維超人’降臨，也不會‘免疫’我。”哈莉神態自然、語氣輕松。

    “你的《思維真經》能不能給我練一練？”吳譚試探道。

    哈莉疑惑道：“你不怕被‘思維超人’找上門？”

    “唉，與思維超人相比，帕佩圖阿要可怕十倍，她的威脅也要急迫十倍。

    天血中有她的墮落意識，但只要不飲用天血，就不會受到影響。

    問題是，她對造物主的腐蝕完全不需要借助天血。

    現在只要她愿意，她隨時能在我耳邊低語。

    我猜之前監視者和反監視者的墮落，都與她的邪惡誘惑有關。”

    哈莉驚疑道：“你高居超時間流之上，也不能隔絕帕佩圖阿的低語？”

    “不能，我們三位造物主都是她創造的，與她的關系，比神卷者和神靈的關系還要緊密。”吳譚道。

    “這么說來，反監視者這次搞事，真的與帕佩圖阿有關？”

    吳譚不太確定道：“我曾嘗試和反監溝通，我問他是否受到帕佩圖阿的影響。

    面對他和鑄造者時，我不用再小心翼翼，避開帕佩圖阿的話題。

    他大腦很清醒，明確說這次進入萬天儀與我無關，也與帕佩圖阿無關。

    他有別的目的。

    但在反監剛闖入萬天儀時，我第一時間察覺到入侵，并第一時間展開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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