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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莉得承認，頭下腳上倒掛在世界樹下，的確能看到非比尋常的風景。

    尤其是第一次從“世界倒影”的視角觀看這個世界，沖擊力與震撼更強，只一瞬間，她便對往日弄不懂的規(guī)則與理論有了無數(shù)種全新的認識，有種靈感如尿崩的暢快與興奮。

    可以說，她從修煉魔法與武道開始，算上武神王紀元有數(shù)萬年的時間，卻從未有一天像現(xiàn)在這樣念頭活躍、靈覺敏銳、思想通透。

    各種頓悟如雨后春筍般冒出。

    但她很快便遇到一個異常尷尬的問題：她身上的奇跡權能、奇跡要素，剛剛被赫卡忒剝奪，這會兒幾乎變成個純“異能者”。

    她與法則海的聯(lián)系被掐斷，她的神性與神王法則不知所蹤，沒了感應，無法像往日一樣感悟法則、修煉魔法或武道技巧。

    這會兒她空有靈感與頓悟，卻無法實踐，甚至不能在心中進行下一步的推演，因為赫卡忒是從“魔法根源”上剝奪了她的神王權能。

    她原本關于防御魔法、厚皮武道的修煉經(jīng)驗，此時變成了“假秘籍”。

    就像現(xiàn)實中電商平臺售賣的《易筋經(jīng)》、《獨孤九劍》、《九陽神功》等“著名”的武功秘籍。

    它們只是在中著名，名字也很唬人，里面的內容一套套的，但誰真打算修煉這些秘籍成為高手，誰就是大傻瓜。

    哈莉曾經(jīng)的武道經(jīng)驗、魔法經(jīng)驗都不再契合多元宇宙修行規(guī)則，被赫卡忒廢掉了。再以那些無用的經(jīng)驗推演新的技巧與感悟，自然也成了空中樓閣。

    當然，赫卡忒只是撅了哈莉修行上的根基，并沒修改被哈莉感悟過的宇宙法則。

    比如，哈莉憑借防御專長，對空間、時間法則都有非常深的理解，甚至領悟了自己的時空法則。

    赫卡忒無法修改多元宇宙的時間與空間法則。

    她若連時空法則都能改，那她便不是魔法之母，而是創(chuàng)世之母了。

    倒不是說赫卡忒完全無法修改時空法則。

    事實上奇跡之力能做到一切。

    神王都能創(chuàng)造世界，按照自己心意調整自創(chuàng)世界內的法則，堂堂魔法之母還不能以奇跡之力修改世界法則？

    她能，但她無法修改多元宇宙的基礎法則。

    修改某個魔法世界、神創(chuàng)神國內的規(guī)則，與修改多元宇宙基礎規(guī)則不是一個概念。

    或許赫卡忒可以嘗試以奇跡之力篡改宇宙基礎法則，但當她真那么做時，無盡家族首先成為她的敵人，“起源”也會反應激烈。

    如果哈莉只是靈薄獄內某個神域或魔法位面的普通法師，感悟的是位面或神域內的規(guī)則，當赫卡忒扭曲她所在魔法位面的規(guī)則時，她感悟的法則經(jīng)驗才會有一部分淪為無用的廢物信息。

    可哈莉生活在主宇宙，成為神王后感悟的也是多元宇宙基礎法則。

    除非赫卡忒徹底報廢多元宇宙基礎法則，不然她的法則經(jīng)驗依舊擁有，也即是功力被廢，道行仍在。

    嗯，赫卡忒只是廢她的功，不能剝奪她的道行。

    道行即是對天地大道的感悟，是一種智慧結晶。赫卡忒倒是可以用魔法輕易抹除別人的記憶，抽離別人的智慧，可她的魔法對哈莉無效。

    可道行需要功力來驅動、推演。

    能寫出《道德經(jīng)》的老子，絕對道行高深，可他連最簡單的火球術都用不出來。

    現(xiàn)在沒了功力，哈莉在倒掛在世界樹，腦海里爆米花似的，蹦出無數(shù)靈感與啟迪，卻無法驗證實踐，無法分辨那些靈感為真，那些靈感只是思想走岔道后的無用自嗨。

    “不要研究法則與技巧，你現(xiàn)在的問題是權能被廢，你的當務之急是找回自己的神王權能。以此為目標進行思考、頓悟，有了啟迪也能立即驗證是否有效。”世界樹了解她的情況后建議道。

    老樹在面對赫卡忒時慫了點，可論經(jīng)驗見識，的確是多元宇宙獨一檔的存在。

    在她的指導下，哈莉很快拋棄雜念，將精力集中在當前困境上，并在腦海中冒出眾多想法。

    其中一個想法更像一種本能的沖動：檢查與赫卡忒一戰(zhàn)中獲得的戰(zhàn)利品，看看能否找出有用的東西。

    所謂戰(zhàn)利品，就是猛捶赫卡忒“規(guī)則化·唯一意志·泛意識集合體”時，爆出來的空間碎片、意識碎片與混亂的魔力。

    哈莉當時捶爆了時空，防御專長也順著攻擊勁力與裂開的時空深入赫卡忒意識體內部，對她造成不小的創(chuàng)傷，在她額頭、太陽穴等靠近識海的部位炸出一個個巨大坑洞。

    當時赫卡忒為意識體，形態(tài)本就非常巨大，即便在額頭炸出巨坑，也并非致命傷。甚至只看表面，不聽她凄慘哀嚎，可能都覺得哈莉的攻擊類似擠破赫卡忒額頭上的一顆青春痘。

    當時從巨坑中爆出來大量的混亂魔力與意識碎片，哈莉沒時間分辨，直接張開嘴巴猛吸，連同周圍破裂的時空碎片與天境雜物，一起吸入肚里。

    九級胃酸之霧潑過去，猶如油潑辣子，“刺拉拉”作響，響過之后那些意識殘片與魔力本源，都立即安靜下來，不再掙扎咆哮。

    嗯，意識和魔力都來自赫卡忒，里面含有她的強大意志，等她稍微從劇痛中恢復清醒，便開始對哈莉威脅咒罵。

    胃酸之霧的消化功能，就是徹底清除意識殘片和混亂魔力中的一切意志，讓它們變成純粹的靈魂之力與魔力本源。

    靈魂之力、魔力本源、被消化的空間之力，都被分門別類地擺放在胃袋維度，哈莉沒第一時間吸收。

    等到戰(zhàn)斗結束，赫卡忒離開，哈莉漫步天境廢墟時，也曾檢查過那些戰(zhàn)利品，還嘗試吸收魔力本源.結果讓她十分失望，赫卡忒的魔力本源竟沒有超過9級。

    赫卡忒的魔力能級非常高，幾乎是顛倒人之外，哈莉見過的最高級魔力。

    如果9級之內再細分等級，神王宙斯的魔力9.1，赫卡忒則是9.9999，無限逼近于10級.哈莉有種感覺，它之所以到不了10級，是被多元宇宙的規(guī)則給限制、削弱了。

    可哪怕赫卡忒的魔力是四9足金，依舊無法進入她的10級神力（魔力）防御專長經(jīng)驗罐子。

    她拼命猛捶赫卡忒的源動力可不是懲惡揚善、拯救天境蒼生——那群王八蛋諸神也不值得她可憐。

    哈莉的目的就是撈好處。

    至少把還差20%便到10級的神力（魔力）防御專長提上來。

    有了10級專長，哪怕依舊找不到魔力債權，她也能笑傲整個魔力債務危機——這是當時的想法。

    現(xiàn)在見識并體驗過赫卡忒無限操控奇跡規(guī)則的可怕，她大概率笑不出來、也傲不起來了。

    說失望，哈莉是真的失望，但要說震驚意外，哈莉卻又不算太意外，也不太震驚。

    赫卡忒有多元宇宙的戶口，是多元宇宙內的生命，她若有高于9級的魔力，便屬于超脫者。

    似乎在起源墻建立后，多元宇宙內不存在“正常的”超脫者。

    哪怕是上帝，也得將自己的力量打散，讓散開的單一個體能級不超過10級。

    赫卡忒的魔力本源讓哈莉有些失望，其余戰(zhàn)利品她只隨便看了一眼便扔進胃袋維度的角落里不再理睬。

    這些年她曾消化過很多意識體、靈魂體，得到不少純化過的靈魂力量，但她從來不會吸收別人的靈魂之力提升自己的靈魂強度，哪怕那些靈魂力量已經(jīng)完全剃除個人意志。

    有過夢魘魔化經(jīng)驗的她，十分明白保持靈魂純粹的重要性。

    事實上，不僅是她，dc多元宇宙其他法師也很少吞噬、融合別人的靈魂或意識。

    哪怕地獄惡魔喜歡吃惡人靈魂，也只是吸收靈魂上散發(fā)的罪惡與恐懼，并不會將別人的靈魂融入自己的核心意識。

    如果不出意外，未來魔力債務危機結束，哈莉會和往常一樣，將赫卡忒的“純化意識”當成垃圾扔到靈薄獄。任由其在靈薄獄中自然消散，最終回歸多元宇宙生死輪回系統(tǒng)。

    之所以要等到魔力債務危機結束，而不是當時在天境廢墟時便一口吐出來，是擔心赫卡忒有所感應，然后將它們回收進體內。

    現(xiàn)在

    “哈哈哈哈，原來這就是魔力債權，魔力債權竟藏在赫卡忒的靈魂里！“

    大超、百特曼等一眾人來到莉山山頂時，哈莉已經(jīng)從世界樹上跳了下來，手里捏著一顆透明的珠子開懷大笑。

    那珠子比鵪鶉蛋還要小一圈，猶如一團透明的水球，卻散發(fā)淺淺的藍色幽光，很神秘也引人注目。

    明明它并不大，明明哈莉笑得也很張揚，他們卻第一眼先注意到它，而不是哈莉的笑臉。

    “哈莉，這是什么東西？”上都夫人眼神迷蒙，“似乎很好吃的樣子，很奇怪，為什么我想吃它？”

    現(xiàn)場魔法側的超凡者，聞言都一臉認同地輕輕點頭。

    哈莉捏著透明的小珠子在上都跟前晃了一下，引得上都的眼珠子一直跟著珠子跑。

    “想吃？知道這是啥不？”她得意笑道：“這就是傳說中無數(shù)超凡者都無比渴望、做夢都想得到的魔力債權！”

    “確定這是魔力債權？魔力債權怎么會是實體？”戴安娜舔了舔嘴唇，連聲問道。

    她也對它有種很難壓抑的渴望，似乎心跳都加快了些，血管里的鮮血在升溫？戴安娜不確定是不是心理因素，但她的確有點口干舌燥。

    哈莉環(huán)顧周圍一圈，笑盈盈道：“擁有魔力的人應該都有所感應吧？是不是魔力債權，你們心中已有答案。

    魔力債權具體是什么，老實說哪怕我現(xiàn)在拿著它，也有些不太確定，得將它吸收了才能細細體悟。

    現(xiàn)在的水珠實體只是表象。

    本質上它是融入魔力權能的一小團靈魂。

    就像伱們看到的亡靈，是精神體進入物質宇宙后展現(xiàn)出來的存在樣式。”

    猩猩偵探波波驚訝道：“難道是那個女人的靈魂殘片，魔力債權藏在她靈魂碎片中？

    為什么你之前沒發(fā)現(xiàn)，你得到她的靈魂碎片應該有段時間了吧？

    從天境逃出來的神靈說，你曾連續(xù)數(shù)拳捶打在赫卡忒靈體額頭，拳碎虛空，在她靈體上炸出個大坑，炸出來的碎片都被你一口吞下。

    當時你并沒發(fā)現(xiàn)，直到此時，忽然失態(tài)，發(fā)了瘋一樣仰天狂笑.”

    哈莉摸了摸自己臉上大大綻開的笑容，尷尬道：“其實我并沒失態(tài)，也不是故意仰天狂笑。

    我不是安排歡樂幻人與你們扯淡嗎？

    歡樂幻人還表現(xiàn)得與我本人沒區(qū)別，對吧？

    那是因為歡樂幻人暫時占據(jù)了我的一部分主意識，處于‘歡樂激活’狀態(tài)，所以遇到高興的事兒會忍不住歡樂大笑。”

    “你看我，我現(xiàn)在是不是與先前完全不同？”她又指了指自己的臉，臉上笑容依舊燦爛，可她不再連續(xù)“哈哈”大笑，笑聲還特響亮。

    歡樂幻人早在眾人來莉山山頂前便化作流光消失，重新融入她靈魂。

    百特曼疑惑道：“我只看大家的表情，就能猜到這顆珠子對法師的吸引力，為何你先前沒注意到？”

    “這是激活權能之后的狀態(tài)，雖然還沒吞下，但我的精神力已經(jīng)與它產(chǎn)生連接，不然我也不曉得赫卡忒靈魂殘片的神異。”

    解釋一句后，哈莉繼續(xù)道：“我早前得到赫卡忒的意識碎片后，完全沒有將它們融入自己靈魂的打算。

    如果不吸收它們，就不會激活靈魂內的權能，無法發(fā)現(xiàn)殘魂的特殊性。

    更不曉得表面上平平無奇的‘赫卡忒靈魂碎片’，內部竟隱藏了魔力債權！

    回到莉山后，我倒掛世界樹，腦子活乏了很多，在思考赫卡忒存在狀態(tài)時，忽然想到她的靈魂中可能有貓膩，之后仔細一檢查，果然找到了魔力債權。

    嘿嘿嘿，原本沒有期待，現(xiàn)在算是意外之大驚喜。”

    上都的目光很艱難地從小珠子上挪開，看著哈莉的笑臉，問道：“赫卡忒的存在狀態(tài)有什么貓膩？”

    哈莉反問道：“你說她是什么個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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