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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是和他關系好，越是在當年勞苦功高，因果越大，渡劫成功的幾率越低，他越心痛。

    “他們為天堂、為大君你戎馬半生，絕對勞苦功高，理應受到嘉獎。

    關于嘉獎的內容，不僅包括升職加薪，更要替他們清除一切安全隱患。

    比如，在執行任務過程中沾染的因果。

    無法形成閉環的因果只會累積，不會自我消散。

    有因必有果。

    未能完成閉環的孽因逐漸累積，終會形成劫氣，劫氣會為天使、為天堂，甚至為人間帶來不詳。

    你當時就該發現這一隱患，并清除隱患。”

    哈莉完全不逃避他的怒目，直視他的雙眼說道。

    “只憑天使身上的那點因果，累積到宇宙走向終點，也不會引發大劫難。”米迦勒道。

    哈莉垂下眼眸，嘆了口氣，道：“大君，爭論永遠不會再發生的事，除了發泄情緒，沒有任何意義。

    咱們還是說些有意義的事吧。

    比如，規范天使行為，幫沾染因果的有功天使消除罪惡之因。”

    米迦勒又瞪了她一下，揮手趕人道：“你和拉斐爾談去吧。”

    哈莉沒有動，搖頭道：“拉斐爾太low了，對因果之道幾乎一無所知，我和他談不到一塊去。

    比如，之前天使們渡劫時，他竟然眼睜睜看著天使們在天劫中化為飛灰，沒有任何作為。

    要知道天使都不是弱者，不會天劫剛一落下便身死魂消。

    等到他們堅持不住時，他們自己和你們肯定都能察覺。

    他完全可以安排身上有善果的天使去幫他們消解天劫。”

    米迦勒再次忍不住胸中怒氣上涌。

    ——你是嫌我low，借拉斐爾之名嘲諷我，對吧？

    他也在白銀城，和拉斐爾一樣，在現場看完天使們渡劫的全過程。

    他倒不是什么都沒有做。

    他做了兩件事：第一，從內部封鎖天劫氣息，不讓外面的人察覺到天堂天使也遭受池魚之殃。

    第二，打算親自上陣，打碎天劫，救下即將堅持不住的天使。

    可惜天劫無法被打散，等米迦勒進入天劫范圍，反而引發了自己的天劫。

    呃，沒錯，大君也被劫雷劈了。

    不過大君實力強，屁事沒有。

    但他嘗試驅散天劫的行為卻失敗了。

    哪怕他張開嘴巴，輕輕一吸，將天使頭頂的厚實劫云吞入腹中，依舊會有新的天劫在渡劫者頭頂形成，而且威力更強。

    單從實際效果上看，越做越錯的大君，還不如手足無措、一事無成的代理大君。

    若拉斐爾因為什么也沒做而被定義為low貨，那他米迦勒越做越錯不如不做，算什么？

    “你說得好聽，哪個天使能判斷自己身上有善果還是罪因？”

    這話含怒而出，沒經過縝密的思索，剛說完大君就后悔了。

    別人判斷不了，他似乎有這個能力。

    因果之道并非特別偏門的專業。

    事實上絕大多數魔法師多少懂一點因果之道。

    很多魔法師在遇到瓶頸后都會研究占卜術，占卜幾乎和黑魔法一樣普遍。

    要研究占卜和命運，就離不開因果。

    米迦勒也懂命運和因果，只不過當時他真的沒想到以善果之天使，抵消渡劫天使的天劫。

    “即便找到身有善果的天使，誰能強迫他？但凡他心里有一丁點不樂意，不僅無法消除天劫，反而會讓渡劫者的因果加重。”大君立即補充道。

    “地球的超級英雄都愿意為同伴舍去部分善果，天使的覺悟還不如人類？大君，你要對大家有信心。”

    說到這兒，哈莉心中一動，驚訝道：“該不會天使中連一個有善果的都找不到吧？”

    從大君現在的表現來看，至少當初天劫之災波及天堂時，并沒有一個天使展露出善果。

    若有善果出現，并表現出對天劫明顯的削弱效果，不需要她現在提醒，他們當時就自然而然想到利用善果幫其他天使渡劫。

    他們當時沒想到，只因善果從未在天堂出現。

    超過三千天使渡劫，被波及的天使只會更多。

    偌大的天使集團，竟連一個善果都找不到.或許，這件事傳出去，才會真正惹來外人的非議和質疑。

    虔誠的基督徒若是知道了，可能信仰都會動搖。

    大君看到她的表情，便猜到她的想法，語氣轉冷，道：“即便是號稱‘正聯之首’、‘正義先鋒’的超人，似乎也沒善果。

    善果與品行并無直接關系。

    邪神若是努力折磨惡棍靈魂，平日里堅決不沾因果，大概也能在頭頂凝聚一坨善果。”

    哈莉道：“大超他情況比較特殊，他有個不太省心的老婆，諸天名記露易絲。

    露易絲不算壞人，但年輕時累積了不少罪孽。

    在天劫系統建立起來之前，露易絲已經被天堂系統判定為罪孽纏身。

    大超為了不讓老婆下地獄，用自己身上的功德幫妻子抵消了幾十萬的罪孽。

    雖然天堂系統中的罪孽和功勛不等于天劫系統，但露易絲的確被消除不少罪惡之因。

    若是換成另外幾個正聯巨頭，大概能凝聚出善果。”

    其實替露易絲消除罪孽，只是大超沒有善果的次要原因之一。

    大超之所以沒有善果，核心原因有二：首先，大超堅持不殺原則；其次，他太有魅力，吸引到太多超級惡棍粉絲。

    堅持不殺原則當然是品德高尚的象征。

    殺人很難。

    磨滅心中殺念、徹底消除殺心、完全不殺人，比殺人難無數倍。

    但有些超級惡棍是真的該死，他們比惡魔還要殘忍。

    終結他們的性命，可以結束無數罪惡之因。

    殺死他們不等于殺人，而是通過殺人完成“懲罰之果”。

    如果在能殺死他們時不動手，或許還不會沾染多少惡因。

    可若是經常性阻止別人殺死該死的惡棍，則會分攤一部分未來惡棍制造的罪惡之因。

    而大超、百特曼之類的真正英雄，經常做這樣的“偉大混賬事兒”。

    綠箭俠奧利弗也是英雄，也堅持絕對正義，但他經歷過武神王紀元。

    那時候“不殺原則”完全被他拋到腦后，遇到王八蛋他下手比哈莉都干脆利落。

    只要王八蛋不主動撞到哈莉手上，哈莉一般懶得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

    奧利弗卻將一顆正義英雄之心變成俠義之心，對部落日常安危十分上心，事無巨細、親自下場，天天主動打探哪里出現害人的王八蛋，然后立即跨上太空摩托，將邪惡之輩繩之以法——不是關起來，是活活打死。

    回到現代世界后，他盡量不再殺人，卻不會阻攔該死之人去死。

    這和寧愿自己冒險、也要舍身拯救陷入生命危險的惡棍的超人、蝙蝠俠完全不一樣。

    小丑從樓頂摔下來時，蝙蝠俠真的會奮不顧身沖出天臺。

    大超替在大都會里搞破壞的惡棍阻擋爆炸、塌樓，更是經常可以在電視新聞上看到。

    他們的確在弘揚正義精神，可他們的行為也的確惹上大量因果。

    而他們這種死倔的正義精神又特別有魅力——不是哈莉覺得有魅力，對某些同樣精神不正常的潛在惡棍非常有吸引力。

    有多少惡棍原本壓根不是惡棍，之所以選擇出道，只為了吸引偶像英雄，和偶像玩耍子？

    雖然知道大超這類絕對善良正義的英雄巨頭沒能凝聚善果的真正原因，哈莉卻從未公開說明。

    當著大超和眾英雄的面，她沒有說。

    現在面對大君的質疑，她也沒解釋。

    沒必要。

    他們相交二三十年，她是什么三觀、他們又是什么理念，大家早幾十年前就相互了解。

    現在再重復啰嗦，只能說明她不曾真正認識自己的朋友。

    而且天劫只針對神魔法師，大超、百特曼他們也不需要在意天劫的規矩。

    這世上沒有絕對正確的規矩。

    超級英雄過去堅持的絕對正義沒有錯，只是不適合天劫。可他們又不需要渡天劫，何必在乎天劫的運行規則？

    當然，他們可以不在乎天劫規則，卻不代表他們身上的因果會自然消除。

    除非因果形成閉環，單一鏈條永遠不會獨自完結。

    他們身上的因果將由他們存在的社會承擔，可能會影響人類文明的進程。

    好的影響？壞的影響？都不是哈莉關心的，也完全與天劫系統無關。

    “大君，過去種種不可追，我們應該放開胸懷，以熱情激昂的態度擁抱未來。

    嗯，我的意思是，為了未來不再發生天使被天劫劈死的慘劇，咱們現在得努力做出改變。

    在聽說綠箭俠頭頂善果萬劫不沾、群魔辟易時，我便產生了一個idea——創造一門《善果經》。

    把善果當成一門因果類的魔法來修煉，修煉出一大坨善果，將其變成七彩光圈背在身后，或者捏成九品蓮臺的樣子坐在屁鼓下面。

    今后天使出門，直接顯露一圈善果光輪，或者腳踩九品善果蓮臺疾馳飛奔，必然無比拉風，驚艷了一眾神魔法師。

    所有見到我們的神魔法師都會情不自禁發出感慨：不愧是天堂高人，我們不如也！”

    哈莉眼中閃爍興奮之光，看著米迦勒問道：“我的這個想法，你覺得如何？”

    米迦勒來了點興趣，好奇問道：“你已經創造出《善果經》了？說來聽聽。”

    哈莉搖頭，“剛出現的idea，短短幾天時間，我能力再強也不可能將它變成現實。

    我的意思是，接下來我要專心應對起源墻內的‘巨物’，只能由大君你親自動手編寫秘籍。

    名字就叫《米迦勒大善果之術》，既造福了白銀城天使，也讓我占個便宜。”

    米迦勒再次恢復漫不經心的神態，擺手道：“你找拉斐爾去吧。”

    “他那樣的low貨，給他如此艱巨的任務，不是難為他嘛？”

    哈莉頓了頓，問道：“大君，通過熵之海洋向隔壁宇宙傳播‘精神意志故事’的計劃，還要不要進行？”

    “故事傳遞計劃和善果有關？”米迦勒反問道。

    “如果你放棄故事傳遞計劃，就得在現在多元宇宙待很長時間，期間可能遭遇天劫。”哈莉道。

    米迦勒豎起三根手指，“首先，我不會幫你研究《善果經》，這是你和拉斐爾的責任。

    你嫌他low，你就自己動手。

    第二，故事傳遞計劃是我們之前的計劃，也是你對我的承諾，必須完成。

    最后，別用天劫嚇我，天劫對我而言屁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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