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大章)春闈前-《大漢有活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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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關。
17號礦山。
冬天的礦山和平時不太一樣。
不過又一樣。
一樣的熱火朝天。
下工后。
衛伉眼冒金光,伏在山坡上,盯著前方的草垛。
草垛是附近農戶的,里面養了一頭牛。
衛伉看著遠處,手摸向了自己腰間,確定自己的刀還在。
確定之后,衛伉就慢慢的準備翻過山丘了。
剛剛起身,衛伉就感覺自己的肩膀被摁住了。
回頭一看,是居元。
衛伉冷聲:“起開!”
居元:“偷牛是犯法的,殺耕牛是死罪。”
衛伉:“是嗎?你怎么知道我殺的是耕牛?”
居元松開了手:“你說的謊言可以騙得過縣官,騙得過郡官騙得過刺史,騙得過廷尉,騙得過陛下嗎?”
衛伉很厭惡的看了居元一眼:“誰說我要殺牛了,我看上的是那只雞。”
居元轉頭看過去,原來牛棚附近還有幾只雞。
這天氣太冷了,一般來說雞鴨現在都不愿意出籠,不知道這幾只為什么這個時候跑了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牛剛拉了新鮮的,附近比較暖和。
居元也是想多了,衛伉單人能殺得死一頭牛?
居元察覺到了衛伉眼神里面的厭惡,不是很理解衛伉為什么會有這種情緒,還誤以為是自己冤枉了他,所以衛伉很厭惡。
于是開口:“對不起,是我想錯了,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偷雞也是犯法的。”
衛伉:“你管的真多。”
“如果你以為我是李記那種笨人,你可就想錯了。”
李記,就是李鐵現在的名字。
居元不是很理解:“為什么說李記笨?他可不笨,他是個很聰明的人,未來能為大漢做出很多貢獻的人。”
衛伉大拇指指著自己的鼻子:“衛家給大漢做的貢獻夠多了,不用我去做貢獻了,就算是他李記的爺爺,也是跟著我爹才封侯的。”
“還有,你不要以為你能在李記那兒討著好處,就能在我這兒討到好處。”
居元并沒有因為衛伉這么說而生氣:“我沒想過在誰身上討到什么好處。不過李記給的錢,我必須接下,因為我要給我母親治病。”
“現在我母親的病好了,我的身體也好了,能夠在礦上賺錢了,我也不用接受任何救濟了,礦上能賺很多錢,只要不生病害疼,足夠養活十個人了。”
衛伉看居元演真的一樣,直接:“我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李記是個大傻子,他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復雜,你這樣的人,跟他演一出什么友善,什么善良,他就信以為真了。”
“就算你用同樣的辦法,我也不會相信你的所作所為是因為善良。”
衛伉右手食指中指分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居元的雙眼:“我一眼就能看穿你的本質。”
居元笑了笑:“行行行,你怎么說都可以,不過你不能去偷雞。”
衛伉:“你管得著么?”
居元:“你會殺雞,你會做雞肉么?”
“不會……”衛伉確實無法否認這一點。
居元:“你既然不會廚藝,殺一只雞又能干什么?吃飯時,食堂難道沒有雞?”
這事情說起來就復雜了。
衛伉剛剛過來時,吃飯就想吃雞于是打飯的時候,就想要一只雞。
礦上就算生活再好,也不至于一個人分一只雞,廚子就不給。
衛伉是什么人?他轉頭在晚飯前,就摸進了廚房,要偷雞。
結果被廚子抓到了。
廚子阻攔,結果衛伉就把他挖了一下午的煤弄臟的外套,直接丟進了鍋里。
要知道沒有水洗的煤是有毒的,就算衛伉再怎么偷懶,那衣服上的煤灰可不是假的。
一鍋湯就壞掉了。
因為這個,廚子還被罰了。
別看衛伉現在這么吊,那也是居元給他找了件衣服。
要不然他還有閑工夫偷雞?
他縮在被子里發抖還差不多。
不過衛伉不是傻子,他雖然無法無天,但知道毀了一鍋雞湯這事兒不能說出去,這是做了件壞事。
原因倒不是做了壞事羞愧的不能說,而是害得一整個食堂的人沒有吃上雞湯,可能要挨打。
衛伉雖然還沒成年,但偷雞摸狗的事情做多了,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自有自己的一套標準,不是因為道德,而是以得罪的人數量為限度的。
在沒吃上雞還可能得罪礦上的所有人之后,衛伉就想自己去偷一只雞搞去吃。
看到衛伉為難的樣子,居元:“不如這樣,我去買一只雞,然后給食堂的廚子,請他幫忙給你多做一只雞,你要是吃不慣食堂的吃法,想要吃什么吃法就給他說,大部分做法食堂的老柳都是會做的。”
聽到居元說買一只雞,衛伉還有點小期待,一聽到老柳這個名字,衛伉臉一下就垮下去了。
“不想吃他做的雞。”
居元摸不著頭腦:“嗯?”
聽說過認床的,還沒聽說過認廚子的。
衛伉:“不喜歡這個人,他這個人看起來就像個小人。”
居元:“怎么會,老柳是個好人,當初我身體不好的時候,那段時間吃飯前,他都會專門給我留一份,免得我吃不上熱飯呢。”
“現在我養病回來了,給他送的禮物,他也沒有要,硬是不收,是一個很好的人呢。”
說到這里,居元想起了上次的事情:“我給他孫子買了一套最新的文房四寶,我都打聽好了他用得上,但是他沒有要,還說這個月發了薪水后,他自己給他孫子買一套。”
“說那套文房四寶雖然貴,但是扣除房貸和家用后,足夠買一套了。讓我把我這套退了,好好的復習,準備科考。”
衛伉內心冷笑:那他恐怕買不上了這個月。
說到這里,居元想到了辦法:“后天周末,我要回家,到時候你跟著我去我家,我讓我母親給你做飯,到時候你就能吃上雞了。”
衛伉眼珠子一轉,不吃白不吃:“行,那就去你家吃。”
……
周五晚上,衛伉興沖沖的準備遛號子了。
這礦工這活兒是人干的嗎?
一天到晚就是敲煤礦,然后往外運。
這一天下來腰都要斷了。
雖然衛伉已經很努力的摸魚了,但是他也不能一直摸魚啊,因為礦上一直有羽林衛巡查的,本來羽林衛巡查沒啥事兒的,現在有了,那就是看看衛伉在干什么,到時候給大將軍報告。
所以,衛伉很努力的摸魚了,依舊累得夠嗆。
一下班,衛伉就溜回了宿舍,丟下臟衣服,把宿舍燒炕大灶頭上的水舀了一些去洗澡,洗完澡出來,就坐在床頭等著,準備等居元一起走去吃雞。
這一等二等,老是等不到。
衛伉怒了:“這個狗東西,居然忽悠我。”
“他肯定自己回去了,忘了帶我去了?還是他已經看出了不可能在我這兒騙到錢,所以不愿意給我買雞吃了?”
越是等,衛伉就越是生氣,臉黑的跟煤炭似的。
這個時候,居元端著個盆走了進來,一邊往旁邊放肥皂,一邊:“哎,你稍微再等我一下,我剛把衣服洗了,等我現在去把衣服晾了就可以回去了。”
衛伉的怒氣消失了一些,原來沒有忘記啊:“但是現在趕回你家,還吃得上雞?”
居元:“我托一個同鄉跟我母親帶了話,她知道后就會去鄰居家買一只的,又不會去市場里買。”
衛伉看著居元出門,才想起居元說洗衣服。
“洗衣服?”
衛伉來到煤礦后,一如以往一樣,臟衣服就往床頭一丟就行了。
過個一些時間,就會有一套干凈衣服被放在床頭。
只可惜離開了家,沒有女仆給穿衣服,還有些不習慣。
現在聽說居元說洗衣服后,衛伉起身,跟了過去。
跟過去后,衛伉就看到居元在晾衣服。
但是晾的不是一套,而是兩套。
按理說礦上雖然冷,但是干活兒的時候是不冷的,所以大家勞動布的衣服穿一套也就夠了,怎么會穿兩套?
衛伉仔細的看了看,才看到其中一套胸口兜面位置寫的號數,是自己的工號。
衛伉一直以為礦上有專門的人把衣服收去洗了。
現在才搞清楚,這幾天都是居元幫自己把衣服洗了。
衛伉回想起來,才想起,自己來的第一天,丟的臟衣服還是臟衣服,早上都還是臟衣服,等晚上回來才變成了干凈衣服。
恐怕是居元早起后想到自己晚上沒有衣服穿,才去洗了衣服,然后掛在暖爐房烤干的。
回到房間里,衛伉就在思考一個問題。
居元是在演戲嗎?
“他肯定是在演戲,天下的人都是自私的,他只是為了演戲騙我錢罷了。”
但是,既然是演戲,為什么不當著自己的面演,而是每天默默地什么也不說就把衣服洗了呢?
萬一自己一直不知道,他不是白忙活了?
居元此時把衣服晾完了,回來后抖了抖手上的水,撓了撓大拇指虎口一側,然后去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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