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衛伉的人生,從來沒有這么簡單過。 衛伉的人生,就像是電腦屏幕上的鼠標光標,會因為各種各樣的控制各種各樣的原因指向任何方向任何地點。 但衛伉現在的人生,就像是文本上的光標,每一個字落下,光標只是自然而然的往前跳一格。 噠噠噠噠的前進,每一鎬頭下去,衛伉的人生就前進了一字,每挖出一箢篼煤炭,衛伉的人生就留下了一句。每挖出一籮筐煤炭,衛伉的人生就書寫了一段。 這樣的方式,讓衛伉有些不可置信。 人生原來可以這么簡單。 看向遠處的天空,湛藍的天空下,一束煙柱升起。 衛伉在想,那煙柱是不是自己挖的煤炭燒出來的。 煙柱下方,火車呼嘯著遠去。 去往自由的方向。 衛伉也想跟隨著火車的方向去往自由的北方。 那正是他父親一直以來尋找自由的地方。 但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衛伉知道自己猜錯了火車的方向。 轉頭看向另一個方向,長安的方向。 那才是自己的方向。 如果自己就這樣隨波逐流,只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那自己就不是衛伉,只是一只會被凍死在數九天的失去母親的流浪幼貓而已。 但衛伉知道。 自己既不是流浪幼貓也不是什么斑斕猛虎,自己還需要成長。 李記和居元有說有笑的走了過來。 一路上很多人都在跟居元說話。 “好好考啊!” “咱們礦工子弟可不是蓋的,要當上官兒啊!” “到時候你再回來同關當縣令,哈哈哈!” “一定要考上進士啊!” “今年考不上,從明年開始考起來可就復雜了!” 一路走過來,李記掏了一下懷里,拍大腿:“哎呀,墨錠,收在盒子里,忘了!” 李記就要跑回去拿。 居元拉住了李記:“我帶著呢。” 李記哈哈笑著,然后看向了衛伉:“衛伉,你要不要去長安啊。” 衛伉擺頭。 李記:“害,你的事情我知道的,只要居元開口,你就可以去長安了,大將軍允許過的。” 衛伉:“我不配。” 李記和居元疑惑了起來。 衛伉:“我要留在同關煤礦,等我該回去時自然會回去的。” “居元,好好考,等我出山,當大將軍時,我就讓你當我的軍師。” 居元:“我現在沒能力當軍師,不過五年后也許呢。” 衛伉才知道居元的厲害,他居然能清晰的認知自己。 每一個厲害的人,都能這么清楚的認知自己嗎? 說了好久好久后,居元和李記走了。 衛伉才看向了遠天。 世界沒有那么復雜。 明白這個道理后,衛伉從一只對世界上的一切都充滿了防備,吃一口食都能把自己噎死的流浪小野貓身上,長出了老虎的心態。 但是是這個將門虎子還沒有老虎的身軀。 需要在同關煤礦和那些茁壯成長的禾苗一起成長。 看向遠天,衛伉突然笑了。 前幾年,長安城的人們流行把自己的兒子叫做犬子。原因是司馬相如小名叫做犬子,大家說自己兒子叫犬子,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如司馬相如一樣有才華。 但是時間久了后,大家發現,那些犬子是真正的犬子。 都是些狗兒子。 衛伉想起來,自己就是個狗兒子。 阿貓阿狗的,成不了氣候。 難怪以前父親老說如果表哥他們在場時,自己就閉嘴。 龍吟虎嘯間,貓狗哼唧是多可笑啊。 不過,衛伉沒有繼續想下去。 因為手臂充血,腦子里血不夠。 想多了頭疼。 不如就掄,掄起鎬頭。 …… 春闈,悄然間就來了。 “唐佩你來貢院干嘛?看熱鬧?” “放屁,老子當然是來參加科舉的!” “啊?你?你怎么獲得資格的,咱們一個學校出來的,大家還不知道你嗎?” “以前我是沒認真學,后來老子參加工作后學的很快的,我老師他們推薦了我我當然有資格參考。” 目前參加第一次科考的人,并不是都是大學生。 其身份主要有四種。 第一種是長安各大學、大專推舉的優秀學生。 目前大漢的大學大專還沒有正規化目前的大學學生,主要是原知識分子轉化出來的新學生。 而大專主要是原民間工匠直接學習新技術和新學之后轉化出來的工讀生。 當然,目前也有非舊雅言學生就學成畢業的大學生,比如蔣不疑這種情況。 也有以前不是工匠,而直接讀完小學中學又連續讀了大專的學生。 第二種是各個衙門推舉的學生。 這些衙門包括長安各個府衙,還有各州府衙。 各州現在可不是沒有新學學生,比如蜀郡,新學學子起碼五十萬,數字非常的恐怖,比成都這座城池的人口都多。 而后走了幾步的其他城市,照樣有新學學生。 所以各地府衙都有資格推舉考試生。 第三種是各個新商改機構大商業體擁有直接推舉權。 比如同關煤礦。 同關煤礦主礦區常年維持著五萬礦工的數字,全國其他地方合起來總共有十一萬人。 這十一萬人指的是十一萬個職務,可不是只有過十一萬人。 要知道最開始頭一兩年加入同關煤礦的很多人,現在已經出來自己工作自己開店或者開企業去了。 同關煤礦實際上已經經歷了十五萬人入職了。 這十五萬人里面,學習新學的人高達十一萬! 畢竟來了礦上,別人都學,就算再不學,也帶著學點了。 這十一萬人的質量還是超高的那種,畢竟是恐怖的學習氛圍里面出來的人。 所以同關煤礦就有推舉權,其他大公司也一樣。 除了這三種推舉之外,還有第四種,通過預選考試進入的。 大漢的各州都在進行預選考試,這個預選考試不正式,只是作為選拔的手段,非常容易做手腳。 但給的名額不多。 按道理,能通過預選考試的人,一般不太可能在真正的科舉中考的太差,就算不通過,也最多差一點點。 總不能更難的考試考了九十,回頭考簡單的考個五十吧? 這預選考試,既不糊住名字,也不題目保密,就是考試的人去了,各州府的人隨便提一套試卷給他們做,做過了就行。 這種考試只可能出現州郡官員和考生串通一氣作弊,不會出現普通考生把所有題都背下來然后再去參加考試的情況。 因為說有的考題都背下來,那就幾乎等于精通目前市面上大部分通行的重要知識了,這背下來還需要作弊? 如果作弊,呵呵。 說白了霍海覺得劉徹就是故意的。 劉徹故意給了州郡官員作弊的機會。 誰這一次預選的人考砸了,無所謂。誰這一次預選的人考炸了,那就等著被罷官吧! 既然都要選拔新官了,那劉徹也沒有把老的哄著的想法,誰要是愿意繼續為大漢付出,為大漢貢獻,比如文翁這樣的,那朝廷自然優待。 誰要是想要中飽私囊,那就干脆換掉。 原因也簡單。 就算官員一定會出現一定的壞官,有壞官率,那壞官再怎么換也不會更壞了。 這預選這一環,還有州郡縣府衙推舉那一環,都是劉徹故意設的坑。 這一次科舉,將會錄取的人數,比所有人想象的都多得多。 原因就是,要把本來在大漢朝廷里里面渾水摸魚的人直接給換了。 同一時間,朝廷還要預備一批官員,接下來要大規模收回封國重新改為郡縣制,到時候還要用官員。 春闈現場,考生們看到春闈的房子也是在吐槽:“有沒有搞錯。” 春闈考試地點在太廟外。 太廟外就是以前萬年縣的范圍。 這里的房子都被霍海劉徹買了下來,大量的人都搬出去了,馬上要開始修新房子賣了。 而春闈確定后,就拿了一批房子出來,改貢院。 靠近太廟這邊的土最值錢,以前有個閭里的房子密密麻麻的修建的,沒有院子,都是聯排的房間。 正好適合改貢院。 改完之后怎么說呢,和明清貢院五五開。 明清貢院,那叫一個昏暗、臭、爛、破、漏風。 這兒也一樣。 進來的考生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但這就是故意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