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天花亂墜,地涌金蓮,大光明凈土,無邊無量,宙光龍象齊鳴,諸佛菩薩來謁,大虛空戒海之中都充斥著微妙不可思議的氣息,齊齊響應著這段經文。 佛祖的金身,巍巍然坐于凈土中央的三十六品金蓮寶座之上,垂眸觀視,結印說法。 時間這種東西,不足以承載成道者的痕跡,所以伯牛大圣觀望無量的時光,也無法確定這一幕是發生在什么時候。 但是成道者本身如果愿意,自然可以顯示出“世俗”所能懂得的情況,讓人明白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這段經文,應該是上古大劫剛剛結束的時候,諸天萬界平靜下來,佛祖感慨于大劫已經過去,盛世來臨的一場法會。 按理來說,這段經文之中是十足的期待、稱頌,并沒有什么嘆息之意。 但是偏偏,這段經文出現在了赤喬大圣吸引過來的無數嘆息聲中。 伯牛大圣仔細多聽了片刻,聽出了端倪。 那段經文分為兩部分,一是描述劫來之時,種種苦難,二是描述截去之后,種種美好。 本來應該是先說劫來,再說劫去。 但是這段經文不斷輪轉,往復循環,聽的久了也可以看成是,每說一段美好,緊接著必然會再說一段苦難。 “他年劫去后,三界天通,諸天廣法,六道渾一,不分貴賤,處處香花盛開,果實飽滿,世間多見樂土;” “他年劫來時,五陰煩惱,三毒熾盛,天人師墮,無上圣衰,永淪苦海,無有盡矣……” “他年劫來時,五陰煩惱,三毒熾盛,天人師墮,無上圣衰,永淪苦海,無有盡矣……” 這看似是上古之時,稱頌大劫已經過去的經文,其實也是在嘆息,大劫還必將再度來臨。 那低眉斂目的佛祖金身,到底是慈和安寧,清靜放松,還是深重憂慮,不忍多看? 伯牛大圣忍不住去看那佛祖金身的表情,但怎么也無法肯定,那金身流露出來的,到底是哪一種心緒。 看得久了,諸佛龍象起駕而走,佛祖金身漸漸遠去,只有那兩段經文,還不斷的在耳邊循環。 沉緩的語調,每一個音節都能夠有無窮無盡的奧妙變化,絕不會使人覺得枯燥乏味。 可是,如果從第一次聽到這段經文開始,這一切就將永無止境的循環下去,那無論多么奧妙的事物,也隱隱顯示出近似劫難的感覺。 伯牛大圣晃了晃腦袋,猛然驚醒:“九千年前,佛祖遠游之時,分明已經償還了跟太清赤明之間的所有因果,怎么還會有一段嘆息留在這里?” “這段嘆息之中,飽含著如此深刻的意境,而且因果聯系也沒有轉嫁到佛門氣運之中,顯然還會制造出可以直接追溯到佛祖身上的大因果,難道這是佛祖留下的,歸來的契機?” 李長齡搖搖頭:“因果這種東西,對于成道者來說,根本是無所謂的事情,佛祖當初算清因果,只是還清那些追隨他遠去者的因果。” “無論有沒有新的因果,他想回來,隨時都可以回來,真正約束他的,只不過是他應下的約定。” 伯牛大圣敏銳的感覺到了什么:“約定,他跟誰約定的,約定了什么?故意留下這段嘆息,也跟那個約定者有關?你說這把劍如果鑄成的話,赤喬就不復存在,是不是也跟那個約定有關系?” 李長齡輕笑了一聲:“赤喬的處境,跟那個約定沒什么關系,單純是他的修為不夠,如果他強行嘗試鑄造此劍的最后一步,多半會把自己徹底祭入劍中,變成劍靈,甚至只是完整劍靈中的一小部分。” 如果他本身直接成為劍靈的話,那跟繼續存活下去,也沒什么區別。 但是如果他自身的存在,被另一股更龐大的事物徹底淹沒掉、溶解掉,然后才能共同組成這尊神劍的劍靈。 那么這尊劍靈,跟原本的赤喬大圣,也沒什么關系了。 “如果他愿意放開整個鑄劍之意,完全不排斥我的話,我真身傳遞力量過來,跟他合力,有把握在鑄成此劍之后,保他不死。” 李長齡繼續說道,“但是很不幸,他已經拒絕我很多次了。” 他看著那條蒼白長河,雖然說是被拒絕的話,神色間卻顯得興致勃勃,萬分欣賞的模樣。 李長齡能夠感覺出來,赤喬之所以會拒絕他,并不是出于神劍歸屬權的考慮。 這個鑄劍者,腦子里現在根本沒有那種雜念。 赤喬大圣純粹只是想要,完全由自己鑄成這把神劍。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