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嘔——嘔——” 副使吐得昏天黑地,然后如一灘爛泥,直接倒在地上,怎么扶都扶不起來。 那之前撞上的內侍,已經從莫名其妙,變成了汗流浹背,聲音里都有了哭腔:“狄三元,這……這可怎么辦吶?” 狄進面容鎮定,臨危不亂:“等在這里便是!我已經派人去喚閻都知了!” 入內內侍省都知、提舉皇城司的閻文應,確實很快趕來了。 在發現這癱倒在地,渾身滿是嘔吐酸臭的人,居然是契丹人模樣,這位大內總管的臉色也徹底變了:“狄伴使,這……這是怎的了!” “遼人副使中毒了!被賊人下的毒!” 將方才御宴,宮婢端上蟹羹的前后情況說明,狄進直接道:“此事無疑是沖著使節團去的,事關重大,不可隱瞞,還望閻都知速速稟明太后與官家!” 閻文應心中正在猶豫,要不要在這個時候打擾太后過壽的雅興,聞言頓時如蒙大赦,官場上不甩鍋的擔當實在太少了,感激地一拱手:“哎呦!老奴立刻去后朝稟明圣人和官家,可那個假扮成宮婢的賊子,又該怎生是好?” 狄進并不認為是賊子假扮宮婢,但也馬上給予明確指示:“我記得那名宮婢的特征,想要尋找并不難,不過她既然對遼人使節下手,現在首先要做的,是確保殿上使節團和群臣的安全,同時要派人盯住御膳局,不能再度出現投毒之事!” “好!” 閻文應明了輕重緩急,毫不遲疑地轉身離去。 很快,廣政殿的護衛就多了起來,一批內官朝著御膳局沖去,同時殿內御醫被悄悄喚出,匆匆來到面前。 先是檢查了脈象,又扒開副使的嘴,嗅了嗅味道,御醫目光一凝,開始施針。 “嘔——” 施針片刻,原本已經吐不出來的副使,居然再度翻身吐了起來,直到干嘔著連酸水都吐不出來,才呻吟了幾聲,暈了過去。 狄進見這身材也算魁梧的契丹漢子臉色變得慘白,呼吸聲都變得低不可聞,臉色頓時凝重起來:“怎么樣了?” 御醫低聲道:“此毒非比尋常,比起砒霜毒性更加陰狠,若不能及時驅毒,便是勉強保住性命,也是臟腑受損,日后都要纏綿病榻了!” 狄進不關心是不是會淪為廢人,遼人諜探想害宋人不成,最后只能加害自己人,純屬活該,他只關心一點:“此人能否活著回遼?” 御醫也聽出意思了:“幸得狄伴使及時催吐,若先調養一段時日,行程再不受顛簸,活著回遼應無大礙!” “勞煩了!” 狄進點點頭,剛剛之所以不第一時間叫御醫,一來是不愿將中毒事情鬧大,二來也是因為以古代的醫藥條件,讓御醫過來,解毒的辦法同樣是先行催吐,再施針用藥。 現在將這位陷入昏迷的遼人交給御醫,這才終于有了空,開始思考兇手的抓捕。 “金剛會”反撲了! 明明機宜司里面躺著一具契丹人的尸體,遼國使節團入京后卻一片和氣,“金剛會”作為計劃的推動者,自然很清楚,蕭遠博要么妥協了,要么屈服了。 無論哪一種,對于極端忠于遼帝的諜探來說,都是徹底的背叛。 所以四方館里面,狄進貼身陪伴蕭遠博,同時讓曹牷嚴查手下,尤其是在吃食方面。 但等到真正入了皇宮,狄進的保護工作也不得不暫停,畢竟宮內他無法隨意走動,而且這里守衛森嚴,多少雙眼睛盯著,“金剛會”如果在四方館都下不了手,在宮中似乎更難找到行兇的機會。 可如今想來,廣政殿的御宴單單是官員的人數就多達數百,這樣規模的宴飲,自然不可能道道菜都試毒,再加上座次安排都有禮制,遼國使節團的位置是固定的,如果鋌而走險,反倒是絕佳的動手時機! “所幸運氣不站在他們那邊,蕭遠博將我調到了側席,那個宮婢上菜的順序又錯了……” “不對!不是犯錯!” “剛剛御醫說了,此毒極為陰毒,一旦服下,若無解藥,就算勉強救回來,人也廢了,下毒者認得我,且深恨我,特意將下了毒的蟹羹也提前給我上了一份,就是希望我和遼人使臣一起中毒!不然上菜的次序有先后,一旦旁邊的人毒性率先發作,慘叫起來,我勢必有所警覺,不再動筷……” 狄進分析到這里,對于防不勝防的下毒手段,也不免心懷忌憚的同時,眼睛又為之一亮。 如果“金剛會”是在背后操控,比如抓住了宮中某個人的把柄,將毒藥交給對方,威脅其今日宮廷御宴,必須在遼國大使的飯菜里面下毒,籍此完成行兇,那么下毒之人只是執行任務,肯定不會畫蛇添足,加害自己…… 唯有“金剛會”成員親自上陣,看到屢次壞了他們好事,可謂眼中釘肉中刺的三元神探,才會忍不住臨時改變主意,想要一并毒害!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