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從這些數據里,狄進發現,“組織”起初用那些重病垂死或者走投無路之人做實驗,但身體本就不健康的人,顯然根本承受不住“神通法”的酷烈。 于是乎,“禍瘟”開始瞄準向身體強壯的正常人,由此也產生了與“長青”的分歧,最終兩人分道揚鑣,這里還夾雜了幾句怒罵對方迂腐的話語。 待得“長青”離去,“禍瘟”愈發肆無忌憚,密密麻麻記載著他試驗的對象,語氣越來越殘忍瘋狂。 甚至于…… 他開始向“組織”的成員下手! “‘金玉’之子……‘靈覺’佳品”……失敗!失敗!” 看到這里,狄進的眉頭一揚,又解答了一個疑惑。 “金玉”歐陽崇仁,正是歐陽春的師父,歐陽春是其養子兼弟子,歐陽崇仁真正的兒子叫歐陽正明,根據寶神奴所言,是個癡子,被其父關在屋內,不得見人。 寶神奴后來覺得,歐陽正明是假裝的,實則不是,這人還真有病,強行開啟“靈覺”導致的病癥。 “禍瘟”認為,一個人成就的下限取決于“根骨”,成就的上限則取決于“靈覺”。 他用藥浴、針灸、推拿,種種刺激之法改變根骨,再用觀想、打坐、冥思,種種冥想之道,啟迪心靈。 對于狄進來說,這并不算什么奇思妙想,畢竟后世對于第六感都有種種解釋,但在這個時代,如此思路是極為超前的,更何況他不僅是設想,還提出了切實可行的修煉方法。 當然,這種試驗方式,需要天賦上佳的試驗品。 于是乎,歐陽父子進入了視線。 其子,成為了試驗品! 歐陽崇仁和歐陽正明身懷《歸靈功》和《七寶功》,組合在一起叫《歸靈七寶功》,據說是渤海第二任國主大武藝所創,此人在位時開疆拓土,鄰族畏服,武功蓋世,乃一代雄主。 但實際上,大武藝當年的武學,早失傳了。 甚至早在渤海亡國之前,就失傳了…… 畢竟那一位是唐玄宗同時代的人物,距今已有三百年! 而現在的《歸靈功》和《七寶功》,只是名字相同,根本不是三百年前的那門武學,恰恰是“禍瘟”所創的“神通法”轉變而來的武學。 歐陽崇仁修煉了其中副作用較小的完整“歸靈功”,歐陽正明則由于天賦更高,修煉了“七寶功”,以七種手段刺激周身,妄圖覺醒“靈覺”,結果失敗,時而癡傻,時而清醒。 歐陽崇仁大為痛苦,后來遇到寶神奴,發現對方的跟腳是“長青”一脈所學,明知道功法有誤,還故意傳授,一方面是要借此除去這個“組織”叛徒的傳人,另一方面也希望有了新的試驗對象,回來交予“禍瘟”,為其子治病,找到恢復的辦法。 二十多年前的“禍瘟”,稱號還是“無涯”,是“組織”的元老級人物,威望不在“司命”之下,有著相當高的信譽。 “無論是歐陽正明,還是后來的寶神奴,他們之所會練功有差,走火入魔,不是因為缺少了藏于渤海密藏里的一枚西域寶珠,以致于兩門武學互相沖突,無法做到內外合一,而是這門功法本來就不完善!” “假托名人,屢試不爽啊!” 狄進搖了搖頭。 無論古今,人們都喜歡假托名人來增加真實性,而旁人一聽到與名人相關,也往往會加以信服,寶神奴之所以中計,就是因為他認為歐陽父子是渤海遺民,確實傳承了大武藝的驚世絕學,誰又想到自己無形中成了別人的試驗品? 不過歐陽父子也錯估了寶神奴的可怕,寶神奴確實練功練出了問題,卻依舊反撲,搏殺歐陽正明,重創歐陽崇仁,讓金玉門分崩離析,這條消息也沒有傳回中原。 這些年間,寶神奴作為“金剛會”的潛伏者,無意間與“禍瘟”接觸,雙方的溝通里面,當然不會將昔日不堪回首的痛苦經歷告知。 所以至今“禍瘟”都不知道,這位契丹諜探頭領的瘋癲,是自己間接造就的,畢竟練功失敗的后遺癥各不相同,歐陽正明的間歇性癡傻,與寶神奴精神分離似的表現,又大不一樣。 不僅是“靈覺”的接連失敗,“神通法”的其他道路,也有成效和后患。 燕三娘正是其一,她的“聽覺”異于常人,甚至能聽到心跳脈搏,籍此判斷對方是否說謊,是為人形測謊,寶神奴將之稱為“天耳通”,實際上這就是“七覺神通”修煉有成的體現。 “長春”的“嗅覺”異于常人,能夠嗅到常人難以嗅到的氣味,不僅距離遙遠,并且能將氣味分門別類,因此在煉丹一道上進步神速,丹成效率極高。 “錦夜”的“身覺”異于常人,擁有著正常武者難以企及的鬼魅身法,再加上他對于叛徒的刻骨仇恨,天涯海角也要追殺,故而執法鋤奸十年不到,“組織”內部對于他的畏懼,已經在前任“屠蘇”之上。 不僅是這幾位,其內還記載了六七位稱號成員的情況,同時用痛恨不甘的語氣,抱怨“司命”沒有耐心,不知付出才有回報的道理。 “禍瘟”的筆下輕描淡寫,但狄進很清楚,副作用肯定極其嚴重。 如燕三娘受雜音困擾,頭疼欲裂,整夜整夜睡不著覺,只能聽著樂曲入眠,想來“長春”“錦夜”等人,也有類似的癥狀。 最關鍵的一點是,不少擁有“七覺神通”的成員,壽數反倒比正常人要短,人在壯年,突然暴斃。 顯而易見,“神通法”并不完善,它為了刺激出這種超乎常人的能力,對身體造成了不同程度的傷害。 漸漸的,“組織”對于這門功法開始敬而遠之了。 畢竟他們追求的是長生,現在變成了短命鬼,豈不是背道而馳?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