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長春”目光閃爍了一下,輕輕咳嗽了幾聲:“老夫有好幾個懷疑對象,只是年歲大了,一時間記不清楚,不敢妄言,不敢妄言!” “是么?記不清楚……” 狄進不置可否,話題突然一轉:“你練了‘禍瘟’的‘神通法’后,擁有了常人難以企及的嗅覺,代價是什么?” “長春”面色微變,干聲道:“‘禍瘟’連這個也交代了?” 狄進道:“這些不是他交代的,而是我看了‘神通法’的總綱,上面詳細記錄了‘組織’成員修煉‘神通法’的成效,倒也沒有回避‘神通法’令人短壽的缺陷!” “是啊!短壽……短壽……相比起來,我還是幸運的,終究活到了這把年紀!” “長春”幽幽嘆息,低聲道:“老夫確實能聞到常人難以聞到的氣味,每每到一處地方,更能準確地分辨出殘留氣味以及它們對應的來歷,但由此卻失去了味覺,嘗什么都味同嚼蠟!” 這個代價說嚴重,似乎沒有燕三娘頭疼欲裂,無法入睡那般嚴重,但說不嚴重,卻又是真的折磨,一輩子再無口舌之欲,嘗不到任何食物的美味…… 狄進目光一動,更是聯想到一事:“你后來沉迷于煉丹,更是大量服用丹藥,那些丹藥服下后,可有味道?” “長春”有感于這份敏銳,苦聲道:“不錯!唯獨服用丹藥,才能讓老夫稍稍感受到滋味,可丹藥服用多了,身上又痛又癢,猶如萬蟻撕咬,那滋味同樣痛不欲生……” 狄進微微頷首。 這也解釋了一個疑問,崔致庸和眼前這位葉云巖,明明共用一個身份,也是一起煉丹,服用丹藥的狀況卻大不相同。 葉云巖過量服用丹藥,以致于身上反復爆出大面積的疹子,卻依舊不改,不是他不知道其中的禍害,而是失去味覺后,以丹藥為食的副作用。 崔致庸肯定也服用過丹藥,卻沒有這般頻繁,就不存在丹毒淤積的病癥,由此被分尸,隱藏了兩人軀干的區別。 弄清楚“神通法”在這個人身上的副作用后,狄進又問:“你可知道,‘司命’如今在西夏?” “嗯?” “長春”心頭一驚:“‘禍瘟’交代的?” 狄進道:“不僅是‘禍瘟’,‘金剛會’的首領寶神奴也與‘司命’有所聯絡,兩人共同交代,一向居無定所,漂泊四方的‘司命’,正長期在西夏停留!” “長春”臉色不可遏止地變了變。 他確實掌握著“組織”不少成員的信息,比如“白圭”培養的“谷盈”,他早有調查,基本能鎖定對方的身份,由此引為談判的資本,希望為自己爭取好的待遇。 但相比起來,“司命”知道“組織”所有的人員,一旦“司命”被捕,他就半點用處都沒有了。 所以“長春”就算清楚“司命”的情報,也是不會交代的,偏偏現在,“禍瘟”開始交代,還有“金剛會”的首領,那個契丹人憑什么知曉“司命”的下落? 這是不是在詐自己? 狄進淡然道:“根據‘禍瘟’推測,‘司命’停留于西夏,是為了研究一個起死回生之人,妄圖從中剖析長生之秘,可有此事?” “長春”身軀微不可查地顫了顫:“老夫……有些記不清了……” 狄進這回毫不客氣地揭穿:“好!那就讓我幫你回憶回憶!” “崔致庸的庶出子崔琦說過,崔致庸有好幾次念叨著,世上有人能百病不沾,有人能起死回生,說得多了,崔琦才會逐漸相信,‘陷空’也有類似的本事……” “而說這番話的崔致庸,無論是真正的崔致庸還是你,都代表你們對于那個起死回生念念不忘,想來也是,‘禍瘟’研究了一輩子的‘神通法’,最終卻造就了一群短壽的怪人,而你的‘人種法’,也只能治愈痘瘡……” “如果真有人能死而復生,這可是你們最接近長生的一次了,豈能不為之瘋狂?” “長春”沉默片刻,嘆息著道:“是啊!畢生追求就在眼前,我等豈能不為之瘋狂?” “不瞞閣下,老夫會決定叛逃,除了身份的遮掩,能夠瞞天過海外,也因為受了這份刺激!” “老夫覺得‘人種法’能夠大獲成功,而‘世尊’卻要拿這通往長生之路的無上妙法,在世俗招搖撞騙,糊弄信徒,老夫不忿,一怒之下帶著‘人種子’離去!” 狄進道:“有關起死回生的描述,我也看過了,尸體不腐不臭,七日后還陽,形如常人,無病無災,確實匪夷所思,你們就不懷疑‘司命’作假?” “長春”篤定地道:“‘司命’不會作假!” 狄進道:“這就奇了,你入‘組織’三十年,只見過兩次上代‘司命’,見過三次現任‘司命’,至今連這兩個人是何模樣都不清楚,為何如此信任?就因為此人是元老,四代傳承?” “長春”被問得一愣,想了想后,緩緩搖頭:“‘組織’內不論資排輩,‘司命’的威望早已深入人心,在于他一直以最公正的態度,相助大家探索‘長生法’,甚至在很多時候不求回報!” “也唯有‘司命’在見證了起死回生之后,會將七日還陽的過程仔細記錄下來,無私地分享給所有人!” “故而‘司命’雖未以真面目示人,但那是因為‘組織’內叛徒越來越多……咳!難免有不服上命之人,但對于‘司命’,大家都是極為尊重的,即便是桀驁如‘世尊’,也從來不會說‘司命’半句不是……” “長春”絮絮叨叨,說了好多,狄進仔細聽著,腦海中開始勾勒出對方的形象。 一個神秘莫測,但又能廣植威望的首領。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