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麟州。 州治楊家城。 五代至宋,州刺史楊宏信,其長子楊重勛、孫楊光,世守麟州,其次子楊業和孫楊延昭,又都成為抗遼名將,楊無敵和楊六郎之名天下皆知,故而世人懷著對捍邊英雄的崇敬心情,稱此城為楊家城,漸漸原本的稱呼,反倒不現于世間了。 當然,這里不僅是楊家的祖地,由于地處窟野河水畔,易守難攻,直面西夏,軍事地理位置更是相當重要。 西夏的軍隊,若由夏州向東進攻,此處首當其沖,扼控住麟州,不僅可以西抗夏人,北拒契丹,南保河東路,而且一旦西夏出兵深入宋地,只要麟州還在,就可以在關鍵時刻直搗西夏后方,迫使其不敢遠進。 所以歷史上的宋夏交戰時期,爭奪麟州成了兩國戰爭的一個焦點,據不完全統計,麟州城下的大小規模戰爭多達數十次,西夏一再派大軍進攻,屢遭挫折,也不愿放棄,后來干脆駐兵于窟野河兩岸,種田放牧,徐徐侵擾。 現在亦是如此,站在墻頭朝著下方觀望,能見到比起平常多出許多的番人車隊,進進出出,那一道道粗豪的身影,腰間的短刃,戒備的眼神,讓盤查的士卒都嚴陣以待起來。 這些人當然不會全是西夏的諜細,多為居住于邊境的番民,可恰恰是這些邊地番民,向來與漢人多有摩擦,對官府更是敵視,稍有不慎就會釀成沖突事件。 平日里倒也算了,可在這個西夏人隨時可能進犯的關頭,守城的士卒已然得到上命,要盡可能避免與番民的流血沖突,又要監視他們的進出,不可有半分懈怠,如此要求,著實讓他們捏著一把汗。 相比起那些被嚴密監視的車隊,身材矮小的戴保混在人群里,毫不起眼地入了城。 他靈活的眼睛掃了掃,朝著一處偏僻的巷子里走去。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戴保發現“金剛會”已是窮途末路,當機立斷地背叛了“宿住”,準備投靠“組織”。 這個準備也有些根據,早在之前,“組織”就給他一封信件,信件里沒有其他,只有一處位于麟州的地點。 此時戴保找上門來,到了一間普普通通的民戶門前,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咚咚!咚咚!” 屋內一片安靜。 戴保又敲了敲,正琢磨著是不是人不在時,斜后方一間屋門陡然打開,一位面容清瘦,氣度不凡的漢子走出,淡淡地道:“過來!” “‘神足’戴保,見過上使!” 戴保先是躬身行禮,態度極為恭敬,但抬起頭,打量對方后,突然驚咦一聲:“閣下莫不是忠義社的岳會首?” 漢子眉頭一動:“你認得我?” 戴保露出崇敬之色:“小的當年想加入忠義社,有幸見過會首真容,一直記在心中,怎敢忘記?” 漢子確實是會首岳封,忠義社被查封后,他北上兗州,參與到大榮復綁架呂公孺的行動中,結果大榮復被狄湘靈生擒,岳封逃走后消失無蹤,沒想到出現在這里。 此時被道出昔日風光時的身份,就連岳封也不禁露出感慨之色,江湖中起起落落,一代新人勝舊人,居然還有人記得自己,臉色頓時舒緩了不少:“我出身的‘金玉門’,本就是‘組織’所屬,你也是盧青的弟子吧?” 戴保一驚:“是……” “莫要慌張!” 岳封擺了擺手:“盧青與我同出‘金玉門’,論輩分還是我的師叔,只不過這位很早就下山去了,未曾親近,即便如此,你我之間還是同門師兄弟。” 戴保隱隱覺得,這位直呼師父的名字時,語氣里并無絲毫尊重,但現在不是關心那個的時候,趕忙熱情地喚道:“小弟拜見大師兄!” 岳封微微點頭:“隨我來吧!” 戴保進了院子,發現這里看似是民居,實則四通八達,能來往左右屋舍,若是官兵包抄,除非將周圍的幾條巷子全部封鎖,否則立刻就能轉移。 而在岳封的領路下,他們更是來到一座看似棄用的井口,躍了下去。 當走入一間寬闊的地下密室,空氣流通得也十分清新,戴保忍不住發出感慨:“‘組織’真是厲害!” 岳封道:“這些不算什么,‘組織’于天下各州縣,都有類似的據點,麟州是邊塞,不免簡陋些,到了那些繁華的州縣,尤其是江南,都是住在莊園里面的!” 戴保眉宇間立刻露出憧憬之色:“那可真好!” 岳封笑了笑:“你該慶幸,自己能加入‘組織’!除非是個娃娃,從小被‘組織’成員收養,不然‘組織’從不招收無關人員,你正是有了‘金玉門’的傳承,才有了機會!” “謝大師兄提點!” 新“大師兄”勝舊“大師兄”,戴保叫得愈發親熱,旋即又嘿嘿一笑:“那我入了‘組織’后,能有啥職務?” 岳封斜了一眼:“初入‘組織’,還想作甚,自是要好好努力,盡早成為‘人使’!” 戴保又道:“敢問大師兄,何為‘人使’?” 岳封道:“‘組織’的管理簡單,不比朝廷那般繁雜,初入之人沒有名號,僅僅在錄冊里面記上一筆生辰八字,死了便是朱筆一勾;若是立功,晉為‘人使’,在錄冊里就是有了名目,成為了‘組織’的正式成員;再進一步,可獲得‘稱號’,成為‘組織’的高層!我的師父,你的師伯,‘金玉門’之主的稱號就是‘金玉’!” “明白!明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