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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箱子里的美好-《一氣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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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中的琴音,竹林里的沙沙響,近處泉水叮咚。

    半月清輝灑落,不遠處燈籠掛在屋角。

    而亭中并沒有燈,但是一點都不昏暗,因為那旁邊的溪水中倒映的月亮,竟是格外的清晰,像是水中有一個月亮,正從水中照入這亭中。

    遠處屋角那燈籠照射過來的光,落入這亭中已經是極為微弱,但是這里亭中一切能夠反光的器物都像是接納了那一縷光,化為一團團一簇簇的光亮。

    微弱的燈光照在上面,便似有燈火蘊結其中,讓這亭子很是明亮。

    其中那水中倒影的月亮,照射進來的月光,是來自于謝安瀾的法術。

    那些能夠反光的器物上蘊結成的火光,卻是來自于祝恪的法術。

    趙負云做為客人,自然是沒有動,沒有去展露什么法術。

    “說來也是慚愧,我輩修士,本當以修行為重,無論遇上何種事情,只管砥礪前行便可,不必過多的被俗事牽絆,然而我謝安瀾自詡心境頗佳,但在面對負云道長所在的天都山這等大派時,仍然心生憂慮。”

    “不僅是我,整個廣元府皆是如此,我知天都山乃是玄門正宗,并不會做一些什么過激之事,但是牽一發而動全身,這邊有鎮南王府,那邊有朝廷,皆是龐然大物,如巨獸搏斗,我等小家小戶的,身處其中,抬頭看是滿天塵埃,低頭只能夠看到方寸之地,實在不知如何自處,還望負云道長教我。”

    他說的很技巧,也很有意思,沒有問直接的問題,而是說了自己這些小家族的狀態,讓人覺得小家族的難,然后便是請教該怎么辦。

    而不是問趙負云天都山到底想干什么,也沒有問天都山與王室的合作到什么地步,也沒有問天都山想把鎮南王府怎么樣。

    不僅是謝安瀾在看他,旁邊的祝恪也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趙負云。

    那一直夾纏于風中的琴音不知何時已經停了,纏繞于竹林枝頭不肯遠去的風,此時也只是搖著竹葉而不出聲。

    此亭之中已禁聲,聲音不達外面。

    趙負云心中既可以說是沒有答案,也可以說是有答案,只是那是站在他的角度來說的,于天都山有利的答案,他心中早就有詞,但依然是沉吟了一下,端起面前的一杯花茶,輕飲一口,然后說道。

    “我們既是個修行人,也是一個家族或者山門的一份子,無論做什么,都當選擇于己于家族或山門有利的方式,若是僅有利于己,而不利于身后所在的家族或者山門,如此,縱有千般好處,也不可取,你們覺得是不是?”

    趙負云反問了一句,顯然這是在確定彼此的觀念是否一致,當然,這也是在向兩人事先說明,大家在這里說的,都不能夠僅代表個人,所做的都是需要顧忌身后的門派和家族。

    無論是趙負云還是謝安瀾,這個時候都不可能說什么僅代表我個人想法之類的,在這里,個人的想法別人也會當是你山門或家族的想法。

    “負云道長說的是,我輩出身于家族和門派,一舉一動,在別人的眼中都是家族和山門的意志,若是有哪一天家族敗落而山門覆滅,而自己卻反而得了莫大的好處,難免會被人說出賣家族和同門。”謝安瀾回答說道。

    “我修為淺薄,祖師堂之中都未點魂燈,只能說些我所知所想的。我們天都山從未曾想過要霸占或者奪取什么地方。”

    “只是助大周王室來這里開辦道子院罷了。”趙負云也確實沒有說謊,至少他知道的也就是天都山與大周王室合作,在他落實道子新政。

    當然,對于大周朝廷來說,天下散修皆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如果能夠將之收攏,便是對于朝廷力量的一次巨大鞏固,這是從整個治國的大層面來說,是一件極佳的國政。

    “而諸位所在的家族,扎根于這一片大地,開辟靈田,靈山,豢養靈獸,種植靈藥,宜安穩,不宜遷移,天下若是動蕩,受傷害的只怕就是諸位安穩行商種藥的世家了。”

    “而高興的則是那些盜匪劫掠兇徒,他們到時會趁機霸占糧田,搶奪靈山福地,原本深閨里的小姐們,恐怕也不得不出來拋頭露面爭一份修行資源,或者討好一些卑劣之輩。”

    趙負云的話,謝安瀾產生了很多的聯想,他最怕的就是這個,時局動蕩不安,一個家族和個人,在面對風浪之時,有時候個人還能夠隨時離開,而家族則如一顆扎根于大地的大樹,在大風之中,只有折枝或被連根拔起的可能。

    原本依附于家族的人,在那一天,連散修都不如,都將成為風雨之中的蛾蝶。

    雖然家族里有他討厭的,但同樣有他喜歡敬愛和熱愛的。

    他沒有出聲,只是聽著。

    趙負云繼續說道:“所以,我認為,你們需要有一個共識,那就是誰為本地帶來災劫,誰便是你們的敵人,如果災劫不可避免,便要及早做打算,無論遷移也好,還是等著臣服也罷,至少要是以保全家族為目的。”

    他說完之后,便不再說話,亭子里一片沉默之后,最終是祝恪打破了沉默,只聽他說道:“廣元大地,即將血雨腥風。”

    “但天都山要的是此地的人們安居,而不是要這里生靈涂炭,至于別人是不是把這個放在第一位,那便要問問他們的想法了。”趙負云說道。

    “好,得負云道長的真摯之言,我謝安瀾感激不盡。”謝安瀾說話的時候站了起來,朝著趙負云作了一個長揖之禮。

    一切便到此結束,風再入亭中,里面的光華在風中散去,旁邊小溪流之中的月亮也被水沖散為一片破碎沉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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