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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座空島就這樣徹底熄滅了光輝，沉寂了聲音。最終，

    與整個世界失去了聯(lián)絡(luò)。

    如同大洋中心安靜沉沒的孤島。

    雖然其他空島也同樣陷入了恐慌與絕望之中，但他們并不像是幸福島一樣孤立而絕望。

    因為教會將自己全部的「兵力」，都壓在了幸福島。其他空島雖然也有當(dāng)?shù)厝艘檬ピ床⑸蟼魉季S后轉(zhuǎn)化而成的墮落天使.....但數(shù)目絕對不多。

    圣源的數(shù)量是有限的。而不在上傳思維前飲用圣源的話，再下載回來是不會變成天使的。

    再加上其他空島的巨龍之心并沒有被控制，因此網(wǎng)絡(luò)也沒有被切斷。無人機(jī)仍然能夠正常運(yùn)行——那些天使老兵們見到了教會所做出的瘋狂之舉，也在沉痛與悲傷之下宣布反叛，抵死與賽博教會對抗。

    戰(zhàn)火愈發(fā)熾烈，人們還沒有完全放棄抵抗。

    「——唯一能夠確認(rèn)不幸的，也就只有幸福島而已。」阿米魯斯嘆了口氣，對羅素低聲說道。

    站在他旁邊的，是雙手抱胸、一言不發(fā)的不和者托瓦圖斯。而祝融正停在他們頭頂上。若是往常他們此刻定然處于巨艦的陰影之下，但如今祝融卻反而要投下一束光來為他們照明。

    這一老一少，早在災(zāi)難發(fā)生的第一天，就搭乘著幸福島

    能開出來的最后一班空艇，前往了陸地之上。

    但那并非是逃離——

    空艇能飛行的距離畢竟有限。在即將墜落之前，他們聯(lián)系上了祝融。而龍將他們接了過來，帶到了羅素身邊。

    「事到如今，」羅素的眼神深邃，「再討論什么‘摧毀母樹系統(tǒng)，之類的話，就沒有什么意義了吧？」

    「是的。」

    祝融平緩的聲音，從他們身后的高空中傳來：「如今的情況，已經(jīng)不再是世界大戰(zhàn)那么簡單了。灰穹系統(tǒng)已然被徹底破壞，而惟一有可能修復(fù)灰穹的庫伯勒也已經(jīng)被教會控制了。甚至就目前灰穹系統(tǒng)的損壞程度來說，我并不認(rèn)為庫伯勒能夠憑一已之力而將其恢復(fù)原狀。

    「假如不考慮摧毀灰穹的情況，你們最終能夠戰(zhàn)勝賽博教會的概率只有1.85％，人類文明毀滅的概率高達(dá)85.47％；但如果賽博教會被戰(zhàn)勝，那么人類文明毀滅的概率，反而會上升至99.97％。」

    「祝融先生也認(rèn)為，教會是正確的嗎…」

    阿米魯斯發(fā)出蒼老的聲音。

    「我并沒有說過任何明確支持賽博教會或承認(rèn)他們所提出的任何計劃的肯定式言語。」

    祝融發(fā)出客觀的聲音：「因為教會的計劃中，已經(jīng)將能夠同時達(dá)成‘反抗他們，與‘存活下去，的可能性掐滅了。」「那么，」托瓦圖斯慵懶的說道，「為什么不能討論摧毀灰穹呢？」

    「因為如果摧毀灰穹，就會將幻夢釋放出來。」

    阿米魯斯毫不猶豫的答道。

    但托瓦圖斯只是點了點頭：「我知道。

    「我的意思是——事情都已經(jīng)嚴(yán)重到這種程度了，是否將幻夢釋放出來、真的還重要嗎？要是教會真打算讓世界毀滅，就我看來、倒不如咱們直接將幻夢釋放出來，來個同歸于盡。至少幻夢為了自己的存續(xù)，最終一定能想辦法讓新的知性文明重生，我覺得這比安德魯那個逼人靠譜多了。」

    不和者的態(tài)度非常明確。

    假如世界一定要毀滅，他寧可拿它去喂黃昏。

    他笑著拍了拍羅素的肩膀：「而且，反正我們還有羅素嘛！

    「看什么嘛，羅素？我可是一直是支持你君臨這果殼中的世界，成為無盡宇宙之王的哦。」

    不和者露出唯恐天下不亂的笑容。

    羅素知道，他的話一點不假。因為他能感知到，托瓦圖斯的確就是這么想的——和其他的精靈們不同，托瓦圖斯對黃昏并沒有太強(qiáng)的抗拒與畏懼。或者說，如今的他對人世都沒有多強(qiáng)的留念。

    在羅素殺死了上一代的卡瑪爾瑟后，托瓦圖斯的仇敵便被肅清了。從那之后，他也沒有什么一定要活下來的理由了。比起那種事，將世界化為盛大的煙花，反倒會更合他的心意。

    「——不，我的意思是。」

    阿米魯斯微微笑了笑，輕聲說道：「因為摧毀灰穹會釋

    放黃昏。而這與巨龍的底層代碼沖突所以假如如果

    有人想要摧毀灰穹，就等于直接與巨龍為敵。

    「這才是賽博教會設(shè)計的真正的死局。全世界團(tuán)結(jié)起來，或許的確能夠?qū)咕摭垼挥谜f巨龍不可能毀滅人類文明、因此當(dāng)人類聚集起來之后，巨龍就只能選擇妥協(x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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