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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在是太熟悉了，所以就算他是頭回見到，那個答案便已經(jīng)脫口而出：

    「……巢母？」

    「不錯，那正是巢母的本體?！?

    天童又說。

    「你再往下看?！?

    下方是類似于地表的地方，他起初還沒有在意，可稍微留下神就能發(fā)現(xiàn)，大地中央有一道裂縫。

    裂縫極長，數(shù)萬公里？數(shù)十萬公里？沒有人能分辨清楚，只知道它就和被其貫穿的大地一樣看不到邊際，像神話中的巨蟒那樣環(huán)繞著整顆星球。

    在這條巨大裂谷的深處，流淌著金紅色的流動液體，散發(fā)著恐怖的熾熱溫度，似乎是火山之下的巖漿。

    原本流動在地心內(nèi)的超高溫液態(tài)物，就這樣順著裂縫暴露在地表，如河流靜靜流淌，讓整座裂谷看上去像是……一枚貫穿地核的巨大眼珠。

    「這又是？」

    「閻王?！固焱f?！杆F(xiàn)在正處于休眠期，等到下一次蘇醒，不知道又是什么時候了，說不定連降臨人間的力量載體都換了一遭?！?

    「這下你明白了吧？對于神媒本人而言，一旦陷入這種狀態(tài)，確實稱得上「生死不明」，所以才需要將國內(nèi)的事情交代給別人啊?！?

    徐向陽默默點頭。

    看不到盡頭的暴雨、貫穿世界的裂谷火山，以及一望無際的黑暗大?！?

    「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

    他突然像是恍然大悟般喃喃。

    「嗯？」

    「所謂的「佞神」，在我們的世界是入侵現(xiàn)實的怪物，但在它們的故鄉(xiāng)遠境，

    則更像是一種……自然災害，或者說現(xiàn)象……」

    怪不得是沒有智能的怪物。

    地震、海嘯、火山噴發(fā)……又哪里會有自我意志？

    它們的存在亙古不變，本就不需要人智；它們從來都不需要思考。

    因為，所謂的「天災」就是光出現(xiàn)在某地，就足以讓那里天翻地覆的現(xiàn)象，能輕而易舉地摧毀人類建立起來的家園。

    「更準確地說，是構成世界的一部分。」

    天童抬起頭，感慨道。

    「在曾經(jīng)的遠境，連照耀萬物的「太陽」都是佞神的一員。」

    遠境的……太陽？

    「那就是兇星太歲？」

    「不錯?！?

    「太陽會消失嗎？」

    「……佞神的本質(zhì)是構筑起遠境自然界的基底部分，它們存在的時間，恐怕得以億萬年記，但這并不意味著不會發(fā)生改變。如果用地球來對比的話，我們生活的這顆蔚藍色的星球，如今是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面積都被水所覆蓋、貨真價實的「水之星」，但這不是從一開始就存在的現(xiàn)象。」….「三十八億年前，地球開始冷卻，大氣層溫度下降，誕生了一場持續(xù)上百萬年之久的滂沱暴雨。所有的水匯集起來，這才形成了最初的海洋——」

    「數(shù)十億年的尺度，人類的全部歷史在此面前都不過一介浮游?！剐煜蜿枔u了搖頭，「這個時間尺度太夸張了，恕我直言，實在是缺乏實感?！?

    「我只是舉個例子。」天童說，「兇星太歲之所以消失、神煞空亡之所以出現(xiàn)，不是因為任何人為因素。人的意志在自然面前微不足道，根據(jù)我的判斷，我們只是「恰巧」撞上了一次歷史周期的更迭，僅此而已?！?

    「……可是現(xiàn)如今，我們的世界所遭受的影響，卻不能用「僅此而已」來形容。神煞空亡相當于一個洞穴，之后佞神入侵的次數(shù)只會變得越來越頻繁，兩個宇宙的平衡正在被打破?！?

    「就算歷史周期終究要結束，遲早會抵達再度平衡的那一天，又需要多久？幾十年？幾百年？還是上千年？我們看不到那么久遠的未來，更做不到為幾十上百代之后的后輩考慮……一次小冰期就足以葬送一個王朝，而我們所需要面對的災難遠遠不止這種程度，甚至關乎全人類的生死存亡?！?

    「即使我們無法扭轉局面，但最起碼，我們想知道答案。并在那個答案來臨之前，想方設法讓所有人做好心理準備?！?

    「這件事只有……」

    「——只有我能做到?！?

    徐向陽望著橫亙在天際盡頭的那顆龐大恒星體，仿佛正在熊熊燃燒的漆黑太陽，深吸了一口氣。

    「帶我去見她吧?！?

    .

    發(fā)條橙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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